首页 書庫 都市青春 侯衛東官場筆記(1-8冊+巴國侯氏)

第144章 不管誰來任職,都要做出成績(4)

  

  侯衛東跟著郭師母進了房間,見郭教授躺在書桌下面,臉色白如紙,已經人事不省。他見書桌旁有一部電話機,道:“我們不清楚郭教授昏倒的原因,最好別動。”一邊說,一邊就打了120,打完電話,還不放心,又給祝焱的愛人蔣玉新副院長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蔣玉新聽了病情,作出了基本判斷,道:“郭教授極有可能是腦溢血或是阻塞,如果腦溢血就麻煩了。我馬上派最強的力量,盡全力搶救。”

  放了電話,侯衛東見郭師母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不忍心給她說實話,安慰道:“我剛才跟縣醫院蔣院長通了電話,他們已經派人過來了,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郭師母就在學院圖書館上班,早就習慣了清靜無為的像牙塔生活,郭教授突然發病,她一下就覺得天塌下來了,習慣性地給學校辦公室打電話,打通了卻沒有人接,這讓郭師母一時束手無策。

  此時見侯衛東三下五除二就將事情辦好了,她心裡才穩定下來,坐在郭教授身旁,見老伴一動不動的樣子,淚水禁不住一串一串地流了出來。

  幾分鐘以後,救護車絲毫不顧學院的安寧,極為囂張地在學院裡橫行,惹得無數師生為之側目。侯衛東見郭師母的狀態不佳,也上了救護車,陪著郭師母到了醫院。郭教授被推進了手術室以後,侯衛東與郭師母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子上。

  侯衛東提醒道:“這事還沒有跟郭蘭說。”

  郭師母剛才急暈了頭,聽侯衛東提醒,這才想起郭蘭,望了望手術室,眼淚又流了下來。

  侯衛東只有郭蘭的傳呼機號碼,接連給她打了好幾個,等了十來分鐘,都沒有回電。郭師母眼巴巴地看著侯衛東的手機,道:“郭蘭怎麼不回電話,她怎麼不回電話?”

  “她恐怕有事,我再打一個電話。”侯衛東給沙州市委組織部粟明俊打了電話。

  沙州市委組織部正在政治學習,粟明俊雖然是主持人,卻早就聽得厭煩了,想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雜事,又想著今天晚上的飯局到底要請哪幾個同志作陪。正在物色人選時,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見是侯衛東的電話,他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郭蘭被粟明俊叫到外面接了電話,一下就懵在當場。當侯衛東在電話裡道:“你不必太擔心,醫院正在全力搶救。”她才清醒過來,道:“我馬上趕回來。”

  漂亮女孩子有先天的優勢,郭蘭不僅漂亮,而且低調,來到沙州市委組織部以後,很受領導們好評。

  粟明俊聽說了此事,關心地道:“我派車送你回去。沙州醫療條件比益楊好得多,如果有必要,轉到沙州醫院來,你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幫你聯系醫院。”

  等到郭蘭心急火燎地趕了回來,就見到蔣玉新帶著幾個醫生正在會診。蔣玉新對主治醫生道:“劉主任,郭教授是有名望的學者,要用最好的藥、最好的護理人員,不要怕花錢。”

  劉主任長得白白胖胖的,很有些學者風度,道:“郭教授是腦阻塞,現在沒有危險了。我們正在從沙州調針劑,只要在六個小時之內用這個針藥,就不會留後遺症。”

  郭師母忙不迭地點頭,道:“謝謝蔣院長,謝謝劉主任。”

  郭蘭進了病室,見父親無生命危險,這才松了一口氣。郭師母見到女兒,反而如見到主心骨一般,又開始抹眼淚。

  縣醫院派了醫生,坐了由王兵駕駛的三菱車,一路上速度超過一百五十邁,風馳電掣般從沙州到益楊跑了個來回,居然沒到一個小時。

  這一劑針藥下去,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由於搶救及時,又用了好藥,六個小時以後,郭教授終於張開了眼,得知病情以後,見老伴和女兒眼睛紅腫著,道:“別哭,我的腳趾還能動,問題不大。”此時,他手上並沒有多少感覺,卻習慣性地安慰起這世界上最親的兩個女人。

  侯衛東見郭教授沒有大礙,晚上又約了蔣大力和秀雲藥廠高旺談事情,道:“郭蘭,我有事先走了。剛才院辦看望了郭教授,晚上7點,幾位院領導要來。”

  郭蘭將侯衛東送出大門,道:“今天全靠了你幫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侯衛東見郭蘭神情疲倦,道:“別客氣,你要用車,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看著小車慢慢地離開了視線,郭蘭突然想起幾年前在學院後門舞廳的偶遇,暗道:“留了幾年短發,也應該變一變發型了。”

  分歧

  益楊賓館進行了重新裝修,黃山松包間顯得金碧輝煌,侯衛東進來時,蔣大力、高旺以及章湘渝談笑甚歡。

  吃過晚飯,一行人去頂樓茶室喝茶。到了晚上10點,精力甚好的蔣大力又強行把眾人約出去喝夜啤酒,凌晨,侯衛東才回到家。

  玩了一夜,喝了一肚子的酒,渾身疲憊,進了屋,他特意到陽台邊看了看郭蘭家的情況,對屋陽台黑暗一片,他想道:“也不知郭教授病情如何?明天讓楊柳給郭教授送些鮮花。”

  衝完澡,他習慣性地打開電腦,桌面上是小佳的單人照。這是在新加坡拍攝的照片,背景是一片綠樹,綿延向後,給侯衛東的感覺不像是在新加坡,反而更像在上青林某個綠化良好的山坡之上。

  打開惠多網,看到了祝梅的信件。她的信件多是小女孩對未來的夢想:“有了電腦,將我與外面的世界聯系在一起……侯叔叔,我能經常給你寫信嗎?你能給我回信嗎?我也想聽聽大人們的事情,祝梅。”

  侯衛東沒有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為小祝梅打開了一個精彩世界,或許這件事情將對她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他小心翼翼寫回信,下筆時才發覺這信不好寫,對方畢竟是聾啞的小女孩,能和她談些什麼?想了半天,拉拉雜雜地寫了些鼓勁的話,並講了些祝焱的瑣事,發了回去。

  給祝梅發了信件,侯衛東又給祝焱發了封,信件主要內容是益楊縣裡近期發生的重要事情。

  利用網絡給祝焱彙報工作,是侯衛東長期堅持的工作之一,凡是他覺得重要的事情,都通過網絡及時向祝焱彙報。祝焱照例是一個星期回一封信,他的回信一般很簡短,是“知道了”、“繼續關注這事”、“高科技園是正確的”、“可以搞房地產”等話。

  每次得到祝焱回信,侯衛東都感覺特別踏實。

  5月20日,高旺到了縣政府,與縣長馬有財進行直接對話,高寧副縣長、新管會侯衛東、張勁、章湘渝參加了座談。

  這一次談判卓有成效,秀雲藥廠簽訂了意向性協議,新管會征地三百畝,於7月開始動工建廠房,明年正式投產。由於藥廠需要大量原材料,縣裡又召集各鎮頭頭腦腦開會,分配了種植羞羞草的任務。

  忙到5月底,秀雲藥廠第一筆建設資金到了益楊,錢款到賬,侯衛東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簽訂協議以後,他眼光便轉移開,秀雲藥廠的諸多事情,由新管會副主任章湘渝負責聯絡、協調。

  章湘渝跟隨蔣大力和高旺到了廣東,首先被高樓林立的大城市震撼了一回,他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改革開放第一線,也切切實實知道了什麼叫做鄉巴佬。

  進入秀雲藥廠,看到秀雲藥廠的現代化廠房,又被震撼了一回,在他的印像中,廠房總是和灰暗、雜亂、破敗聯系在一起,而秀雲藥廠卻如花園一般,色調極為明亮。

  考察結束,高旺派辦公室主任將章湘渝帶到了香港,為其買了些禮物。當他從廣東回到益楊,下了高速公路,看著狹窄的街道以及低矮的樓房,不禁長嘆:“益楊縣城怎麼就這麼落後,差距至少在五十年。”再嘆,“我一個新管會副主任算什麼東西,算上獎金才一千多塊,真他媽的窮。”有了諸多紛繁的心思,章湘渝在為秀雲藥廠服務上就格外上心。

  6月1日,嶺西高速路全線通車,對於益楊來說,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沙益公路沒有修通之前,客車從益楊到沙州要兩個多小時。修好沙益路,只需一個多小時。高速公路通車以後,則只需半個小時。

  侯衛東手癢,駕駛著他的座駕,從益楊到沙州,到新月樓家中去燒水喝茶,然後回到了益楊新管會,來回也不過花了一個半小時。

  體驗了高速路上行車的暢快,他對祝焱提出的高速路戰略多了一分信心。益楊距離沙州只有半小時車程,但是土地價格和房價卻至少比沙州平均低二分之一,高速路修好,益楊的投資價值也就顯現出來了,新管會正是益楊實現高速路戰略的最好載體。

  從這一點來說,祝焱確實具有眼光,也難怪周昌全書記對高速路戰略很是稱道。想到祝焱,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楊森林,楊森林緊閉著嘴唇、目光逼人的樣子在腦中格外清晰,心道:“楊森林有意思,來到益楊以後,手裡握著大砍刀,四處亂砍,不怕得罪人。”將車開回沙州學院,上了樓,聽到郭蘭家中有響動,就輕輕敲了敲門。

  郭蘭為了照顧父親,睡眠不太好,聽到敲門聲,來到門前,透過貓眼看見是侯衛東,連忙整理了衣服。由於天熱,她在家只穿了睡衣,理了理衣服,見沒有什麼問題,便將門打開。

  

  “郭教授好些了嗎?”

  “幸好搶救得及時,現在能下地走動,左手也能活動,沒有什麼後遺症。這一次要沒有你,事情不知有多糟糕。”

  郭蘭隨手理了理頭發,往後退了一步,道:“進來坐。王師傅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們吃飯。還有楊柳,我爸很喜歡她送來的鮮花。”王兵開車到沙州取藥,一路狂奔,這才及時將針藥取了回來,郭蘭對此很是感激。

  “你現在集中精力照顧郭教授,別管那些事。”侯衛東雖然與郭蘭是鄰居,但是這兩年來,他只進過郭蘭家門兩次。侯衛東坐在沙發上,打量了屋內陳設。這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經濟條件應該還算不錯,裝修普通,帶著特別的書卷味道。

  郭蘭倒了一杯水,彎腰放在茶桌前,睡衣寬松,透過領口,胸部的優美曲線半遮半掩地出現在侯衛東眼前。

  雖然郭蘭並沒有發覺,侯衛東仍然覺得是對郭蘭的褻瀆,急忙將目光轉移開,眼光轉到客廳角落的鋼琴,道:“到了沙州,彈不成鋼琴了,真是可惜。”

  郭蘭知道他喜歡聽自己彈琴,道:“給你彈一曲。”侯衛東以前聽鋼琴聲,總有些偷聽的嫌疑,今天卻是第一次坐在客廳裡聽郭蘭彈琴。

  音樂很快就回蕩在小屋內,很干淨,又有淡淡的回憶、若隱若現的緬懷,以及如流水般的憂傷。

  一曲畢,郭蘭在鋼琴邊坐了一會兒,這才站了起來。

  侯衛東也站了起來,道:“你什麼時候回沙州?我派車送你。郭教授休養期間,最好請一個保姆,買菜、煮飯總是需要人的。”

  郭蘭輕聲道:“有時我真想調回益楊來,就可以幫著照看父母,但是我知道爸爸不會同意。你在新管會工作,幫我留意有沒有合適的保姆。”

  “行。”

  說了這幾句話,兩人一時沒有了話題。侯衛東道:“我有事先走了,你把我的手機號碼給阿姨,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在侯衛東跨出家門的一剎那,郭蘭突然湧出一種難言的情緒,輕聲道:“你還記得1993年跳舞的女孩嗎?”

  她聲音很低,侯衛東並沒有聽見。

  聽到關門聲,郭蘭沉睡在心裡的情愫似乎被一陣亂風吹動,將客廳擦干淨以後,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小屋,彎腰從底層櫃子裡取過一個小箱子。

  時間仿佛被照片所凝結,照片的主人公是一頭長發的青春女孩,倩影留在水邊,留在山間,留在校園,留在城市的街道。還有幾張照片裡有一位高大帥氣的小伙子,他時常穿著襯衣,扎進牛仔褲裡,很干練,他的眼神似乎也穿越了時光,衝破了封鎖,溫柔地看著郭蘭。

  慢慢地翻看著這些照片,郭蘭眼睛漸漸地濕潤起來。

  益楊新城,沙州花園

  “益楊新城,沙州花園”,侯衛東在筆記本上重重地寫了八個字,這就是他今天下午彙報的主題。

  下午,侯衛東來到縣委大院。1點59分,楊森林准時出現在大院裡,後面跟著楊大金和尹大海。楊大金曾經是計委主任,又當過新管會主任,如今成了未進常委的縣委辦主任。

  眾人圍在楊森林的身邊,楊森林看了看手表,道:“企業家應該是很守時的,怎麼遲到了?”話音剛落,一輛依維柯就從院外開了過來。

  車停穩,陸續下來十來個人,都是自信滿滿的成功人士,其中一人侯衛東認識,新月樓的老板步高。

  楊森林與一位六十來歲的瘦子握手,道:“陸會長,嶺西高速感覺如何?”

  陸小青名字有個“小”字,人也瘦削,神情間卻是顧盼自雄,這是長期發號施令的大人物才能培養出來的神態。三十歲以前,人的相貌是上天所贈,三十歲以後,人的相貌便與基因漸行漸遠,後天的環境、自身的修養決定著人的相貌。

  “哈哈,”陸小青仰頭笑了笑,這才道,“以前我還有顧忌,今天坐車走了這一圈,有了真實感受,對投資益楊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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