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書庫 都市青春 侯衛東官場筆記(1-8冊+巴國侯氏)

第335章 選舉前侯衛東遭人舉報(1)

  

  與郭蘭遲來的一吻

  郭蘭接到趙東電話以後,第一反應就是給侯衛東打電話,她幾次拿起電話,又猶豫著放棄了。

  趙東給錢國亮當秘書這個信息對於絕大多數人最多是談資,對於侯衛東等少數人就很有價值,郭蘭一直在組織部門工作,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趙東話裡話外透露出另一層意思,這讓郭蘭心生躊躇。她在心裡掙扎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向侯衛東提供這個信息。

  侯衛東正在季海洋辦公室談事情,接到郭蘭電話。

  “我是郭蘭,你方便接電話嗎?”

  郭蘭很少主動打電話,侯衛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情要說,他抬頭看了看財政局的兩位領導,道:“我正在談事情,等一會兒給你回過來。”

  談完正事,財政局梁副局長離開了辦公室,季海洋臉上嚴肅認真的神情變成了親切隨和的笑容,道:“這次市政府換屆,你有想法沒有?”

  侯衛東換了輕松隨意的坐姿,背靠著椅子,雙手抱在懷裡,道:“換屆選舉要說沒有想法,那是假話,可是這事由不得你和我,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

  一般情況之下,財政局長都是主要領導心腹,否則坐不穩這個位置。季海洋到財政局任職是偶然,但是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得穩如泰山,這就不是偶然而是實力,他如今也是副市長的有力競爭者。

  “市長的位置距離大家太遠,反而沒有多少人垂涎。副市長位置的競爭就很激烈,我算了算,有競爭力的處級干部至少三十人,更別說省級部門的大把大把虎視眈眈的處級干部。衛東是年輕新銳,應該去拼一把,我這個年齡可上可不上。說不定,當財政局長還要實惠一些。”季海洋一邊說,一邊隨手將電腦的音響打開。

  房間裡傳出了“看晚星多明亮”的熟悉歌聲,侯衛東自從在益楊縣委當秘書的第一天,就聽過這首熟悉的《桑塔露琪亞》,他笑著建議道:“季局,應該換一換曲子了,別總是聽這一首。”

  季海洋將音量稍稍調小了一點,道:“我也聽其他的曲子,這一首是播放器的第一首,只要打開播放器就會聽到。”他的初戀女友喜歡這首歌曲,兩人拉手散步時,女友經常低聲哼唱這首歌,二十多年過去,初戀女友的面容已經在腦海中模糊,但是這首曲子卻牢牢地印在他的腦海之中。如今聽這首歌,與其說是想著初戀女友,還不如說是對青春歲月的留戀。

  財政局辦公室工作人員劉莉提著開水壺走了進來,給侯衛東和季海洋分別續上水,然後對著侯衛東嫣然一笑,道:“你們慢聊。”然後提著開水壺走了出去,她雖然已是三十來歲,仍然珠圓玉潤,腰肢也不粗,加上皮膚白,整體看上去年輕。

  季海洋目光一直追隨著劉莉的背影,等到劉莉出了門,他的目光才收了回來,道:“劉坤的性格和他媽一個樣,尖酸,劉莉的性格更接近劉部長,大氣。”

  侯衛東暗道:“看來季海洋和劉莉關系已經到了一定程度,他獨居多年,也應該成家了。”劉莉與季海洋之事,他從心裡還是支持的。劉莉的弟弟劉坤連對手都算不上,他基本上沒有考慮劉坤的因素。

  侯衛東告辭時,季海洋將他送到電梯口,道:“農機水電局的經費你就別操心了,只要你有合適的理由,追加幾百萬甚至上千萬都是小事一樁。你得多想想換屆選舉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實力,但是也別大意,選舉說假就假,說真又真得要命。”

  劉莉也跟了過來,她和季海洋並排著站在電梯口,向著侯衛東揮手,兩人郎才女貌,看上去很般配。“姐姐如此知書達理,弟弟卻是一個刻薄人,真是龍生九子各不同。”侯衛東將劉莉和劉坤兩兄妹放在一起作了比較,忍不住搖了搖頭。

  回到辦公室,侯衛東喝了幾口熱茶,拿起了座機話筒,道:“郭蘭,找我有事情嗎?”

  此時,郭蘭恰好在曾昭強辦公室裡,她低聲地道:“我等會兒給你回過來。”

  侯衛東放回電話,一邊看著文件,一邊等著郭蘭的回電。

  他的思緒飛回到了九三年的那個悶熱夜晚,並以時間為主線,將兩人接觸的點點滴滴回憶了一遍。從舞廳共舞到深情一吻,兩人花了八年時間。而對於現在和未來,兩人從來都沒有談過,小心翼翼地回避著。想著郭蘭微微上翹的鼻尖,想著她清麗的面容,想著那若隱若無的鋼琴聲,一時間,他心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

  當電話鈴聲猛然間響起,陷入沉思的侯衛東嚇了一跳。

  “我剛才在季海洋辦公室。”

  “我剛才在曾書記辦公室裡。”

  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對方解釋,又同時笑了起來。

  “我接到趙東部長的電話,他已經從減負辦調到省政府辦公廳。”

  “這很正常,減負辦原本就是掛靠在省政府辦公廳,完成了階段性任務,調到政府辦公廳,這應該是慣例。”侯衛東並沒有完全弄明白郭蘭表達的意思。

  “趙部長這次調動有些特殊,在減負辦時,他是直接向錢省長彙報工作,錢省長把他看上了,他調到省辦公廳是為錢省長服務。”

  侯衛東這才明白郭蘭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心裡湧出些暖意,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郭蘭低聲道:“不用謝。”

  掛斷電話,侯衛東端坐在辦公桌前,心裡沒來由一陣惆悵,其心情就如處於青春期的多愁善感的年輕人。

  坐了一會兒,侯衛東將情緒調整過來,心道:“即將換屆選舉,還想著風花雪月之事,這就是廁所裡打手電——找死。我得主動出擊,到各位領導處走動走動,不能等著天上掉餡餅。”

  他先給老邢打了電話,道:“餐館生意怎麼樣?”

  老邢樂呵呵地道:“侯書記真有點石成金的本領,我的新餐館以盆景為裝飾,以淡水河野生魚為特色,生意好得很。”

  “新包間裝修得如何?”

  “為了這幾個包間,我請了專業裝修公司,看過的人都說很有文化品位。”

  “今天中午我有可能要到你這裡來,最好的包間留給我。”

  “沒有問題,我給您留著。”

  老邢在80年代初曾經是益楊縣糧食局的二把手,因為所謂的作風問題被剝奪了職務,發配到青林鎮糧站守倉庫。他意氣消沉,在青林鎮糧站以養花做盆景來打發時間,自從李晶用四千元買走兩個盆景以後,他意識到這個世道變了,他的人生道路重新煥發起光彩。

  在嶺西開了盆景店以後,生意出奇的好,現在老邢已是嶺西有名的盆景供應商。去年他將盆景與餐飲結合,開了一家沙州印像餐館。侯衛東覺得沙州印像餐館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唯獨包間的環境差了一些,吸引不了高端客戶。老邢接受了侯衛東意見,單獨開辟了一個小院,重新裝修以後,專門用來接待高端客戶。

  與老邢聯系好以後,侯衛東再給楚休宏打電話,道:“楚秘,我是侯衛東,周省長今天中午有安排沒有?”

  楚休宏查看了日程表,道:“暫時沒有安排,侯局有事?”

  “沒事,我想請周省長吃午飯,彙報最近的工作和思想。”

  楚休宏知道周昌全與侯衛東的關系很不一般,主動道:“需要我去報告嗎?”

  “不用了,我直接同周省長聯系。”侯衛東撥通了周昌全手機,道:“周省長,我是衛東。”

  周昌全道:“衛東,有事?”

  侯衛東用晚輩特有的親熱口氣道:“我在辦公室突然想起跟隨周省長的那一段時間,讓我很是懷念啊,所以冒昧地打了電話過來,沒有別的事,就是想陪周省長吃飯。”

  周昌全向來喜歡這位能辦事的前秘書,聞言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吃飯的理由讓人心裡很舒服,今天中午我不想吃大餐,你能安排什麼特色?”

  侯衛東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叫做沙州印像,環境不錯,淡水河野生魚、上青林風干野雞,都是正宗的沙州味道。”

  風干野雞是益楊青林山特產,淡水河魚則是竹水河特產,都是周昌全曾經吃過並且喜歡吃的菜,他對侯衛東的安排很滿意,道:“想起來這兩樣特產,流口水,中午就安排這兩樣。”

  得到周昌全的肯定答復,侯衛東沒有讓駕駛員跟著,自己開著新買的奧迪車前往嶺西,車好,路熟,不到一個小時,他來到省政府門外。

  楚休宏打來了電話,道:“侯局,你到省歌舞團去接柳團長,然後到沙州印像彙合,我知道那個地方,你不用接我們。”

  柳潔與周昌全關系比較密切,這是私密圈子才知道的事情,侯衛東是私密圈子的一員,因此周昌全就將接柳潔的任務交給了侯衛東。

  歌舞團門口,柳潔和好幾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站在一起,路人經過總是不由自主行了注目禮。當奧迪車停在門前時,侯衛東按了兩聲喇叭,柳潔回頭看了一眼,她見到陌生的車牌號,沒有理睬侯衛東,回頭繼續與女孩子們說話。

  “柳團長。”侯衛東搖下車窗,向柳潔招手。

  柳潔上了車,道:“沒見過這車,不好意思,沒有留意,這是你新買的車?”

  侯衛東含糊地道:“開車安全性很重要。”

  柳潔感嘆道:“我們歌舞團日子越過越苦,若不是周省長大力支持,現在的日子更不好過,還是你們這些有權部門好啊。”

  “農機水電局算是有權部門嗎,呵,我們是第一線做具體事的部門,和權力部門沾不上邊。”

  上車以後,柳潔與侯衛東閑聊幾句,她很快問到了換屆選舉之事,侯衛東不願意在柳潔面前多談此事,打個哈哈,應付了過去。十來分鐘,小車來到了沙州印像。走進了沙州印像的小院子裡,柳潔立刻被滿院子的盆景所吸引,道:“沙州印像真有特色,單是買這些盆景也要花很大一筆錢,這個老板實力雄厚也有品位。”

  

  等到周昌全進了門,老邢眼睛一下就直了,道:“周……周書記,您好。”

  侯衛東介紹道:“周省長,這位是沙州印像的邢總,以前在沙州益楊縣糧食局工作。”

  周昌全見到老邢的白發,很感興趣,道:“老邢是老當益壯,了不起啊,退休以後能辦起這樣的企業,值得很多人學習。”

  老邢搓著雙手,聲音有一絲激動,道:“我退了休,發揮點余熱,周省長,裡邊請。”

  侯衛東暗道:“老邢見到了大領導還是這麼激動,他雖然不在官場很久了,可是從骨子裡還是官場中人。”

  吃過午飯,已到兩點。這頓飯既沒有意思又很有意思。沒有意思是指並沒有辦什麼實際的事情,很有意思是指經常與領導吃飯,這本就是意思。周昌全和楚休宏回省政府,侯衛東將柳潔送回歌舞團。

  下車時,柳潔對侯衛東道:“你稍等一會兒,我給你帶兩張招待票,是歌舞團今年傾情打造的演出。這是我們走向商業化的第一場演出,排練了半年時間,請侯局來看一看我們最近的成果。”

  幾分鐘以後,晏紫拿了兩張票從大門裡出來,走到車邊,將票遞給柳潔。她朝侯衛東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回歌舞團大門,留下了一個挺直的背影。柳潔誇道:“這是晏紫,你認識的。她現在是我們的台柱子,她能耐得住寂寞,抵得住誘惑,始終守在舞台上,如今這種女孩子太難得了。”

  侯衛東想起了歌舞團的朱瑩瑩以及小曼等女孩子,隨口道:“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已選擇,每個人都要為其選擇負責。”

  柳潔開玩笑道:“侯局說話很有哲理,我要把這句話提煉以後,掛在我們的訓練廳裡。”分手時,她又道,“周省長最看重你,他多次說你是最有出息的,成就不可限量。”

  侯衛東在金星大酒店休息了一會兒,給小佳打了電話,道:“我還在嶺西,中午約周省長吃飯,下午如果有可能,還要見幾位領導。晚上有空沒有,到嶺西來看省歌舞團的演出?”

  小佳道:“我和謝局長約好了,晚上打麻將,臨時變卦不太好。”她又道,“你住在金星大酒店吧,現在我們經常到嶺西,干脆在嶺西買套房子,免得每次都住金星大酒店,酒店再好,也沒有家裡舒服。”

  “你什麼時候陪我來看房子?”

  “爭取下個星期,你要明天才回家嗎?”

  “這次到嶺西,中午和周省長見了面,下午看陳曙光、丁原誰有空,然後我還想見一見趙東部長。”

  “趙東在減負辦,你沒有必要去見他吧。”

  “山不轉水轉,難免以後不碰頭,早燒香有好處。”

  小佳感嘆了一句:“當官真累,其實以現在的經濟條件,你完全不必在意官職,一個副市長職位真值得你這樣四處奔波?”

  小佳的這個問題其實也是侯衛東經常思考的問題,在生活和事業上,他其實並沒有明確的理想和目標,總是被一件一件事推著走,即使有目標,亦是短期的目標。每個人就是一片扁舟,在社會這片大海中航行,能力強的人,勉強還可以掌握著部分命運航道,能力弱的,只能隨波逐流。

  侯衛東坐在落地窗前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他斷然將思路從虛無縹緲拉到現實問題之中,他不是空想家,而是一個實干家,很快與丁原取得聯系。

  丁原有重要接待,只能另找時間見面。

  陳曙光陪著蒙豪放進京去了。

  侯衛東此行的最後一人只剩下趙東。

  趙東和丁原、陳曙光等人不同,後兩人是經常來往的朋友,前往拜訪並不會讓人覺得突然。而前者離開沙州以後,侯衛東就很少與他有過直接接觸,此時貿然前往,若沒有合適的理由,功利性太過明顯。侯衛東進行了自我反省:“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辦事是有些難度,以後要培養放長線釣大魚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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