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金鋒走了好久好久,大殿裡的人們還沉浸在金鋒無盡滔滔的威懾之中深深不能自拔。
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裡,一個個老貨背心腳心全都濕透。
這時候,漂亮的女服務生拿著一張袋子走上前遞給黃冠養。
黃冠養和聶建湊到跟前一看,頓時笑出聲來。
黃冠養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高聲宣讀紙條上的內容。
“茲借金鋒倪瓚真跡《太湖晚秋圖》展出,展出時間一年,借畫人,巴蜀蔡銳……”
“茲借金鋒傳世奉華款汝窯三件展出,展出時間九個月,此據。彩雲南刀雄林……
“茲借金鋒朱允炆皇袍一套共計十一件……天貴省……”
“茲借金鋒三國陸遜蟠虎竹節鎏金錯銀香薰爐一對……天閩省……”
啪啦啪啦念完,黃冠養拿起最後一張小小的紙條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獰聲叫道:“這些東西都是星洲鬥寶以後就借給你們的,現在已經超期很久了。”
“明天早上十點之前,自己把東西送回來。”
聶建冷冷說道:“你們幾個省館,從今以後,別想再在金院士那裡再借到一件東西。”
哐當!
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響徹全場。
蔡包子幾個人噗通一下癱倒在地,跟著蔡包子和老程跳起來就往外邊跑。驚恐萬狀的怪喊亂叫。
“小鋒,等下,等下,我們錯了。”
“金院士你等等,我們錯了啊,我們錯了啊!”
其他幾個省館的頭頭這才恍然大悟跳起來疾步衝出門追趕金鋒。
“小鋒,鋒大爺,金鋒,金大爺,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啊……”
“等等我啊神眼金,有話好好說,我們改,我們改啊……”
風雪交加的夜空裡,幾個老貨凄厲痛悔的怪叫伴著狂風撕碎每個人的心。
現場一幫子噤若寒蟬的老貨們頓時發出轟天的爆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鄙視,充滿了幸災樂禍,充滿了戲謔和諷刺。
“咳咳,我,有事先走一步。各位告辭。”
魔都博物館的伊西不慌不忙站起身來環顧全場說了句告辭,收拾東西不疾不徐走出大門,跟著腳下加速疾步狂追出去。
古都安博物館館長歐陽瑞也起身說了句明天見,扭轉身子調頭就跑。
其他各個館院的大佬們咳咳兩聲,七嘴八舌的叫喊出聲潮水一般衝向殿門之外,撒丫子就跑。
別看一群老貨都五六十歲了,在溜滑的冰面上跑的那叫一個塊,完全就是鐵掌水上漂。
黃冠養和聶建相視一笑,輕吁一口大氣,不約而同擦去眼角的淚痕。
今天要是沒金鋒過來扎場子的話,怕是一幫子老貨是真的要逼宮翻天了。
今天這個會,本應該是姚廣德來主持。結果他臨陣脫逃,讓黃冠養頂了雷。
在後夏玉周時代,一大堆的爛攤子事根本沒法收拾,姚廣德干脆什麼都不管,做起了甩手掌櫃。
不僅如此,姚廣德還在背後使壞,唆使人跟黃冠養和聶建頂著干,讓兩個人下不來台。
剛才的蔡包子和刀老二就是兩個馬前卒和急先鋒。
論本事,聶建是外行,肯定無法服眾,
而黃冠養的資歷在眾多老貨中並不占優勢。很多老貨嘴裡不說,但心裡對黃冠養還是有些抵觸的。
這些老貨不僅僅只是針對聶建和黃冠養,更是針對姚廣德。
說白了,就是他們三個人都鎮不住場子!
聶建是外行,姚廣德雖然是夏鼎嫡傳弟子之一,但他的技術和實力,行裡圈裡的人門清似的。
就算他頂著個第一副總顧問的頭銜,但他還真沒被眾多老貨放在眼裡。
這一行,靠的是絕對的實力。
以前夏玉周雖然壞事做盡,但人夏玉周自身的水平那是全國數一數二。做出來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
姚廣德……
呵呵!
拿華麒焜的話說,那就是自己挖的墓都比姚廣德看的多。
這種水平,做總顧問,不是他媽的丟人麼。
在這一行裡面,老貨們那是一個比一個倔,一個比一個牛,一個比一個狂。
沒真功夫真手藝真本事,要想帶下面一群成了精的混世魔王?!
做夢去吧!
不過,這群老貨,也就在聶建和黃冠養跟前囂張跋扈。
金鋒一到,立馬變龜孫。
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雙院士。聞土辯墓震驚天下。星洲鬥寶三十六連殺到現在都被人津津樂道,視頻點擊依舊是各大網站的前列。
朱允炆的寶藏、宋微宗的骸骨,光憑這兩個發現就是空前絕後。
港島首拍更是成為了神州的裡程牌!
還有那消失了三千年的聖諾之地,更是曠古爍今。
全神州,全天下,全世界,誰有金鋒牛逼?
誰有金鋒有本事?
一個都沒有!
說一句心頭煩躁,那大殿門就一直開著,一直開到現在。
過了好半響,華麒焜付良德趙國裕幾個人慢吞吞的起來衝著黃冠養擠眉弄眼,一幫人集體散會嘻嘻哈哈冒著隆冬的嚴寒出門,心裡卻是熱乎得就像是七月的三伏天。
“滾蛋!”
“你也滾!”
“還有你,蔡包子。你也給老子滾!”
八點多的時候,天都城的夜已經黑透。
昏黃的路燈映照著泛紅的古老城牆,牆角邊白色的雪靜靜默默的泛著森冷的幽光。
更遠處,四米寬的過道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黃泉路,黑得令人毛骨悚然。
路燈下面,幾十條被拉得斜長詭異的鬼影將金鋒圍在其中,一幫子奸詐凶狠的老貨們眼巴巴的看著金鋒,就像是等著發救濟糧的災民。
被金鋒叫著滾的蔡包子幾個人混若無事的陪著笑,雙手籠在袖子裡邊兒低眉順眼沒臉沒皮的往金鋒跟前湊。
“咱們錯了。咱們是真錯了。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咱們這一次唄。”
“對啊。你老人家犯不著跟我們幾個生氣不是。就把咱們當個屁給放了。”
“我們向您保證,從此以後,咱們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踏踏實實做人做事。絕不頂撞領導,絕不欺負弱小……”
“我們給你寫保證書嘛。再給你錄視頻嘛。這下總可以了撒。實在不行,我就把我家閨女抵押在您那。我們要是哪天再犯渾了,你就把我們閨女處理了就行。”
“我沒閨女,我給您抵押個侄女……”
“想來偷我的師。做夢!”
金鋒怒斥出口,慢慢抬起頭來冷哼出聲:“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窩裡鬥。對夏玉周是這麼說,對你們,也是這麼說。”
“有本事,去他媽跟老外鬥,去他媽打白皮的臉。窩裡橫最多橫到曾母暗沙,有本事,邁出南海橫向世界。”
“誰他媽有那本事。我金鋒所有收藏看上哪件拿哪件。
“一年之後,看你們的表現。”
聽到這話,蔡包子幾個人如蒙大赦,不住點頭。
被訓斥得就跟龜孫般的蔡包子幾個的狼狽樣引起了旁邊眾多人的哄笑聲。
跟著就是鋪天蓋地的討伐聲和挖苦聲。
一群成了精的老家伙們打擊起人來,隨便一句話就是誅心之語,直把蔡包子刀老二幾個人弄得來幾乎當場暴走。
“你們幾個老東西也不是什麼好鳥。”
“扇陰風點鬼火,旁邊看賭不嫌注大。給你們敲個警鐘,別落在我手裡。否則,別怪我下死手。”
一群老家伙們嘻嘻哈哈的笑起來,開心至極。
“小金鋒,打個商量唄。把青蓮劍借來展覽幾天。這都要過年了,總得豐富下人民群眾的業余生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