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邊的角落裡卻是圍著一大幫富豪們,這個角落的聲音最大,也最為引人關注。
這就是亮寶的現場。
事情是這樣的。
來的嘉賓非常的多,都是逼格身份高得一逼的主,這些人有的是生意上的對手,難免會有些摩擦碰撞和爭鬥。
平日子都不愛鑽一塊的,今天日子特殊,難免會撞車,也就發生了事故。
“你許大頭就是個挖煤的,能有得起什麼寶貝?”
“切,你程竹竿的煤礦被我收了不服氣是吧。”
“我肯定當然不服氣。我現在做房地產,隨便賣個衛生間都比你挖一天媒賺得多。”
“我的寶貝比你強百倍。”
“是嗎。那就比比啊。”
“比就比啊。誰怕誰啊!”
本來平時就不對付,互相看不順眼,針尖對麥芒,幾下就對上了,互相亮寶。
亮寶。
顧名思義,也就是當著大伙兒的面比比誰的賀禮壽禮更好更具意義。
這也是最直接的戰鬥,相當於刺刀見紅。
當著那麼多富豪的面,誰都輸不起。
這種比試,肯定得有評委,還得是大家公認的專家。
一個專家還不夠,還得三個。
雙方一亮寶,顯得無聊的富豪們就紛紛圍了上去,看個熱鬧。
其實眾多的富豪們心裡也早就有了這個想法了。
來這裡的人誰不想進前一百?不但有飯吃,還能見著老英雄,說不定還能留下來吃月餅看月亮。
一旦得到老英雄垂青,飛黃騰達,再進一步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每個人花了無數心思,砸了無數重金購買來的壽禮都是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看見了。
同時,每個人都希望看看其他人的壽禮,也好心裡有個底。
許大頭跟程竹竿兩個煤炭大王的亮寶簡直來得太及時了。
煤老板最不缺錢,隨便嫁個女兒都是勞斯萊斯車隊,嫁妝都是一個億,房產幾十套,壕得不能再壕。
手裡的東西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貨。
雙方約好亮寶之後,立刻請來了現場的幾位大師級的鑒寶專家。
一位是國博的鮑國星,一位是本省大咖黃冠養,另一位則是來自天堂之城的孔凡勤。
前面兩位都是公認的大師,夏鼎夏老的親傳弟子和徒孫。
第三位同樣是大師級的鑒寶專家。
神州制玉第一人玉龍王的關門弟子。
現場還有其他好幾位同等重量級的鑒定大師,也被請到這邊做公證人。
這種等級的鑒寶非常有趣,也非常令人期待。
這些公認的大師們,一會也會參加千人鑒寶,聽說有人先預熱比上了,接到邀請,也是欣然點頭。
金鋒幾個到了現場的時候,亮寶剛剛進行到了一半。
前面的煤老板許大頭得意洋洋的從他比他女兒還要小三歲的第三個老婆手裡拿出了一件東西來。
那是一個黑黑的十五六公分高的小瓶子。
果然是做煤老板的,收藏的東西都是黑不溜秋的。
眾多富豪們看見這個黑瓶子,心底暗自嘲笑鄙視。
土包子永遠都是土包子。
懂什麼藝術?懂什麼欣賞?
不過接下來的事卻是狠狠的打了眾多富豪的臉。
三個鑒定大師中孔凡勤和黃冠養輩分相同,但年紀最小。
按照規矩,不過四十歲的孔凡勤當先上手掌眼鑒寶。
黑色的小瓶子高十六公分出頭。
上小口、短圓的脖頸、脖頸下來是很豐滿的瓶肩,往下一路收緊到底,底足豐滿。
瓶體雖然僅有十六公分高,卻是造型別致,身材修長,宛如俏麗婀娜的女子,極具美感。
這,可是神州瓷器中大名鼎鼎的梅瓶樣式。
梅瓶源於唐代,盛於宋遼,到了明清更是發揚到極致。
這是一個產自北宋年代的黑釉梅瓶,雖然個頭小了些,但卻是一眼真、大開門的真品。
孔凡勤看過之後,輕輕放下請黃冠養上來,黃冠養隨意看了看,就把梅瓶捧到師伯鮑國星跟前。
鮑國星食指拇指捏著細細的瓶口斜著輕輕一轉,看了看底足的胎質,點點頭。
“北宋黑釉暗花梅瓶,胎體厚重,質地堅硬,刻花精美,刀法流暢,釉色純濃,包漿自然。”
“屬於耀州窯燒造的官窯青黑梅瓶真品。”
“很不錯。”
給出鑒定結果之後,鮑國星還順口擺弄了幾句。
“耀州窯起源於唐,在唐朝的時候就是著名的窯口。宋代達到了鼎盛,是宋代六大名窯之一。。”
“在宋朝的時候,耀州窯最擅長的就是青瓷制作,屬於宋代宮廷專用瓷器,每一件都是精品。”
鑒定結束之後,大伙都心悅誠服,也不敢不服。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專家估價。
這種評估價格的事,自然有專門的專家接手,鮑國星身為國博館長,估價方面還真不擅長。
而站在一旁的幾位名家大師們就成了估價的專家團。
這些名家大師都是公認的行家裡手,對古董古玩的行情和走向非常清楚。
幾個大師腦袋湊在一起,互相這麼一嘀咕,齊齊點頭。
最終給出來的價格是軟妹幣一百六十萬。
宋代耀州窯基本出的都是青瓷,梅瓶確實很少見,又是暗紋刻花,以往有過的拍賣記錄是暗紋刻花酒壺落槌價是三百二十萬。
還有一個黑描金的刻花大梅瓶成交價六百八十萬。
這個是小梅瓶,價格自然比不上前面兩個,一百六十萬也算是中肯。
鑒定和評估都是大師級的人物,許大頭和程竹竿兩個挖煤出身的土壕均表示無異議。
也沒人敢有異議。
不過從許大頭的表情上來看,卻是有些不太自然。
很明顯的,這個北宋小梅瓶自己的收購價絕對要超過一百六十萬。
說不定還超過了很多。
不過土壕不差錢,只要能把對方給干掉,爭一口氣,那就什麼都值了。
得意洋洋、面帶囂張和鄙夷,許大頭土壕旁若無人的點上黑中華,挑釁的盯著程竹竿。
面對許大頭的示威,程竹竿神態自若,不慌不忙從同樣是第三任的老婆手裡接過了一個路易威登的小箱子。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指紋解鎖打開。
程竹竿裝逼似的取出一副手套戴上,這才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個白色的小碗放在到三位鑒定大師面前。
這個動作就點裝逼了。也引發在場很多人的嗤笑。
不是什麼古董古玩上手都得戴手套的。
一般除了書法字畫、古書籍以及少量青銅器之外,其他的還真沒必要戴什麼手套。
尤其是瓷器這塊,戴上手套再遇見是汗手,一不小心滑了,那就萬事皆休。
這個小碗剛剛出來的時候,旁邊的估價團的大師們已經有人叫出聲來了。
強烈的射燈之下,這只比茶盞大不了多少的白色小碗靜靜的散發出晶瑩如玉的光芒。
白色小碗口徑約莫十二公分,底足不過三公分,胎質極薄,燈光打下來,晶瑩剔透,非常震撼。
外壁上刻有四朵桃花加四只飛燕,顏色濃而不艷,秀美而端莊,大氣十足。
見到這個小碗,三位大師互相看了看,露出一抹驚訝。
老規矩不變,還是輩分年紀最小的孔凡勤第一個上手,仔細認真的看了起來、
看釉面,看胎壁,看底足、再看底款,接著手摸試感覺。
足足兩分鐘過後,孔凡勤這才把小碗放下,讓黃冠養過手。
黃冠養的鑒定跟孔凡勤的不太一樣,左手輕輕托著小碗,右手在小碗胎壁外側輕輕一敲,側耳聽了聽聲音,便自放下。
最後輪到鮑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