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阿薩德蘭的房間裡還有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個東西,金鋒心在急速的跳動。
沒有任何顧忌,強光手電在房間裡不住晃悠,那是金鋒有些顫抖的手。
百年從未開啟過的房間被海水淹沒,房間裡各種生物滿空亂飛亂飄。
黑暗中只聽見沉悶詭異的聲音,陰森而恐怖。
空蕩蕩的床上,任何東西都沒有。
永久保存得很好的桐油地板上一片狼藉凌亂,似乎災難就發生在昨天。
眼前的一切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
在這間房間裡,自己跟阿薩德蘭暢談天下大勢,讓自己開闊了眼界,讓自己的心不再僅僅限於神州,而是整個世界。
金鋒有些感傷,卻又來不及感傷。
手電在房間裡胡亂的晃著,不住的尋找。
一道金色的反光豁然映入金鋒的眼簾,急忙游了過去。
在打了蠟的柚木案桌上,金鋒抬手抓起一塊琺琅彩的18k金表,看也不看隨即揣進包裡。
這是阿薩德蘭的隨身懷表,是他做國王的父親贈送給他的。
桌上還放著一只鋼筆,一個羊皮日記本,可惜鋼筆還在,日記本卻是被海水浸泡化作了灰灰。
地上殘留著幾塊金質的物件,一塊是紅寶石的戒指,一個是五克拉的鑽戒。
還有一個是鬥牛國王室專用的奢侈品。金質帶紋章的皮帶扣。
一根長度超過一米五的金鏈子靜靜的躺在地板上,在金鏈子的另外一頭,是一個白金的十字架。做工非常的精美。
一塊家族的胸針徽章保存完好無損。
這些都被金鋒撿起來收好。
驀然間,金鋒身子一頓。
強光手電的照耀下,一個大號的箱子映入金鋒眼中。
這個箱子是金鋒送給阿薩德蘭的,用當時最名貴最不怕水的烏木做的。
走近箱子,拂去箱子上的淤泥塵埃,伸手在箱蓋的邊緣處一摸一摁,心裡頭激起一陣狂浪。
當年打的蠟依舊還在,證明這個箱子從未被開啟過。
那裡面的東西,應該還保存得很完整。
三五幾下把箱子四周清理出來,細細看罷,金鋒心跳頓時加速,皺緊了眉頭。
烏木箱子的各處地方已經變黑有碳化的跡像。
雖說烏木不怕水,但在長年累月的海水浸泡中,依舊會出現腐爛的現像。
把戈力和六叔叫了過來,拿來了密封袋,小心又小心的把烏木大箱子裝好放掉海水,第一時間吊裝上去。
拿了兩支手電迅速返回房間,金鋒再次在房間裡細細的尋摸起來。
每一個地方,每一寸角落,金鋒全都沒有放過。
木質的櫃子已經全部散架,地上散亂堆著一下物件。
有一個鐵盒子吸引了金鋒的注意,拾起鐵盒子入手極重。
金鋒趕緊摸出密封袋把這個盒子裝好,擠出海水放進背後的濾網袋。
雖然沒打開這個盒子,但金鋒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一把老式的鑲銀帶花的左輪手槍。
槍長度幾乎都能趕上折疊式的56半,槍管非常的長,造型看上去非常的優雅。
這是柯爾特德克薩斯帕克森五號皮套轉輪手槍,全世界不過一千把。
現在的拍賣價格高達五十萬刀郎。
當時阿薩德蘭有好幾把轉輪手槍和兩支步槍,自己拿了兩支最先進的走。
剩下的這一支阿薩德蘭留給了他自己。
挨著槍盒的旁邊,還有一個長條盒子。
見到盒子的瞬間,金鋒的手都在抖動。
這個盒子裡,放的是自己送給阿薩德蘭的一把匕首。
隕鐵匕首!
暴力破解開盒子,一陣塵埃冒起。
金鋒並沒有去那匕首,因為他知道,一旦拿到了匕首刀刃,自己這根手指也就廢了。
輕輕的晃動著盒子,抖盡塵埃浮游,在幾只固定手電的照耀下,一把泛著幽幽森森的漆黑光芒的匕首悄然的露出真身。
這一刻,金鋒的呼吸都已經停止。
這是證明自己這一門唯一還存在的東西。
彌足珍貴。
就算是要金鋒用那塊肉靈芝加珠穆雪蓮去換,金鋒,也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鯊魚皮的刀鞘已經損壞大半,輕輕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刀把。
長不過二十五公分,通體隕鐵所做,刀身呈雙刃柳葉形,刃身之上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的雪花瓣一樣的花紋。
手電筒的光芒照耀下,幽黑的刀身之上,雪花萬點爍爍閃閃。
宛如那靜謐的極地永夜,靜靜的落雪無聲。
美到了極致,也,詭異到了極致。
手剛剛觸摸到刀柄的瞬間,一股冰冷的寒意刺入掌心,凄神寒骨,冷透骨髓。
握住手柄,金鋒的手禁不住的顫栗起來。
就算是身處在一百六十米的海底之下,也完全能感受得到那森森逼人的寒氣。
黝黑的匕首上,暗金色的花紋閃爍,深深刺入金鋒雙眸。
金鋒緊緊的握住匕首,感受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冰冷,令金鋒魂牽夢縈。
匕首內部傳來澎湃而凶猛的殺意,讓金鋒熱血沸騰。
那是兩千年來無數仁人志士的靈魂的咆哮,令金鋒頃刻間豪情萬丈。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金鋒緊緊的咬著牙,神色肅穆凝望這一汪黑金天幕,嘶聲叫道:“徐夫人劍。”
“別來——無恙!”
掏出准備了一年多的盒子,金鋒將這把匕首放入其中揣進隨身大包。
時隔百年,這把匕首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金鋒早已心滿意足。其他的瓷器金器雕像就算是碎成了渣,自己也毫不在乎。
摁捺住激動狂跳的心緒,金鋒繼續在房間裡翻找。
除了剛才那些東西之外,金鋒還清楚的記得,房間裡面還有一個當時最先進的保險櫃。
保險櫃裡放置了幾件好東西,可以說整個神州的精華凝萃,代表了整個神州最頂峰的工藝精品。
一件是宣德爐,一件是宣德青花大盤,還有一件是整個神州最獨一無二的青銅器。
另外還有阿薩德蘭視為珍寶的兩件東西。那是他們鬥牛國王室最重要的王室珍寶。
室內的能見度非常的低,還有不少的浮游塵埃和雜物冒起,讓金鋒的視線嚴重受阻。
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保險櫃,金鋒的心情變得有些急躁。
這個保險櫃裡放著的東西對金鋒來說,意義不亞於徐夫人劍。
尤其是鬥牛國王室的珍寶。找到了這些珍寶,金鋒才有足夠的資格跟鬥牛國王室談條件。
越是找不到,也不能心急。
慢慢的屏住呼吸,嘴裡的氣泡慢慢的減少,金鋒懸停在房間上,靜靜的掃視每一個角落。
強光手電照過每一寸地方,又復轉移開去。
猛地間,強光手電移動回來,照在空蕩蕩的床上。
俯下身子,整個身子趴在地上,照向床底。
床下面,一個鏽蝕的保險櫃橫著平放著,猶能看得到保險櫃門手柄的輪廓。
金鋒長長吁了一口氣,氣泡一連串的冒將出來。
該少的,一件不少。
金鋒心中大定。
費勁全力把保險櫃拖出來,那沉沉的分量讓金鋒都感覺有些吃力。
幾個人的合力下,保險櫃裝網吊裝上岸,金鋒再無留戀,直上海面。
那些桐木箱子金鋒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保險櫃和密封的箱子全部搬到游艇船艙。
沉重的保險櫃把豪華游艇上的柚木地板拉出幾條深深長長的痕跡,看得七世祖一陣心痛。
同時,七世祖又對這些東西充滿了好奇。
能讓自己親哥親自看護的東西,那絕逼的大寶貝沒得跑。
保險櫃暫時不去管他,密封的柚木箱子也不用去管。
金鋒首先要做的,就是解開密封袋把阿薩德蘭的屍體做進一步的處理。
一塊又一塊的屍骨被金鋒撿起來擦得干干淨淨,動作緩慢,表情嚴肅。
七世祖跟蘇賀看著金鋒擦拭每一塊屍骨就像是撫摸情人一般的細心細膩,忍不住也是一陣惡寒。
“該不會我的哥有那啥癖吧。”
“我尼瑪哦,雞皮疙瘩都起來咯。”
每擦干淨一塊骨頭,金鋒就用絲緞把它包起來放進全新的合金箱子裡。
神色肅穆,帶著一抹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