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金鋒的心才踏實了下來。
“這裡是中轉站,過幾天,就回家了。”
說著,金鋒拿起八咫鏡和八尺瓊勾玉緊緊握著低低說道:“兩千多年了,你們兩個老東西,怕是連秦腔都忘了吧。”
“他山之玉可以攻玉。你們兩個,竟然成為了東桑的鎮族神器。”
“真是,日了狗!”
東方已經翻起了魚肚皮,天外隱隱看見一絲紅霞。
兩個曾經最普通的神州文物靜靜的躺在金鋒懷裡一動不動,似乎在發出默默抗議,又像是在默默的歡喜。
兩千多年了呀,終於要回家了。
翌日,金鋒帶著曾子墨離開仙才島登上大游艇一路南下,從濟州島到巨濟島再到牛島,又在斧山登陸,慢悠悠的開上房車從東南再向西北行進。
連著四天時間的旅行,小兩口得到了難得的親密無間的相處,二人世界甜蜜溫馨浪漫溫情,一路上曾子墨的甜美笑聲就從來沒有停過。
也就和金鋒在一起的時候,這只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鳳凰才會露出本來小女兒的純真。
當金鋒的未婚妻,實在是太難了。
當金先生不在的時候,自己要統管多少的東西處理多少的事務再為金先生擔多少的憂。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學會了金先生的深沉學會了金先生的冷靜,更學會了金先生的殺伐果斷。
爺爺說得對,像金先生這樣的人,兒女情長對他來說,或許真的是個負擔。
而曾經在心裡已經麻木的兒女情長,在這幾天跟金鋒的相處中也慢慢的復蘇。
但曾子墨女士並不知道,在這幾天時間裡,整個高笠全境已經慌成一鍋粥了。
從斧山登陸,開著大大長長的房車,沿途北上,又走了好些個地方。而每一處地方金鋒好像都特意的挑選過的。
除了那些風景極好的地方之外,剩下的都是高笠為數不多的十二處世界遺產。
這一天,曾子墨女士在午後休息的時候接到了國內的電話,這才趕緊打開國內的新聞翻難看起來,頓時驚錯錯愕望向金鋒。
“不是三處。昨天前天發了兩份快遞去了漢陽城,應該是五處。”
“全部黃牌?”
“嗯。全部黃牌!”
看著自己未婚夫穩穩的開車穿越茫茫林海,曾子墨剪水般的秋瞳露出一抹異色,似笑非笑看著金鋒半響才輕聲問道。
“這,應該是第一次吧。”
“嗯!”
“一次性五處世界遺產吃黃牌,有史以來第一次。”
“那會不會紅牌下場,被開除出世遺名單?”
“要等到明年大毛城世遺大會再做決定。明年,我要砍掉他們五個項目。”
蘭心蕙質的曾子墨不再說話,輕輕咬著唇在手機上跟對面的梵青竹溝通了起來。
“他沒說原因,但是很生氣。你要幫你朋友的忙,盡快過來。”
放下手機以後,曾子墨對著金鋒的背影輕聲說道:“青竹有事要找你。我讓她過來了。”
“嗯。”
金鋒靜靜短短的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時間,曾子墨默默拿著手機點開搜索欄輸入關鍵詞。
她赫然發現,自從世界遺產大會成立以來,全世界一共被紅牌罰出世遺大會的不過三個項目。
第一個項目就是沙漠羚羊保護區,相當十個港島省的面積。
1994年入選。
這裡保存著世界上最後167只長角羚。
167只長角羚,數目比起非洲犀牛都還稀少,比起大熊貓來,更是沒得說。
後來當地為了錢,將百分之九十的面積用來開采石油,棲息地退化的影響導致長角羚種群數量迅速減少。
2006年只剩下65只,且只有4對具有繁殖能力,可以說保護區已經名存實亡了。
這可把世遺大會氣慘了。
那一年巴巴騰剛剛做世遺大會會長,除了對這個世界遺產除名之外。巴巴騰還干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連這個地區也被開除出世遺大會了。
後來這個地區賣石油發了大財,想要再回世遺大會,砸出不知道多少重金都沒撬開巴巴騰的嘴。
另外還有兩個名錄也是被世遺大會紅牌干掉的。
一個是建造了一百多年才完工,具有一千年歷史的巴格拉特大教堂。
另外一個則是漢斯國的易北河谷舊城區巴洛克風格建築。
前者因為教堂改動次數太過頻繁,後者則是因為當地社區興建了一座現代化大橋破壞了當地的歷史人文環境。
世遺大會的規矩不可謂不嚴。
而且,權力也是大得嚇人。
沙漠長角羚保護區現在已經徹底沒戲,但凡是聯合國下屬的機構都拒絕向這個地區提供任何形式的幫助。
易北河谷和巴格拉特大教堂被剔除世遺名單之後日子也很不好過。第一名氣大衰游客驟減,第二什麼補貼都沒了。
再想進來,難度至少高了十倍不止。
下午到了伽倻山海印寺。金鋒停好了旅游房車,衝著曾子墨輕輕說了兩句。曾子墨立刻通知曾家的安保隊伍這般那般。
曾家的安保隊伍也夾著金鋒招募的兵王,其中就有那最年輕還不到二十歲的徐增紅。
這可是能跟金鋒一起跑了三圈的頂級高手。
背著大包沿著台階上山,一路走過那著名的龍門瀑布慢慢向上到了山頂。
伽倻山是高笠八景之一,海拔不過區區一千米。主峰如屏風一般延伸展開,山形倒是看著不錯。
沿途的都是五顏六色的金達萊花,春風拂面山花爛漫很是養眼。
這裡是金鋒必來的一個地方。因為這裡藏著一件至寶。自己早就想過來見識了。
海拔一千米的山不等於山高就有一千米,就算到了主峰也不過兩個小時就搞定。
上了伽倻山山頂正是人最多的時候,好些中老年人站在那裡拿著電子羅盤和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
配合曾子墨拍了幾張自拍,正要下山的當口。後面的那群人當口有人開口說話了。
“這就是我們偉大帝國主龍脈的發源地。也是我們半島最好的洞天福地。當年聖人游了海龍宮回來,帶回來海龍王的印章蓋成了海印寺。”
“所以我們的主龍脈除了伽倻山之外,還有隱藏在伽倻山下最大的一條海龍脈。”
“這條海龍脈現在已經過了東桑海,可惡的東桑人們就是沾了我們海龍脈的光。”
“還有北邊的神州人。他們也可恥的搶走了我們海龍脈的三分之一的龍氣。”
說這話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一幅老學究學者派頭很有些氣勢。
看著他在眾人中心的位置,也能看出這個人的地位很高。
聽了老學究的話,周圍的人都紛紛贊賞叫好,更是義憤填膺極度憤慨的模樣。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兩個字!”
“斬龍!”
斬龍二字用的是很標准的普通話。旁邊的曾子墨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未婚夫已經冷笑了起來。
那老學究從自己學生手裡拿著個老式的羅盤標准了方位大聲叫道:“斬斷黃海下面過神州的支龍,再斬斷過東桑海的支龍!”
“只要斬了這兩條支龍,那我們帝國的龍氣就會得到前所未有的滋長。根本不用害怕東桑的拿捏和神州的擠壓。”
“功在千秋,利在萬代!”
“唯我高笠,宇宙無敵!”
“好!”
“好!”
“支持!”
“嚴重支持!”
“斬龍!”
“斬龍!”
“斬龍!”
一幫人舉的舉電子羅盤舉的舉電腦和平板徑自瘋狂的為那老學究打call。一個個神色激昂,眼睛赤紅,聲音更是雄壯撕裂長空。
曾子墨皺皺眉握著金鋒的手輕輕拽了拽,示意自己的未婚夫下山。
金鋒卻是牽著曾子墨的手到了那邊指著北方輕聲說道:“那是長白山!”
“整個半島的主龍脈都是發自長白山。”
“但凡有一點風水常識的人,都不會犯白痴一樣的錯誤。”
“連自己的龍脈發源地都不知道。”
清冷冷的話出來,現場的人頓時一凜,齊齊望了過來。
一幕殺氣彌散開直奔金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