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不了了。
金鋒不說話,謝文越也不吱聲。好好的在車旁守著。
站在謝文越身後的幾個人卻是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只是敢怒不敢言,冰冷冷的站在那裡,臉色極其可怕。
眼看著金鋒手裡的香煙燃到盡頭,謝文越反手就從包裡掏出煙遞了過去,又給金鋒打燃了明火。
“還留著?”
終於,在看到謝文越手裡打火機的時候,金鋒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留著捏!”
謝文越笑著說道,攤開了手。
“嗯?被槍打了?”
這個火機上還嵌著一個彈頭。純銅的!
現在的子彈都是鉛彈頭,銅彈頭的子彈是很多年前的產物。
謝文越點點頭輕聲說道:“謝謝金總送的火機。他救了我一命。”
“就在前幾天!”
金鋒慢慢偏頭過來,第一次拿正眼看了謝文越。
年輕的天殺101比起去年來,少了幾分機關人的單純,多了幾分外勤的凌厲。
臉上少了六分小白臉的稚嫩,多了七分成熟的滄桑。
那凌厲的殺氣,那成熟的滄桑,還有剩下三分的精神,無一不證明了一件事。
謝文越這些日子打過不少的仗,殺過不少的人。
“天殺智腦也出任務?”
輕蔑的話語並沒有讓謝文越有所任何不滿,清亮的眼神直直看著金鋒:“血與火,最能磨礪人。”
說著,謝文越指著金鋒沉聲說道:“這話是你說的。我就是聽了你話,再看著你在哈薩客的壯舉,這才申請出外勤的。”
“人的一生應該這般渡過,但他回首往昔之時,不會因……”
金鋒斜著眼瞥瞥謝文越,忽然輕哼出聲:“保爾柯察金。二逼。謝!”
嘴裡罵著,金鋒將座位邊上的大包扔了出去,一只腳從車子裡挪了出來。
頓時間,半條街都充斥著咖喱和各種臭味。謝文越身後一幫人都捂住了鼻子。
唯獨謝文越笑著探出手去背起金鋒的挎包,給金鋒做起了最忠實的拎包小弟。
“說吧。什麼事?”
依舊是那最冷漠的表情和聲音,當著眾人的面金鋒扯掉了那厚厚髒髒的包頭,又扯掉了粘連的大胡子。
“我和申總使奉命接你回去。”
“請吧,金總!”
這話是站在謝文越旁邊的一個人說的。
那人同樣是一身制服,足有一米八八的個頭在眾人中鶴立雞群。勻稱的制服,比謝文越還要多一顆的星星,如黑暗中出鞘的雪亮的刀芒之眼。
“你是誰?”
“我是王勇!”
“向你敬禮,金總顧問!”
王勇抬手給金鋒敬禮過後,肅聲說道:“請馬上跟我們走。飛機在等你。”
金鋒偏頭看了看謝文越,又看了看王勇:“誰的命令?”
清冷冷的話語出來,炙熱的空氣中憑空多了幾分的寒霜。
“國內!陳總!”
王勇木然冷冷看著金鋒,聲音徑自比金鋒還要冷。
“哪個陳總?”
回應金鋒的,是一張文件。
王勇慢慢的從公文包裡拿出這份文件,整個動作一絲不苟。規整而又機械。
後車的車燈打在王勇的身上,將其變成一個巨大的龐然大物,將金鋒吞噬在陰暗之中。
“003!陳映濤陳總!”
平地驚雷的聲音在隨後乍然響起,現場空氣頓時出現了一絲扭曲。
聽到003的代號,謝文越默默點上煙,將火機捏在手裡。
同樣聽到003的代號,金鋒面色輕變,慢慢抬頭看了看王勇。
王勇平靜看著金鋒,鋒利的刀眼中盡是凌傲,還有一絲的桀驁。他的一只手拿著文件平伸到金鋒胸前,一幅公事公辦的冷漠。
“王勇?!你的代號是?”
聽了金鋒的話,王勇平視金鋒,犀利刀眼中透出一抹不屑,嘴裡靜靜說道:“你權限不夠。沒資格知道。”
這話出來,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起來。熾亮的車燈光柱交叉著直直射向遠方,一顆顆的浮沉在車燈下張牙舞爪騰騰升起。
冷冷逼視金鋒的王勇在短暫的幾秒停頓後,忽然嘴角上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按紀律,你是沒資格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是什麼秘密。你也是封疆大吏。”
“我的代號是……”
“你不用說。我不想聽了!”
冷不丁的,金鋒當頭一句冰冷的話語打斷了王勇。
就像是被人切斷了咽喉那般,王勇的話語戛然而止。面色現出一縷蒼白的青。
但他看金鋒眼神卻是變得非常狠厲。
金鋒昂頭一份直視王勇寒聲說道:“你跟我只差一個等級。在你這樣的年紀能有這樣的成就,證明你有十分的真才實學。而不是靠溜須拍馬。”
金鋒的話讓王勇有些意外,卻是昂起下巴露出一抹濃烈的驕傲。
這當口,金鋒又復輕聲說道:“你應該過了三十三了。”
“我知道有幾個人,二十六歲時候已經是山海地質隊的第二副隊長。二十八歲,他就做了山海地質隊的大隊長。他叫周皓!”
這話出來,王勇面色輕變,露出一抹動容。
金鋒的話語依舊平穩而肅重,讓王勇感覺到一堵移動的城牆向自己靠來。
“有一個人,十二歲進水木大學少年班。十四歲大學畢業。十五歲參兵。十六歲上艦。十九歲進山海地質隊。二十歲做山海地質隊副總隊。二十四歲再次上艦。二十五歲做了特別科副隊長!”
“他跟你一個姓。叫王小白。”
輕描淡寫的話出來,王勇只感覺渾身發熱,眼瞳收緊。眼前的那堵城牆無情向自己衝來,叫自己呼吸頓停喘不過氣。
這時候,金鋒的話依然在繼續:“還有一個人。同樣十二歲進水木大學少年班。十四歲畢業那年出任務。十五歲留學日不落,十七歲留學高盧雞,十九歲留學第一帝國。”
“二十一歲,他進天殺。做了天殺智腦。代號101!”
“現在她是長纓總頭!今天二十五歲!”
“她叫王曉歆,王小白的姐姐!”
這話出來,王勇身子一頓。眼前的那堵無形的城牆轟然砸落,將自己砸得稀碎。
這時候金鋒的聲音再次無情響起:“我今年二十六!”
“二十五歲做神州歷史考古總顧問,封疆大吏。夏老做歷史考古總顧問的時候,六十二!”
“二十二歲。我做教科文特別執行會執行理事、兼國際巡捕特別調查員。”
“上一個像我這個年紀做這樣職務的。也就蒙巴頓一個人。”
“二十四歲。我做教科文副會長兼國際巡捕九大永久調查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些話從金鋒嘴裡出來,謝文越下意識將金鋒的大包抱得更緊,慢慢抬起頭來,滿是整肅和敬佩。
王勇的目光依然平視金鋒,只是那凌厲的刀眼中早沒了幾分鐘之前的桀驁。
這當口金鋒又復輕聲說了一句話:“二十三歲,我雙院士。空前絕後!而我小學沒畢業。只是個收破爛的。”
這話宛若一把徐夫人劍直直刺入王勇心口窩子,叫王勇自恃為傲的所有的本錢和驕傲盡數碾壓成了齏粉。
一下子,王勇所有的精氣神全都消失不見。燈光照耀下那龐大的身軀如同泄氣的皮球,變成了隨風飄零的柳條。
“好好干。運氣好,二十年後你能跟達到我的級別。”
騰的下,王勇被金鋒的話語刺得炸毛,慢慢抬起頭來嘶聲叫道:“不要拿你的輝煌來壓我。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
“我做了什麼事?”
王勇寒著臉獰聲說道:“你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