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如果是汗手去拿的話,材料和汗水會產生化學反應。繼而在人的手上留下永遠都無法消除的特殊印記。深達皮膚基底層。”
這話一出來,徐天福和曹寧全瘋了。
“對!”
“徐副總顧問和曹先生兩個人手上的顏料就跟我說的症狀有些相似。”
“這是因為這種材料是金鋒先生利用古墓中玉器血沁原理發明的。”
齊刷刷的,無數道眼光投射在徐天福和曹寧手上。
兩個老貨戰戰兢兢擠出一抹微笑,在幾十道精厲眼光的注視下顫顫抖抖的亮出自己的雙手,笑著解釋。
“我們就是在向家壩七號濕墓中沾到的這種奇怪的泥巴。怎麼洗都洗不掉。”
這當口,一直沒說話的夏侯吉馳清冷冷叫道:“那你們就要當心了。”
“這種血沁泥巴有毒,現在只是沁入你們的基底層。要是進入到皮下層,侵入脂肪細胞,那後果很嚴重。”
“輕則截肢,重則不治!”
夏侯吉馳的話都快要把徐天福和曹寧嚇得半死,卻是只能打腫臉充胖子燦燦笑著,就跟一對被人圍觀的小醜。
在他們兩個人的心裡,卻是追悔莫及。
南風行動徐天福一個人擔綱顧問角色,在一大堆器物偷盜回來之後,曹寧也加入到清點器物的任務中。
徐天福每天都抱著那些個國寶愛不釋手美滋滋的享受,還以為自己報了大仇,結果,卻是中了金鋒的反殺。
手上的印記就像是胎記一般,怎麼洗都洗不掉。
這時候,阿黛爾長身起立肅聲說道:“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既然已經找到了地方,那麼,我們就把他拿回來吧。”
“徐先生,恭喜你,你破獲了人類史上最大的一筆盜竊案。”
“我代表國際巡捕總部感謝您!”
“也感謝洪總,岳總的鼎力支持。謝謝您們!”
“謝謝神州!”
老湯姆、黃薇靜、哈維和國際巡捕總部所有人全部站起來向洪小濤岳建軍徐明凇一幫參戰人員深深鞠躬行禮。
一下子,徐明凇就被逼到了八十八層大樓的樓邊上。一只腳已經懸空。嘴裡笑著回禮,心裡瘋狂的叫著媽賣批藥丸。
被蒙在鼓裡的岳建軍和洪小濤卻是春風滿面喜不自勝上前跟阿黛爾老湯姆大boss握手謙虛說著客氣,分內之事何足掛齒。
什麼友誼地久天長,什麼神州老朋友,專挑好的話說。
“徐明凇。”
“到!”
“考驗你們國際巡捕戰鬥力的時候到了!”
“把犯罪分子一網全擒!”
“除惡務盡!”
聽到這話,白彥軍翻起白眼,003抱著雙臂一言不發,冷汗卻是濕透了全身。
徐明凇如一根青松筆挺挺站在洪小濤和岳建軍跟前,嘴巴就跟吃了一斤黃連那般苦得都說不出話。
看著白彥軍和003的比自己更要難受百倍的樣子,徐明凇如何不知道這批珍寶跟他們有關。
這讓徐明凇陷入到進退兩難的地步。
“徐明凇!”
“到!”
“行動!”
“是!”
徐明凇嘴裡叫出最不情願的是字。微微眨眼看了003和白彥軍最後一眼,轉身沉聲叫道。
“所有人員,跟我走!”
噗通一聲,徐天福再也扛不住如同一只死魚滑到在地,口吐白沫,身子發出觸電般的顫抖。
“不好啦。徐副總發羊癲瘋啦!”
“快叫救護車1
“不好啦。曹副總中暑暈倒啦。多叫一輛救護車!”
片刻之後,大廳恢復平靜。
王曉歆默默看了黃薇靜和夏侯吉馳一眼又復默默退出人群,一言不發誰也不理失魂落魄走出房間。
憑借自己冠蓋滿京華的聰明才智,自己已經猜到了整個事件的由頭。
那七百件珍寶不是金鋒送回來的,而是神州這邊從金鋒那裡偷搶來的。
結合到前些天野人山出的潰壩事件來看,王曉歆已經推測到大致的經過。
再看003和白彥軍的表情,王曉歆更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一天,003肯定對野人山做了絕密行動。白彥軍、徐天福和曹寧都是參與者。
一時間,王曉歆一顆心從美輪美奐的天堂聖境沉入無間地獄。
自己的猜想錯了,全都錯了,錯得離譜的錯了。
金鋒,不是要回來,而是要追回被神州偷去的珍寶。
那老湯姆,那巴巴騰,這阿黛爾,這國際巡捕,還有夏侯吉馳和黃薇靜,都是借口!
破爛金,來打003的臉來了!
走下樓來坐上專車去往天殺的路上,王曉歆看見了無數偽裝成民用車的特勤車往‘天殺農產品基地’狂奔。
出了四環,天空上直升機也開始出現。
駛往天殺總部的道路上已經實施起最嚴格的交管,自己的車也被攔住。
沒一會功夫,警報拉起,無數黑色的裝甲特勤車從自己身邊風馳電掣而過。
王曉歆抖抖索索的點上煙,怔怔木然看著前方,人來人往車流穿息,往事歷歷閃現,一幀一幀在腦海倒放。
那一年青城山上的初見,那一年天都城竹林的偶遇,那一年野人山的旖旎,那一年春之城的血戰,那一年星洲鬥寶的驚險,那一年親王府的總顧問的失利,那一年第一帝國的擁吻,那一年五色羊城的誤傷……
有過痛苦有過甜蜜,有過刻骨銘心,有過傷懷傷絕……
畫面最後定格在那一天十五子城的竹林樹下!
直到這一刻,王曉歆突然明白過來。
自己在十五子城的時候,就失去了金鋒。
這個失去的時間,是永遠!
永遠的永遠!
王曉歆曾經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著金鋒成為那霍去病一般放封狼居胥般的曠世豪傑登頂天下。
現在,王曉歆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他回歸神州。
自己永遠的失去金鋒,而金鋒,也永遠再也回不來了。
這時候,王曉歆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的奮鬥和追求都變得如此的毫無意義。
這一刻,王曉歆湧起最疲憊的無力和最深的絕望。
絕望透頂!
“老大,還去嗎?”
“送我回家。”
“我累了!”
“是!”
“給我開張假條。我要請假。”
“多久?”
“半年!”
“這麼久?”
“照辦。”
“是!”
車子調頭的時刻,王曉歆一行熱淚奪目湧出,燙傷自己的面具。
所有相思,化作苦淚淌入自己的嘴唇,咽入口中,痛入骨髓!
“003,你他媽把老子坑慘了呀!你!”
“你他媽早說你們拿了金鋒的東西啊,現在被金鋒反殺。還把我們國際巡捕都拉下水——陪殺!”
“你他媽玩脫了!”
“知道嗎。您玩脫了!王大老總!”
已是華燈初上,酷熱卻比中午更加暴熱。
知鳥苦蟬哀拗長嚎,滿空回蕩,久久不絕。
周圍密林深深樹如鬼魅,遠山沉臥如獸如龍,天地一片陰森,宛若去年出逃的那一夜。
老式的三層辦公樓上,徐明凇氣急敗壞的怒吼震得老舊的窗戶都在顫抖。
“國際巡捕五大督導都在釣魚賓館等著我的回復!”
“藍水星前任總boss湯姆先生等著要看他的丟失物品!”
“洪總岳總就陪著湯姆他們等我的回復!”
“世遺大會副會長夏侯吉馳就在天殺門口等著進來幫忙找東西!”
“請您給我們國際巡捕一個明示!”
“六個小時了!”
“六個小時了!!!”
方方正正簡約樸實的大房間裡一片肅靜。
簡單甚至於簡陋的天殺總部依舊還保持著二十年前的裝修模樣。
獨坐實木沙發還是很多年前的款式,現在已經非常罕見,笨拙而沉重,卻又盡顯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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