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遠逝,葉布依就站在那裡久久不願低頭。
“老公,要不你去幫金先生做事吧。他對你,真的沒得說。”
葉布依老婆緊緊抱著小平安喜極而泣嗚咽的說著。
“我可不去。我,寧願死了做夏老的看門小鬼讓平安發跡也不會讓去受那個滾蛋的氣。”
“你剛才還說他是民族大英雄。”
“我有說嗎?”
“你有。平安都聽見了。”
葉布依撇撇嘴自言自語的說道:“大老總、老戰神,還有他,三個人做的一手好局。怕是……在當年猿人頭骨拿回來的時候就開始了……”
一邊說著,葉布依慢慢地從包裡摸出一個打火機點燃香煙,嘿嘿一笑:“任你奸似鬼,還是著了老子的道。鑽木取火為我點煙。”
葉布依黑黑的臉上露出難得一抹得意的賊笑,搖搖頭晃晃腦,背著雙手徑自哼起了小曲。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想請老子出山,沒五顧茅廬……”
“看在故人情分上,讓他兩次……”
“三個月,葉老總就會過來找你。有了他,諦都山就能跟五大勢力抗爭到底。”
“諦都山,才是葉老總真正的舞台。”
飛機上,青依寒將包裡的三個打火機遞給金鋒,輕輕的抿笑著:“你騙他鑽木取火的樣子很好笑。葉老總的手都磨破皮。”
金鋒臉上滿是舒爽愜意的笑容,又復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的牌全部打完了。就看他葉老總念不念及故人情了。”
這次為了追贖罪金板回到神州,把所有的老底子都曝了干淨。以後再打神州牌,也就沒什麼作用。
如果這都搞不定葉布依,那自己也沒轍。
青依寒調配好藥劑到了金鋒跟前,小心翼翼摘掉金鋒的半邊口罩,在金鋒半張凹凸不平還帶著黑黑瘢痕的恐怖塊狀物上輕輕塗抹起來。
“快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去整容吧。”
“到時候再說。這張臉留著給他們看。讓他們做一輩子噩夢。”
“我要的東西准備好沒有?”
“都在箱子裡。”
“到了歐羅巴就放出去。”
“我在西伯利亞找到的一些東西,到時候一起用。”
“你逃出來很順利,有可能是李旖雪的計。要小心。女人心狠起來,很毒。”
臉部傳來微微的清涼,被扯得扭曲變形硬塊遍布的臉第一次感受到那股麻癢,讓金鋒忍不住咬著牙悶哼出聲。
“謝謝你。青仙子。”
“原想著給你一間靜室,沒想到卻要你踏進這個殺局。我還是食言了。”
窈窕綽約風華絕代的青依寒靜靜的站在金鋒身前,輕柔漫漫將滑落金鋒下巴的藥劑拭干。
好聞的黃角蘭的清冽芬香充斥金鋒鼻息,讓金鋒的心也隨之沉靜。
“你說過,人一生要做兩件事。一是保仇,二是報恩。”
“你的恩,我來世結草銜環都報不了。但我能替你報仇。”
天籟般的話語如同野人山最純淨的瀑布山泉,隨風卷起沁滿金鋒全身。
青依寒柔柔看著金鋒,輕聲說道:“金鋒道友。我很喜歡現在我們這樣的友情。”
“我希望,這輩子都這樣。”
“對了,我想起來了。金字塔國應該有一種你需要的東西。”
“那就去試試。”
“神聖之城那邊已經准備好重啟約櫃了。”
“讓他們去折騰。只有我才知道開啟約櫃的法子。到時候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飛機在南海上轉了個圈慢慢飛向金字塔國。金鋒打開大包,取出一只號角嗚嗚吹響。
在這一個春日的夜晚,天地間響起最嘹亮的號角聲,直直傳遍整個世界。
這,是第二號角的聲音。他代表到了戰爭,代表了殺戮,代表了血腥。
隨著號角的吹響,波斯港灣在這一天出現了亙古未見的太陽和月亮完美交融在一起的天文奇觀。
從海平線上看去,海天交彙處,一對紅色的閃著耀眼光芒的尖角正正從海面上升起。
這,就是神聖之城絕密檔案中記錄的惡魔之角!
最恐怖的,這對惡魔之角,是紅的!
亙古未見的天文異像被科學家們一通無釐頭的解釋,最後連自己都聽不下去,於是就祭出了海市蜃樓大殺器這一招全世界專家們都慣用的招數搪塞了過去。
往後的幾天,全世界各個地方都聽到了不同的號角聲。
寧靜的村落映襯著白頭皚皚的雪峰,肆虐的山風牽引指著悠閑的浮雲走遠,只留下一片纖塵不染的如孔雀藍般的天。
遠處的阿爾卑斯山滿是那皎潔不曾被污染的白,山下是如同那魔戒中霍比特人居住的村莊,與世隔絕又是世外桃源。
春季的鐘表之國還帶著刺骨的寒,但腳下的青草卻早已倔強的冒出頭,帶來春之神的氣息。
遠山上的雪峰在余暉下閃爍著血色的光,將整個世界渲染如同一幅最美的畫。
雪早已化了。
草叢中,不知名的矮矮小小的花兒在寒風中抱著團的倔強而茁壯的生長著。
青草,野花,雪山,世外桃源,還有靜謐的四野,叫人都不忍心去踐踏著嫩嫩的春花。
一陣陣嗚嗚嗚低沉而悠遠的聲音在阿爾卑斯山不知名的山谷中回蕩著。
那聲音蒼茫而厚重,宛若那古時候的戰鼓爭鳴。那聲音又像是進攻的號角,帶著蒼烈的殺伐和血腥,那聲音,又像是大軍敗亡撤退的警報,帶著無盡的哀坳與悲壯。
沒一會,整個山區響起金戈鐵馬的嘶鳴,猶如有千軍萬馬在拼殺,叫人不寒而栗。
遠遠的,有不少神父和市民們在拿著手機拍攝,卻是找不到那聲音的來源所在。
沒一會,天上的無人機收了回來,好些人搖搖頭紛紛上車走遠。
過了一會,一輛稀髒的越野車搖搖晃晃靠近,在油畫般的世外桃源的青草坪上拉出四條猙獰的傷口,慢慢駛向山坡在那座無數畫家描繪過的古堡前停了下來。
從阿爾卑斯山流下的雪水彙入古堡外整整五畝的山間小湖,又從小湖的西邊潺潺的流向遠方。
被破壞的人間仙境隨著車門的開啟也變得多了幾分俗世凡塵的生氣。
車門開啟的時候,一條筆直的穿著長長戰術靴的腿一腳踏在剛剛生長起來的繽紛野花上。
特殊材質的戰術褲上,一把黑色的手槍躍然映入眼簾。在那高腰羽絨服的背後,赫然還有一把僅僅不過三十公分容量卻是高達四十發的改裝mp5。
而在他的右腿上,還插著另外一把長彈夾的銀色手槍。在手槍的旁邊還別著一把長達三十公分的大匕首。
短短的黑發遮蓋住了這個人的臉,只是從那纖秀的體形上,可以看出這個渾身別滿大殺器的殺手是個女孩。
女孩下車木然背上背包,反手將車裡抽出一把獵槍扛在肩上,將戰術望遠鏡插在腰間,緩緩抬起頭。
價值三千刀郎的特制墨鏡映著冰冷的雪峰,也映著女孩那被凍得通紅肅殺的臉。
砰砰車門開啟關閉聲陸續傳來我,越野車裡又走下來三個英姿颯爽的黑發女孩。
“就是這。”
“嗯!”
“走吧!”
“好!”
四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孩拎著大包拖著箱子先後走進古堡。
“葛姐,小貝你們回來了。”
“嗯。”
“她們是……”
“開電梯。”
“是。”
四個女孩進了電梯下到地下三十米的深處,沿著陰黑的走廊又走了幾分鐘到了一處地方停下。
“就在裡面。”
一個穿著黑色大鵝羽絨服的女孩緩緩上前的那一刻,那地方的房間們徑自開了。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凄厲尖銳的怨毒女聲在房間裡傳來:“曾子墨,你這個臭婊子!”
“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