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番外之《是你如微風正暖》(3)
兩人回到錦和新苑。
徐遠桐關上外頭的門,還沒進房,奚溫寧已經踮腳,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
於是就這麼站在原地,從頭親到尾,親了足足十多分鐘都不帶喘的。
“還沒進屋,就在這裡親……看不出來,你喜歡這種感覺?”
“……”
她隱約覺得後面不是好話。
“我怎麼覺得在室外親,你更來勁?”
“……”
“看來以後可以試試野……”
“徐遠桐!”奚溫寧邊喊邊往屋子裡走,“你太討厭啦!”
他笑的胸腔微震,跟上她的腳步。
回家之前,徐遠桐已經讓奚溫寧雇人來打掃過一遍,所有東西都沒變樣,他們馬上就可以住下。
把行李打開稍微捯飭了一會兒,他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從箱子裡拿出一盒機場買的巧克力,還有一件小禮物。
每次回來他都會給她一些項鏈之類的首飾,吃的就更不會少了,漸漸地奚溫寧也習慣了,坦然接受他的這份大男子主義霸道。
她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他們隨意地聊著天,過了一會徐遠桐挨著她坐下來,又被她立即黏上。
“就這麼想我?看你一刻也不想離開我。”
明知道是在逗她,但奚溫寧還是沒法狡辯,將頭枕著他的胳膊。
奚溫寧:“畢竟也只有你配的上世界第一美麗的我了。”
事實上徐遠桐嘴裡這麼說她,動作同樣在表達闊別之後的愛意,不住地揉揉、捏捏,這麼膩膩歪歪的,不知不覺就在客廳的長沙發上面裹在了一起。
當年因為母親怕冷,徐光槐特意為他們家裡鋪了地暖,眼下也不會感覺到冷,但徐遠桐還是從房裡取了一條薄毯,往奚溫寧身上扯了扯。
她臉頰壓在他的腰處,怪異的姿勢撒嬌:“我今天真的就睡這裡嗎?”
“不然你還想睡哪兒?”
奚溫寧埋在他的頸間,換了個角度將他緊緊擁著,恣意地汲取他的味道。
“我怎麼感覺你要把我吃了……”
“瞎說,你到底對我這種小仙女有什麼誤會?”
話音未落,兩人的唇又一次貼到一起,他已經有些蓄勢待發,磨蹭到她的膝蓋處。
奚溫寧臉上燥熱,心裡虛的不得了,既想要這樣,又有點擔驚受怕……
徐遠桐拿住她的手腕,剛想往他的褲腰處帶……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
他不爽地皺眉,黑著臉不想搭理。
奚溫寧卻覺得奇怪:“誰會打你家電話?”
“這種情況,就只有可能是徐光槐吧。我不想聯系他的時候,就把他拉黑了,他找不到我,又知道我回來了,就打到這裡。”
“……那你要不要接啊?萬一有什麼急事?”
徐遠桐散漫地瞥了一眼:“什麼事?他要死了讓我繼承遺產?”
“不是啊,朱阿姨不是還在醫院嗎?”奚溫寧撇撇嘴,撥開了他,才說:“而且有一大筆遺產也好啊,我們放著養老!”
徐遠桐無奈了,又親親她,才起身去接了電話。
多虧徐光槐的打擾,方才想著搞點事情的兩人也總算緩過來。
奚溫寧去泡了一杯紅茶,捧著邊喝邊說:“我覺得……咳咳,我們還是穩一點吧,這樣子沒有准備就……我怕萬一中標……計劃就全打亂了。”
徐遠桐倒不怕有意外,但他尊重她的決定,也知道她有自己的安排。
“你腦洞挺大的,這麼容易就一次中了?”
“普通人我不擔心,可你是天才啊,天才的那些東西萬一太活躍,誰說的准啊?再說優勝劣汰,你的精-/子應該冷凍到人類dna寶庫裡去……”
徐遠桐已經打消了現在就吃了肉餅的心思,所以特意與她保持了一段距離,只是嘴炮還沒有停:“存著有什麼用,還是射給你吧。”
“……徐遠桐!你去了一趟美國,越來越風騷了啊!!”
他忍俊不禁,憋著一臉壞笑。
這天簡直沒法聊了。
徐遠桐看她才老實坐了一會兒,又挪過來抱著他。
他只好嘆氣:“晚上我就這麼抱著你睡吧。”
結果就是——兩人真的純睡覺,還都睡出了一身的汗。
——
很久之後,度過青春期的兩人,又經歷了很多變遷。
但好在有情人不曾走散,奚溫寧也忍不住地想,很多事情命中注定,大概,從她在林清芬的辦公室聽說“醇志中學”的天才要轉來精英班,又或者,是他靠在自家門前,豐神俊朗看向她的那一刻——
就注定一切都會發生。
“用的爽不爽?”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那樣深刻地印在心底。
奚溫寧不止一次想過,將來長大的他們要是還能在一起,會成為什麼樣子。
如今就快要十年了,她始終忘不掉第一次見他的樣子。
徐遠桐知道以後,也笑她,這怕是真愛了吧。
近期vr樂園的進展順利,朝陽集團的秦方靖親自來他們公司洽談投資。
陳凌對這次會談也難得重視,放了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所有高層都出席了這次會議,徐遠桐還要做重點彙報,自是全程參與。
只不過,當他快要結束報告的時候,卻出了一點小差錯。
當時,他覺得頭部陣痛,整個人的身子晃了一下,幸好伸手扶住桌沿,才穩住了身子沒有倒下去。
徐遠桐來不及恍惚神思,向陳凌的方向看了一眼。
陳凌看他情緒很差,立刻覺得不對,很想開口解釋,可腦子轉的再快嘴皮子一時也跟不上。
偌大亮堂的會議室有了幾秒不合時宜的安靜,坐在主位的秦方靖,先於所有人一步說:“今天先到這吧,明天出發去實地看看。”
徐遠桐皺著眉頭,點頭,落座之後在心底暗自咒罵。
陰魂不散的後遺症。
……
回到辦公室,徐遠桐去衛生間鞠了一把水,清洗臉色不善的面頰。
他按壓太陽穴,抬起眼睛,同樣在洗漱鏡前的一幕,令他有不太舒服的回想。
住入那家醫院之前,徐光槐將他囚禁在家中,等於是添火加薪。
所以,當陳凌望見病床上躺著的徐遠桐,沉在床鋪裡,不像一個人,而只是一道深色的陰影,幾乎都不敢去認。
那段日子,徐遠桐甚至不敢照鏡子。
沒日沒夜的失眠,深陷的眼圈,殘瘦的身軀,就像一顆擰斷的發條,再也沒有生機。
他已經認定這樣的自己不配去見奚溫寧,於是懷著滿腔扭曲的憤怒,用血肉之軀去砸碎玻璃。
看著尖利的邊緣刺入手腕,由四分五裂地重重摔在地上。
陳凌看到這一幕,幾乎呆了一瞬,才衝外頭吼:“醫生!把醫生叫進來!再來兩個人,把這個男人給我壓住了!”
醫生、護士還有保鏢,一批人同時趕進來,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後續。
徐遠桐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根本沒什麼意識,在察覺有人來擺弄他的時候,才稍微動了動眼睛,繼而又沉默。
他感覺不到疼,只是渾身肌肉都緊繃著,不斷冒虛汗,間隙性意識抽離。
他小聲問自己:“我是不是不會好了?”
後來連續好幾個晚上,徐遠桐夢見了高中時候的諸多情節。
有時候,是他和奚溫寧單獨兩個人,有時候是他們一大群人。
他拉著她的手,抱緊了她,怎麼也不肯松開。
奚溫寧的聲音很輕,但充滿安撫:“沒事的,你就算松開我,我也在的呀。”
“好啊,那我相信你。”
那些充滿色彩的記憶,給了他莫大的鼓勵。
他向幾乎不可能的對手發起挑戰,並戰勝了它們。
徐遠桐也試想過,當年是否該讓奚溫寧參與他的治療過程,可或許她要是真的來了,只會讓他崩潰的更快也說不准。
這世上有很多的“如果”,它們沒有真的發生,就不會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
回憶戛然而止,有人敲了外頭的門。
徐遠桐聲色鎮定:“進來。”
下屬進來,說:“徐總,秦總有事找您……”
“請他進來,你去倒一杯咖啡,一杯茶過來。”
“好的。”
秦方靖在會客間的沙發坐下,兩人不約而同,回憶起在美國見面時的樣子。
當年他的臉色蒼白,神色憔悴,看上去就像飽受病痛折磨。
之所以他會對徐遠桐有印像,還是因為一層很神奇的關系。
徐遠桐在美國治病期間的消息,也被秦家通天的關系網查到了,秦方靖的親哥哥秦方慕,也暗地裡出了點力氣。
但就算有外人的協助,能夠恢復精神重新來過,只是靠了他自己。
或者說,靠著他的堅信不疑。
秦方靖已經很難將當初的那個人與眼前意氣奮發、俊朗精神的男人堆疊在一起。
“你的病……是還沒好?”
“不,差不多痊愈了,只是有時候會神經痛。”
秦方靖點頭,喝一口剛剛端上的咖啡。
徐遠桐見他欲言又止,主動說道:“我現在很好,和溫寧在一起,每天都非常幸福。”
“你不怕哪一天會……”
“不會的,因為我現在很好。”
秦方靖輕輕點頭:“嗯,終究痊愈了。”
“我知道有些東西不可以痊愈,它就像一個人的標記,永遠不可能消失。”徐遠桐頓了頓,語氣卻相當輕松,一聽就不是裝出來的,“但不代表擁有‘標記’就不能去追求幸福了,是吧。”
秦方靖:“奚溫寧知道你的這些經歷嗎?”
“知道一點,但我們都心知肚明,這些事情不是親生經歷,誰都不能完全理解。”
徐遠桐眯了眯眼睛,忽然很燦爛的笑了:“但一段良好的感情關系,就是我既會聽你傾訴,也能明白你的沉默。”
從今往後,我愛你的傾訴,也愛你的沉默。
“是嗎?那假設……”秦方靖頓了一下,語氣深不可測:“我自私又貪心,只希望她屬於我一人呢。”
徐遠桐知道這個“她”是指誰,他玩笑著說:“那要是她也願意,就構不成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