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嬸純碎是添亂,她還發誓,要撕爛白冰的嘴巴,用大針扎白冰的嘴巴,將女人的小筆縫上……。
四妮說:“娘,您別添亂了行不行?天晚了,趕緊休息吧。”
天天這麼一鬧,張大栓跟張二狗也聽到了。
一對父子站在院子裡,怒氣衝衝。張大栓須發倒豎,張二狗咬牙切齒。
張大栓總是在維護天昊,他把天昊當親孫子一樣看待,是指望他帶天天好,領著孫女好好過日子。
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在大西北將一個女人的肚子搞大了。
生可忍孰不可忍,他覺得有必要找王海亮談談了。
張二狗急得直跺腳,隔著窗戶怒道:“閨女,別哭!明天我就把王天昊剁了,給你出氣。”
天天在裡面道:“那個讓你殺他?你殺了他,俺咋辦?豈不是讓閨女守寡?”
說來說去,她還是舍不得天昊。
大栓嬸將拐杖點在地上嘣嘣直響,嘴唇哆嗦著:“好,我這就去找王海亮,討個說法去。”
老婆子身手敏捷,別看有腦血栓後遺症,動作還挺靈巧,雙腳一蹦,倆美美一顫,兔子一樣跳出了家門,直奔王海亮的辦公大樓而去。
張大栓在後面說:“他娘,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為了維護孫女的婚姻不被侵犯,張大栓跟大栓嬸打算老將出馬了,跟王海亮去辯理。
咋生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定是王海亮嬌慣的,沒有教育好。
子不教父之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能打洞。王海亮年輕的時候就招蜂引蝶,現在兒子遺傳了他的優良基因,三天兩頭被女人迷。
這還了得?實在不行就離婚!
張大栓是不想天天跟天昊離婚的。
第一,王天昊真的不錯,這孩子老實,實誠,其中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第二,王家可有萬貫家財,王海亮家所有的錢加起來,能壓死一百峰駱駝,不僅僅是大梁山的首富,也是整個z市的首富。
第三,張家的家具廠雖然規模很大,日進鬥金,可跟王家的企業比起來,真的是九牛一毛……毛都算不上。
天天跟著天昊,早晚會接手王海亮所有的財產,成為z市第一夫人。
名譽,地位,權利,金錢,別人爭破頭夢寐以求的東西,天天可是垂手可得。
到手的東西誰願意放開?
所以張大栓找王海亮,只是想辯理,想王海亮教訓兒子一頓。
只要以後天昊對天天好,這就行了。
張大栓唯一對不住王海亮的地方,是孫女天天至今沒有給王家留下一男半女。
如果天天有個孩子,或許就拴住天昊的心了。
兩個老人三更半夜,過來拍王海亮辦公室的門。
工廠裡很熱鬧,燈火輝煌,數百個工人正在上夜班,所有的機器呼呼飛轉,噪音震耳欲聾。
穿過工廠的車間,到達那邊的辦公大樓,噪音就小了很多。
王海亮的辦公大樓有十二層,他住第六層。
而且他很少回家,帶娣跟男人生活在一起。
張大栓跟大栓嬸闖進大樓的時候,十幾個保安也不敢攔著。
大家都知道這是王天昊跟天天的奶奶,王海亮的親家,平時王海亮見到這兩位老人總是點頭哈腰,特別尊敬。
所以老頭跟老太婆橫衝直撞,旁若無人。
啪啪啪,啪啪:“王海亮!你給我開門,開門啊!”
大栓嬸跟張大栓拍門的時間,正是半夜12點一刻。
王海亮剛剛看完文件准備休息。
躺在床上,他跟媳婦帶娣打算干一些夫妻事兒,還沒開始的,外面的拍門聲跟擂鼓一樣,男人嚇得差點猥瑣。
帶娣說:“海亮哥快起,外面有人拍門。”
“是大栓叔跟大栓嬸,他們兩個三更半夜的怎麼來了?”
“那一定是有急事,是不是二狗跟四妮出事了?”
王海亮說:“快,穿衣服開門。”
兩口子著急忙活穿衣服,一邊系扣子,一邊過來開門。
門打開,大栓嬸跟張大栓一腦袋就撞了進來。張大栓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王海亮滿面帶笑,問:“叔,嬸兒,你們怎麼來了,快請坐,帶娣,倒茶!”“
帶娣哎了一聲,趕緊倒茶。
張大栓卻擺擺手,說:“不必了,海亮,我找你是關於天天跟天昊的事兒。”
王海亮問:“啥事兒?”
張大栓說:“你別給我裝糊塗。你兒子干的好事,竟然在大西北搞大了一個女人的肚子。你說咋辦?”
王海亮沒有裝糊塗,兒子在大西北干的那些事,他都知道。
天昊回來的當天,就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了爹老子。
王海亮不但沒有罵他,反而說兒子做的對。是條漢子,有責任心。
換上他王海亮,為了救石女也會這麼做。
他呵呵一笑:“大栓叔,這件事我知道,您聽我解釋……。”
張大栓一拍桌子:“解釋個毛!王海亮,你兒子欺人太甚!虧我家天天對他那麼好,死心塌地的。竟然背著媳婦在外面跟野女人廝混!忒不是東西!”
王海亮沒辦法,知道理虧,只能賠不是。
“大栓叔,真的對不起了,天昊是錯了,我會抽他屁股的。可當時的情況危急,天昊不這麼做,沙狼就死定了。
其實沙狼這閨女吧,心眼並不壞,很善良,她走錯路是迫不得已的。天昊用自己的身體跟名節救她一命,也是應該的。”
“啥?還應該的?王海亮你放的啥屁!咋恁不講理!”大栓嬸猴子一樣跳了起來,指著王海亮的鼻子就罵。
“你個天煞的就不是啥好東西,年輕的時候就亂勾搭女人,天昊就是被你帶壞的。你咋做人爹的?俺滴天兒啊,俺滴地兒啊,這日子沒法過了,俺家天天真是命苦啊,離婚……我們要離婚啊……。”
大栓嬸往地上一坐就哭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甩王海亮一身。
海亮說:“嬸兒,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孩子們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做大人的別摻和行不行?”
大栓嬸繼續嚎:“你說的輕巧,感情不是你閨女被人欺負、如果你閨女靈靈被人睡了,再一腳踢開,你樂意不?”
帶娣一聽不樂意了:“嬸,你咋這麼說?管俺家靈靈啥事兒?”
“我是就事論事,王海亮,我們今天來就問你一句話,你管你兒子不?揍他不?你不揍他,今天我住你家就不走了。你讓他發誓,寫保證書,以後不准勾搭別的女人。”
王海亮趕緊說:“行,嬸兒,我揍他,揍他還不行嗎?讓他寫保證書。以後再犯,我就打斷他的腿,中不?”
王海亮忙的很,哪有功夫跟大栓嬸子閑扯淡。
再說的確是自家理虧,兒子對不住人家天天在先。
張大栓說:“海亮,我對這門親事是非常滿意的,可誰也想不到會這樣。男人風花雪月,逢場作戲是很平常的,可不能搞出孩子啊,你說是不是?
你告訴天昊,只要以後不再犯,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王海亮還是滿面帶笑,說:“大栓叔,行,你說咋著就咋著,保證書一定要寫,你告訴天天,明天我就打折天昊的腿!以後再犯,我就到你那兒負荊請罪。”
張大栓說:“行!一言為定,打折腿就免了,天天會心疼的。我回家等著天昊負荊請罪。”
張大栓扯起了老伴的胳膊,將女人攙扶了起來:“他娘,咱回去。別打擾孩子休息了,這樣不好。”
大栓嬸擦擦眼淚站了起來,剛才還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立馬就沒事了。
他們要的就是王海亮認錯的態度,就是為了賭一口氣。
王海亮一躬到底,他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王海亮往外送他們,說:“你瞧瞧,還讓兩位老人家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張大栓老手一揮:“不送!”氣哼哼走了。
出門以後自己也納悶,我來這兒干啥?好像也沒什麼用,這不是瞎折騰嗎?
盡管張大栓找了王海亮,盡管王海亮一躬到底,盡管王天昊第二天真的到天天哪兒負荊請罪,跪在了張家的門外。可天天還是沒有回家。
天天下定了決心,要治治男人。
半年不回家,讓他一個人暖冷被窩,姑奶奶憋死他。
天天足不出戶,整天躲在家裡看書,工廠的事兒全部交給了手下的幾個經理。
王天昊在天天的門外面跪了三天,一直沒起。
天氣已經很熱了,太陽也很毒,男人揮汗如雨。
夜裡還好點,白天陽光那麼猛烈,天昊明顯瘦了,也黑了。
大街的樹上,知了扯破嗓子嚎叫,呼呼啦啦圍了一大群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那些孩子們嘻嘻哈哈,還用石頭子丟他。
“快看啊,天昊哥怕老婆,給老婆下跪了!沒出息,沒出息……。”
可王天昊渾然不顧,仍舊跪在窗戶外面一動不動。
三天的時間,王天昊水米沒沾牙,後娘帶娣端過來的飯菜,他一口也不吃。
天天白天靠在枕頭上看書,晚上就在床上休息。屋裡的空調很足,冷風兮兮,外面的王天昊卻在受罪。
女人心裡不是個滋味,好想撲出去,把男人抱在懷裡。
可她還是忍住了,覺得男人是咎由自取。
竟然背叛我,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翻雲覆雨,來回折騰,花樣百出,一定用了老樹盤根,觀音坐蓮,後羿射日,蟾蜍爬滑石,半邊燒鵝腿……。
王八蛋,一定把跟老娘用過的招式,統統用在了那個石女的身上。
曬死你算了……。
女人鐵石心腸,盡管她跟天昊一個在窗內,一個在窗外,距離不到三尺,可還是不跟他說一句話。
她跟他打起了冷戰,而且沒人知道這種冷戰持續到什麼時候。
第四天,四妮受不了拉,走出了院門,說:“天昊,你起來吧,小心生病,把膝蓋跪壞了。”
王天昊說:“娘,我對不起天天,天天一天不原諒我,我就跪一天,一輩子不原諒,我就跪一輩子。”
王天昊擦擦汗,沒有搭理老丈人。
第五天,王天昊搖搖欲墜,都要堅持不住了,幾次差點暈倒。
天天的心真的動了,可還是在咬牙堅持,覺得火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