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濤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張中立，你媽早就認識他了。”
樂正弘腦子轟的一下，幾乎一片空白，急忙擺擺手說道：“你等等，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對了，那時候張中立應該還是戴凝的保鏢吧？這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們到底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羅麗搖搖頭說道：“我什麼都不想說，我只是想告訴你，張中立出現在這張照片裡雖然是偶然的，但你母親並不是不認識他，可以說跟他很熟。”
樂正弘腦子裡還是理不出一個頭緒，搞不清楚羅麗用這張照片究竟想說明什麼，疑惑道：“戴凝住院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媽認識張中立也不奇怪。”
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這裡面確實有點問題，因為他曾經多次在母親面前提到過張中立的名字，可母親好像壓根就沒有聽說過。
如果她和張中立很熟的話，應該馬上就會想起他曾經是戴凝的保鏢，可母親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呢？
關鍵是她知道張中立是殺害關遠山的嫌疑人，卻在聽了他的名字以後毫無反應，這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了，難道她已經把張中立這個名字徹底忘記了？
只聽羅麗緩緩說道：“張中立這個人喜歡認干媽，我清楚記得那天在你母親的辦公室裡，張中立厚著臉皮要認你母親做干媽，盡管像是開玩笑，可當張中立跪在地上叫了一聲干媽之後，你母親竟然笑著答應了。”
樂正弘吃驚的合不攏嘴，怔怔楞了一會之後，說道：“你自己都說是開玩笑了，也許我母親也就是逢場作戲，再說，我可從來不知道我媽有個干兒子，也從來沒見過他們之間有什麼來往。”
羅麗擺擺手，說道：“至於後來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那天你母親臨走的時候我警告過她，讓她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的意思是羅東既然不是下毒的人，就放過他吧，當然，我更不希望羅西會有什麼意外，我擔心她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今天就把這張照片送給她，讓她留個紀念。”
頓了一下，補充道：“當然，我羅麗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只要跟我沒關系的事情，肯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況，我現在所有的精力都在女兒身上，對外面的事情不感興趣。”
樂正弘聽了羅麗的話，馬上意識到這張照片背後肯定隱藏什麼秘密，很顯然，羅麗是想用這張照片再次警告母親，以便保全羅東和羅西，並且這個秘密肯定和張中立有關。
只是，羅麗的擔心似乎沒道理，即便母親有心除掉羅東，但羅西可是她女兒的丈夫，外孫女的父親，難道母親真的會為了徹底霸占羅家的財產和害死羅西？絕對不可能，也許，羅麗這個老婊子患上了妄想症。
盡管心裡面一百個不相信，但拿在手裡的這張照片卻變得沉甸甸的，看著照片上面將近十年前母親的面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漸漸模糊起來，甚至有點陌生感。
樂正弘離開羅麗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左右了，關濤也跟他一起回城裡，一路上樂正弘只是不停地抽煙，一句話都不說。
關濤心裡直打鼓，懷疑樂正弘是不是生他的起了，忍了半天，終於說道：“姐夫，這些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並不比知道的早，說實話，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經過再三盤問羅東，我基本上可以確定真不是他干的。”
樂正弘擺擺手打斷了關濤，盯著他問道：“關於這張照片羅麗都說過什麼？”
關濤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她會對我說什麼？她如果告訴我，不是等於直接告訴你了嗎？”
樂正弘罵道：“尼瑪，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說我媽隱瞞了天大的秘密？”
關濤舔舔嘴唇說道：“這不是明擺著嗎？你媽跟張中立可不是一般的熟，可她為什麼裝作不認識呢？我記得很清楚，她好像不經意地問過我張中立的情況，那樣子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似的。”
樂正弘驚訝道：“她什麼時候問過張中立的情況？”
關濤想了一下說道：“好長時間了，應該是在韓玲死後吧，張中立去公安局自首，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你媽好像好奇，所以問我是怎麼回事，我當時只是告訴她張中立有可能是殺害韓玲的凶手。”
樂正弘又是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哼哼道：“難道你沒有聽出來嗎？羅麗好像讓我拿著這張照片回去威脅我媽似的，好像我媽見到這張照片就不敢為難她的家人了。”
關濤說道：“我也問過她，可她說只是想讓你媽想起她們過去的友誼，可剛才對你說的話又變了，我這不是還沒有來得及問嗎？不過問了也沒用。”
頓了一下說道：“不過，羅麗剛才說的是真話，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爭強好勝的心了，甚至在家裡念經拜佛呢，說是為了女兒要贖自己以前的罪。”
樂正弘像是自言自語道：“也許羅麗才是個明白人。”
關濤聽得似懂非懂，猶豫了一下說道：“姐夫，你媽的安全警報已經解除了，我想回南安縣住一段時間，惠珊都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了。”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你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去吧。”
關濤說道：“你放心，你媽那裡我已經安排了可靠保鏢，再說，這段時間戴明藍一直給她開車呢。”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看來我是多心了，誰能殺得了她啊。”
關濤瞥了樂正弘一眼，說道：“只是張中立的話還是一個迷，既然不是羅東干的，那張中立究竟說的是什麼人呢？”
樂正弘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也許，張中立只是在臨死之前給我添點亂，或者讓我到處樹敵，不過，我確實再想不起還有誰會對我媽下手。”
關濤笑道：“我也這麼想，說實話，現在江州市是我們的天下，誰跟跟我們作對啊。”
樂正弘瞪著關濤問道：“誰說江州市是我們的天下？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
關濤一愣，隨即搖搖頭說道：“好好，只當我沒說，我的意思是現在不比從前了。”
說著話，汽車開到了市中心，關濤問道：“咱們是找個地方喝一點，還是直接送你回家？”
“這不是府前路嗎？”樂正弘看看窗外問道。
關濤點點頭，笑道：“前面就有一家不錯的餐廳。”
戴悠然的家樂正弘是知道的，就在府前路的一棟高層公寓，只是從來都沒有去過，一方面戴悠然沒有邀請過，另一方面他可不想見到羅東。
說實話，樂正弘也不清楚這個時候戴悠然是在家還是在公司，他本想打個電話，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打消了念頭，直接乘坐電梯上了十二樓，反正羅東肯定不在家，所以他也沒什麼可顧忌的。
一個三十多歲五大三粗的保姆打開了房門，警覺地盯著樂正弘問道：“你找誰啊。”
“戴悠然。”樂正弘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裡面戴悠然的聲音問道：“誰啊。”
保姆堵住房門，好像生怕樂正弘闖進去，一邊回頭說道：“小姐，有個男的找你呢。”
不一會兒，只見戴悠然身上穿著一套薄薄的睡衣從裡面走出來，見是樂正弘，一臉驚訝地笑道：“哎呀，稀客稀客啊，快進來，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保姆這才讓開身子讓樂正弘走進了門廳，並且馬上拿過一雙拖鞋讓他換上，戴悠然衝屋子裡大聲道：“媽，你看誰來了？”
只見戴凝也穿著睡衣從客廳裡走出來，正好看見樂正弘直起腰來，笑道：“哎吆，是正弘啊。”
說著，瞪了戴悠然一眼，嗔道：“你這死丫頭，也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正弘過來的話就多弄幾個菜了，哎呀，也不晚。”說完，衝保姆說道：“王嫂，去看看冰箱，再弄幾個下酒菜。”
戴悠然知道母親誤會了，忍不住臉上發燒，不過也沒有解釋，拉著樂正弘走進了客廳，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家啊？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平時這個時候我肯定不在家。”
樂正弘沒想到戴凝也在這裡，母女倆的熱情讓他有點暈，含糊其辭道：“我過來碰碰運氣。”
戴凝好像這才意識到樂正弘並不是來赴約的，而是不束之客，忍不住皺皺眉頭，隨即笑道：“悠然這丫頭平時可不著家，要不是我過來的話你肯定撲空，對了，說起來地斜，剛才我和悠然還在談論你呢。”
樂正弘在一張沙發上坐下，戴悠然親自給樂正弘沏了一杯茶，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整個身子幾乎貼在了他的身上，絲毫都不在乎戴凝在身邊。
“哦，你們母女在談論我什麼？”樂正弘有點好奇地問道，他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母女倆過於熱情，一時還拉不下臉來。
戴凝瞥了女兒一眼，笑道：“說出來你也別生氣，悠然說你身邊的那些女人都跟你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我正替你憤憤不平呢。”
樂正弘盯著戴悠然驚訝道：“誰跟我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了？”
戴悠然好像不想說，擺擺手說道：“哎呀，也就是我們母女說點私房話，你就別問了。”
戴凝一臉不平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正弘自己恐怕也早看出來了，你那些女人表面上把你當董事長，可背地裡都說你是個蠢材，誰也不把你當回事，即便你老婆關馨都說……”
戴凝還沒有說完，戴悠然急忙打斷母親說道：“哎呀，媽，你就不能少說幾句，你可別亂說啊。”
樂正弘被戴凝勾起了好奇心，阻止了戴悠然問道：“關馨說我什麼了？”
戴悠然嗔道：“你就別問了，無非是女孩家說笑而已，你可別當真。”
樂正弘摸出一支煙點上，笑道：“我不當真，只是好奇而已。”
戴悠然還沒有出聲，戴凝就說道：“我可不覺得這是說笑，哪有女人這麼說自己丈夫的？”
樂正弘聽得更心癢癢了，問道：“關馨究竟說了什麼？”
戴悠然這才暈著臉哼哼道：“她的意思是你除了床上功夫過硬之外，其他方面都很平庸，哎吆，這可是你逼著我的說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別讓關馨找我算賬啊，我可惹不起她。”
樂正弘脹紅了臉，盡管關馨會不會說這種話還有待調查，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才能確實比不上桂冰關馨這些身邊的女人，就連母親都公開說過幾次，只是說的比較委婉，所以，心裡面忍不住一陣惱怒。
戴凝見樂正弘臉色不善，笑道：“你可別當真，現在有些女人，手裡有幾個錢就不把男人放在眼裡，居然連老公都妄加評論，真是太不像話了。”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我家悠然卻對你贊賞有加，她就佩服你的才能，說實話，沒有你的話哪來的正弘投資集團，你可是創始人，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
樂正弘想起上次和戴悠然喝酒借錢的時候她說的那些話，心裡面似乎稍微舒服了一點，不管怎麼說，戴悠然當時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但她起碼干脆地把錢借給自己了，這起碼說明自己在她心目中不是窩囊廢。
“你們藍裳組織的人確實一個個都是人才啊，我自愧不如。”樂正弘怏怏說道。
戴凝笑道：“看一個人有沒有才能需要一雙慧眼，並不是人人都能看得透大智若愚的人，說實話，且不說別的，就憑你能把關璐槁的手，就證明你不是一般的男人，起碼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否則憑關璐的一雙慧眼當初怎麼就死心塌地嫁給你了呢？”
樂正弘悶頭抽了幾口煙，沒好氣地說道：“行了，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不是戴明月親自恩准，關璐怎麼會嫁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