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一臉無辜地說道:“我苦惱的是怎麼跟你解釋關璐詐死的事情,因為現在我除了交出關璐之外,不管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真擔心你這兔崽子會跟我翻臉呢。”
樂正弘一愣,急忙說道:“媽,我可沒有逼著你交出關璐,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鈺嗔道:“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都說了一百遍了,我看你非要把老娘逼瘋不可。”
樂正弘驚訝道:“怎麼?難道那天晚上關璐在電話裡沒有告訴你嗎?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周鈺好像已經堅持不住了,一歪身子倒在床上,哼哼道:“我簡直受不了了,誰告訴你我和關璐通電話了?”
樂正弘一愣,瞪著母親說道:“你自己剛才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周鈺哼了一聲道:“我什麼時候承認和關璐通電話了?我那天晚上確實接到過一個匿名電話,但不是關璐打來的。”
樂正弘驚訝的合不攏嘴,質問道:“那是什麼人?”
周鈺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是匿名電話,我怎麼知道對方是誰?”
樂正弘打斷周鈺問道:“這個人找你干什麼?是男是女?”
周鈺微微喘息道:“是個男人,他打電話來有兩個目的,一是向我通報關璐出車禍死了,二是為了威脅我。”
樂正弘驚訝的半天不出聲,隨即問道:“威脅你?誰威脅你?威脅你什麼?”
周鈺盯著樂正弘說道::“自從關璐死後,威脅我的人也不止一個,有人甚至直接到醫院威脅我,這些事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沉不住氣,事實上你的表現確實讓我不放心。”
樂正弘瞪著母親問道:“那個人究竟威脅你什麼?”
周鈺盯著兒子注視了一會兒,忽然掩面抽泣道:“威脅我什麼?難道你還想不到嗎?當然是讓我管好自己嘴,管好你的嘴,否則就要你的小命。”
樂正弘吃驚道:“這怎麼可能?關璐剛出車禍就有人打電話威脅你?難道他們懷疑你知道關璐干的事情?”
周鈺抹抹眼淚說道:“這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對關璐干的危險事情確實有所察覺,我擔心你受到牽連,所以曾經跟關璐嚴肅地談過一次。
原本是打算勸她跟你離婚,可我知道這一招行不通,你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只能讓關璐向你隱瞞一切,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出事了。”
樂正弘瞪著周鈺失聲道:“怎麼?你早就知道關璐加入藍裳組織的事情了?”
周鈺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當時也不知道什麼藍裳組織,後來給戴凝治病才慢慢知道關璐跟什麼人來往,也知道她那些朋友都很有來頭,不過,她們具體干些什麼倒也不清楚。”
“那你就沒有問過關璐?”樂正弘問道。
周鈺想了一下說道:“當然問過,說實話,現在想想,關璐當時是想發展我成為藍裳組織的人,這也是戴明月後來找上我的原因,不過,在我正式成為藍裳組織成員之前,關璐也不會告訴我有關組織的秘密。”
樂正弘追著不放,問道:“那你怎麼知道她在干些危險的事情?”
周鈺哼了一聲道:“也就是你自己是榆木疙瘩,每天跟她睡在一張床上卻一點都沒有察覺自己老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多半是被她的身子把魂都勾走了。”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憑第六感覺就知道她這個記者有點不務正業。”
樂正弘質疑道:“不務正業?她可是報社的首席記者。”
周鈺搖搖頭,說道:“你只能看到表面,不過,我相信你可能早就懷疑她可能在外面有男人,只是礙於對她的痴迷,所以連質疑都不敢提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曾經懷疑她會不會在外面給你戴綠帽子,可你自己都不說,我這個當婆婆的自然也不好問她,何況又沒證據。”
樂正弘打斷母親的話問道:“那你是從哪裡察覺她不對勁的?”
周鈺盯著樂正弘說道:“你還記得莫蔚藍吧?她前年去世了,我就是從她哪裡察覺到關璐正在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實際上莫蔚藍患病已經好多年了,我一直都是她的主治醫生,所以她對我也很信任,她住院的時候,我經常向她打聽你在報社的情況,而她跟我談的更多的卻是關璐。
莫蔚藍患了絕症,所以也不想多管閑事,但她多次向我暗示過關璐和余明過從甚密,但又不是男女關系,後來她又暗示余明早晚有一天會因為經濟問題下台。
莫蔚藍的話已經很清楚了,關璐應該和余明的經濟問題有牽連,考慮到她是你老婆,並且讓你瞞在鼓裡,我只能出面跟她談談。”
“她承認了?”樂正弘問道。
周鈺猶豫道:“她沒承認,但也沒有否認,不過已經印證了我的判斷,為了防止你被牽連進去,我只能讓她想辦法把你趕出報社,否則你也不可能聽我的勸。”
樂正弘跳起身來,吃驚道:“好啊,原來那次事故是你們兩個一起策劃的?她和余明在辦公室干那事也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吧?”
但她知道你對她的痴迷程度,所以,沒辦法,為了讓你死心,只好讓你看見那一幕,實際上我認為你當時恐怕都沒有看清楚,我不信她會讓余明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
樂正弘怔怔地楞在那裡,腦子裡回想起幾年前在報社辦公室看見的那一幕,現在想想,當時確實無法判斷余明的手是不是伸進了關璐的衣領。
當時關璐坐在椅子上看電腦,余明真個肥大的身軀幾乎趴在她的背上,可關璐怎麼知道自己會出來,並且恰好看見這一幕呢?
“監控。”呆了半天,樂正弘的嘴裡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周鈺狐疑道。
樂正弘摸出一支煙點上,激動地說道:“我明白了,關璐當時的電腦上顯示的應該是報社走道裡監控的畫面,她看見我從辦公室出來,所以讓余明配合她演了那出戲,這是用心良苦啊。”
周鈺擺擺手說道:“別提了,都是陳年爛谷子了,余明的手是否伸進去難道有這麼重要嗎?關璐離開了你,可她把一個干干淨淨的關馨給了你,也算對得住你了。”
樂正弘緩緩搖搖頭,一臉沉痛地說道:“你以為我還會在乎這個?別說余明的手是否伸進去,即便她真的跟余明上過床,我現在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嫉恨她。
說實話,我現在對她所有的感情就是一種刻骨的懷念,只想見見她,跟她說說話,甚至都不想知道那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要見見面就好。”
周鈺面兒子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嘴裡嘆口氣,說實話,她對兒子的這種痴情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畢竟關璐宣布死亡這麼多年了,並且身邊還有一個幾乎跟關璐一模一樣的關馨呢,難道關璐對男人擁有無法釋放的魔力不成?
“你就別自作多情了,關璐既然還活著,並且這麼多年都沒有跟你聯系,很顯然,她是沒有打算再跟你見面。”周鈺只能盡力打消兒子的妄念。
樂正弘一陣惱怒,頓時又失去了理智,大聲道:“怎麼?她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難道我的生活就控制在你們兩個女人的手裡?我今天就說句負責任的話,只要她關璐活著,即便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周鈺盯著兒子注視了一會兒,哼了一聲道:“既然你只是想跟她見見面、說說話,這個願望倒也不難實現,也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功夫,你只要耐心等著警察找到她,然後你可以去看守所見見她,跟她說說話。”
樂正弘一愣,隨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絕對不會讓她落在警察手裡,如果真有必要,我會親手殺了她。”
周鈺嚇了一跳,隨即想起自己兒子的本性,反而笑道:“不管是真是假,倒像是男人說的話,不過,我可是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現在的關璐應該早已經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老婆了,你想想,憑著關璐的美貌,這麼多年難道還能閑著?”
樂正弘盯著母親問道:“你什麼意思?”
周鈺哼了一聲道:“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關璐肯定有男人了,並且還不止一個呢,你最好在見到她之前把肚子裡的酸水倒干淨,否則到時候可別瘋掉了。”
樂正弘明白母親這是故意在讓自己對關璐死心,這種手段她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以前就不止一次暗示自己關璐應該有好幾個男人,只是,自己現在的心態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麼一想,樂正弘反倒沉下心來,哼了一聲,故作無賴似地說道:“媽,你放心,我已經過了吃醋的年齡,再說,我現在也有不少女人,把床上那點事早就看透了。
所以,我們兩個誰也不欠誰,算是扯平了,不過,我們畢竟是老夫老妻,如果能重溫一下舊夢何樂而不為呢?”
周鈺一聽,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我就知道你念念不忘的還是她的身體,你可別忘了自己現在有老婆有孩子,你要考慮關馨的感受。”
樂正弘好像故意要跟母親作對,諂笑道:“媽,我如果能把關璐找回來,並且替她擺平所有麻煩的話,關馨高興還來不及呢,她都能忍受我跟別的女人上床,難道還會在乎自己的姐姐?”
周鈺氣的嘴裡罵了一句,伸手就來揪樂正弘的耳朵,結果被他躲開了,只好氣哼哼地說道:“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以為關璐會容忍你這種下流的行為?就憑你這齷齪的動機,她這輩子也不會見你。”
樂正弘奸笑道:“我說了,見不見由不得她,既然你們都瞞著我,那我只好自己去找了,反正我辭掉董事長的職務之後就一身輕松了,正好找點事情做做。”
周鈺一臉無奈地說道:“那你去找吧,最好把動靜鬧的大一點,等到搞得滿城風雨的時候,你的屁股後面又會跟著一群警察,到時候關璐肯定死在你的手裡。”
頓了一下,又說道:“對了,關於你辭掉董事長的事情必須要有個由頭,我可不想公司有大的波動。”
樂正弘哼哼道:“找什麼由頭?就說我無能,心甘情願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妹夫好了。”
周鈺嗔道:“胡說,我告訴你,過幾天你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我已經安排好了醫生,先住幾天醫院,然後就以身體欠佳為由辭去董事長職務。”
樂正弘現在已經不想按照母親的指揮棒舞蹈了,搖搖頭說道:“我的身體現在壯的跟牛一樣,住什麼醫院啊,那不是自欺自人嗎?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既然我答應辭去董事長的職務,自然會給媒體一個合理的解釋。”
周鈺疑惑道:“你准備找什麼借口?”
樂正弘一臉神秘地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周鈺擔憂道:“我告訴你,這不是好玩的事情,你可別又鬧出什麼風波。”
樂正弘抱怨道:“媽,我又不是小孩了,難道還不知道輕重?”
說完,盯著母親再次問道:“媽,你真的沒有跟關璐聯系過?”
周鈺一歪身子倒在床上,沒好氣地說道:“我懶得理你,現在可以滾出去了。”
樂正弘拉過被單蓋在母親身上,然後走出了臥室,周鈺聽聽沒動靜了,從床上爬起來,走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在鏡子裡端詳了自己一會兒,嘴裡哼了一聲道:“臭小子,跟老娘鬥,還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