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的猜測是正確。
當李偉接到羅麗的報案之後,似乎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衝張素雲說道:“我們必須馬上搞清楚韓玲的行蹤。”
張素雲還一頭霧水,問道:“怎麼?難道她逃跑了?”
李偉焦急道:“我們恐怕忽略了這次拜訪韓玲的效果,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沉不住氣,剛才接到羅麗的使命舉報,她說韓玲在接她手機的時候忽然尖叫了一聲,然後就失聯了,手機再也打不通,我懷疑她有可能是去見羅東的生父了。”
張素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吃驚道:“難道我們的拜訪居然產生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哎呀,早知道就派人監視她了。”
李偉說道:“來不及了,我擔心她很有可能出事了,如果羅東的生父是這一系列罪案的策劃者,而韓玲又是知情人的話,不排除她會被滅口的可能性。
走,我們去指揮中心,看看街上的監控錄像,只要她不走偏僻的小巷子,應該能發現她的蹤跡,通知一個小組待命,隨時准備出發。”
市刑偵局也有一個指揮中心,這座城市街道上的所有監控錄像的信號都能實時傳送到這裡,李偉讓技術人員調出了半山別墅區附近的監控錄像,沒花多少功夫就發現了韓玲的那輛豪華寶馬轎車,甚至能看清楚裡面坐著的司機。
“盯著這輛車,我要知道裡面的乘客最後下車的目的地。”李偉衝技術人員吩咐一句,然後拿起手機給趙雙泉做了簡單彙報。
幾分鐘之後,趙雙泉匆匆趕到了指揮中心,問道:“找到了嗎?”
李偉說道:“發現她的車了,但還不清楚最後的目的地。”
趙雙泉問道:“你認為她會有危險?”
李偉說道:“這只是我的推測,但羅麗親自報案,我想她也應該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我看還是小心一點。”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你們今天和她的談話記錄我還沒有看,你們認為她有可能涉案嗎?”
張素雲謹慎地說道:“涉案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排除她是個知情者,另外,羅東的身世應該不是謠傳,這就不得不讓我們把焦點聚集在羅東生父的身上。
在羅東出任公司董事長這件事情上,他應該是最大的受益者,但韓玲拒絕說出這個男人的名字,這就越發可疑了,但我們忽略了韓玲的承受能力,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去見那個男人,有可能真的有危險。”
這時,一直跟蹤韓玲汽車的技術人員報告說:“目標最後停在了沃爾瑪時代廣場,一個女人下車以後走進了商場,司機已經把車獨自開走了。”
李偉說道:“馬上跟商場聯系,我們要調看兩個小時之內商場所有監控的錄像,必須讓他們馬上傳過來,越快越好。”
約莫十分鐘之後,商場的監控錄像就傳過來了,幾名技術人員馬上展開了尋找,李偉衝張素雲說道:“我們需要一張韓玲的清晰照片,你趕緊想辦法搞一張來。”
張素雲匆匆出去了,趙雙泉說道:“通知技術部門查查她的手機,看看她這幾個小之內都跟什麼人通過話。”
李偉也跟著張素雲跑了出去,約莫十幾分鐘之後,李偉回來了,說道:“韓玲的手機在我們拜訪過她之後,只有兩個呼出號碼,一個是羅麗的,另一個是羅東的。
不過,在三點鐘左右,有一個打進來的電話,查不到真實身份,這個電話很可疑,韓玲應該就是在接了這個電話之後離開家的,我已經派人去電信局查通話記錄了。”
趙雙泉點點頭,看見張素雲走了進來,驚訝道:“這麼快就拿到照片了?”
張素雲說道:“我給羅麗打了一個電話,這張照片是她傳過來的,不過是一張韓玲和兩個兒子的合影,去年照的,我已經交給技術上處理了,馬上就會傳過來。”
正說著,一名技術人員說道:“找到她了。”
只見大屏幕上出現了商場內部的畫面,只見一處高檔時裝攤位面前有一個女人正在漫不經心地看著裡面陳列的時裝,隨著畫面放大,李偉確認就是韓玲。
趙雙泉松了一口氣,說道:“也許是虛驚一場,她好像是來買衣服的。”
趙雙泉話音未落,只聽張素雲急忙說道:“等等,你看這個男人,他好像認識韓玲。”
趙雙泉抬頭一看,果然看見畫面中一個男人慢慢走近了韓玲,兩個人好像說了句什麼話,然後就轉身慢慢朝著前面走去。
“吧這個男人的畫面放大,我要看到他的臉。”張素雲說道。
畫面漸漸放大,只見畫面中的男人慢慢轉過頭來,李偉吩咐道,掃描這張臉,跟我們資料庫進行比對,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
張素雲盯著畫面仔細了看了一陣,激動地說道:“不用比對了,我認識他。”
趙雙泉和李偉驚訝地盯著張素雲,問道:“什麼人?”
張素雲說了三個字:“張中立。”
趙雙泉楞了一下,馬上拿起對講機說道:“一號待命小組立即趕到沃爾瑪時代廣場,封鎖每個出口,查找兩名嫌疑人,照片馬上就給你們發過去。”
李偉看看視頻錄像的時間,擔憂道:“趙支隊,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他們可能已經離開。”
張素雲衝技術人員說道:“繼續追蹤,人怎麼不見了?”
技術員說道:“他們走進了一個消防通道,並沒有走電梯。”
李偉說道:“那就檢查每個出口。”
趙雙泉疑惑道:“從張中立的年紀來看,不可能是羅東的生父。”
張素雲說道:“但我們懷疑他就是在譚和軍死後進入樂正弘的家裡殺死關遠山的凶手,另外,他和金寶林是戰友,根據洪碧的保鏢交代,張中立後來跟了戴凝,我馬上給洛隊打電話,讓她找戴凝核實情況。”
趙雙泉問道:“你們去部隊調查的時候有發現什麼疑點嗎?”
李偉說道:“張中立在部隊的時候名叫張國富,本市人,家住棲霞路151號,家裡只有母親和一個姐姐,據說張中立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回過家了,他家裡人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干什麼工作。
據他一個戰友說,張國富復原之後嫌以前的名字太土,所以後來改名張中立,但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並不多,不過,他在部隊沒有什麼劣跡,復原之後也沒有犯罪記錄,起碼目前還是清白的。”
張素雲問道:“張中立的父親叫什麼名字?干什麼行當?”
李偉說道:“他父親早就去世了,她母親一手拉扯大了姐弟兩。”
趙雙泉說道:“既然是戴凝的保鏢,為什麼又和韓玲攪到一起去了?這裡面肯定有文章,下午三點多鐘打給韓玲的那個手機號碼有可能就是張中立的,從現在起,二十四小時監控這部手機。”
這時負責監控的技術員說道:“趙局,嫌疑人消失了,他們可能走了監控的死角溜掉了。”
李偉說道:“這些麻煩了,韓玲肯定乘坐張中立的車離開了,我們不知道張中立開的是什麼車?”
趙雙泉猶豫了一下,衝技術員說道:“在附近的各個停車場找找,看看能不能發現嫌疑人的蹤跡。”
李偉焦急道:“這麼鬼鬼祟祟的,肯定有情況,韓玲去沃爾瑪時代廣場肯定是和張中立約好的,如果沒有情況,他們沒必要這麼鬼鬼祟祟。”
就在這時,張素雲從外面進來了,說道:“通話記錄傳過來了,你們聽聽。”說完,打開了手機裡的一段通話錄音。
首先是韓玲和羅東的兩個人的通話,接著是韓玲和羅麗兩個人之間的通話,最後才是那個打進來的電話,一個男人只說了一句話:“半個小時之後老地方見。”
張素雲把這句話接連放了三遍,趙雙泉說道:“現在看來,你們對韓玲的拜訪打亂了她的陣腳,很顯然,她有點害怕了,我同意她可能是交通肇事案的知情者,甚至恐怕知道的更多。”
李偉說道:“可我不明白張中立是偶然要見韓玲,還是嗅到了什麼危險,從童話記錄來看,韓玲並沒有給張中立打過電話,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們找過韓玲的事情,難道他今天約見韓玲是偶然碰巧了?”
趙雙泉沉思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這不太可能是一個巧合,如果張中立和韓玲之間有不正當關系的話,即便偷偷摸摸見個面也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秘。
很顯然,他是擔心我們監控韓玲,應該已經知道你們中午找韓玲的事情,如果韓玲真是知情者的話,她很有可能被控制了,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傳到張中立的耳朵裡。”
李偉不解道:“可我不明白,張中立和韓玲之間年紀相差十幾歲,難道他們之間真有曖昧關系?”
趙雙泉點上一支煙說道:“你別忘了韓玲可是一個富婆,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趙雙泉在和李偉說話的時候,張素雲一直把手機放在耳邊反復聽電話中那個男人說的那句話,這時放下手機說道:“你們的分析都對,但忽略了一點,也許,想見韓玲的並不是張中立,你們再聽聽這句話,注意男人的聲音。”
說完,打開了通話錄音。
接連聽了幾遍之後,李偉和趙雙泉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吃驚道:“這個男人的聲音仔細聽起來好像年紀更大。”
張素雲說道:“也許大到足以當羅東的父親。”
李偉失聲道:“這麼說正主並未露面,張中立只是一個跑腿的,韓玲就這麼跟著他走了,很顯然,他們應該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