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鈺的注意力不在書上面,在沙發上坐下之後,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說道:“聽說你最近挺清閑,總是待在這裡閉門不出?”
樂正弘嚇了一跳,辯解道:“誰在亂嚼舌根子?我最近雖然不算太忙,但也絕對不能說清閑,昨天才從南安縣回來,過兩天就要出差呢。”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公司已經走上正軌了,產品也不愁銷路,所以也不像前一陣那樣忙的腳不沾地了。”
周鈺點點頭說道:“我都聽說了,你的公司經營的不錯,不光是關馨,就連你妹妹也在我面前誇獎你好幾次了呢,想必你那些女人再也不敢小看你了吧?男人就是要自立、自強,這樣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盡管周鈺是借關馨和樂正璇的名義來肯定兒子的“自強自立”,可樂正弘知道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母親對自己的認可,一時心裡得意,笑道:“媽,我只是想自己做點事,至於幾個婆娘怎麼看倒也不在乎。”
周鈺嗔道:“你少說言不由衷的話,難道我還不清楚你肚子裡有幾根蛔蟲?”
樂正弘諂笑道:“當然,能得到你老人家的認可我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你應該不會再逼著我回去當董事長了吧?”
周鈺擺擺手說道:“以前的事情就別提了,對了,我聽正璇說你們上次談到了外婆的家史,你好像很不高興,怪我沒有告訴你。”
樂正弘一愣,他原本猜測母親今天是為了關璐的事情來向自己“負荊請罪”的,沒想到又扯上了外婆的家史,猶豫了一下說道:“倒也沒有不高興,我想你不告訴我自然有你的道理吧。”
周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拿過自己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外婆的家史都在這個盒子裡,你可以打開看看。”
樂正弘一臉狐疑地盯著錦盒注視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盒的蓋子,只見裡面是一層明黃色的金絲絨,上面放著一塊長方形的白玉。
樂正弘雖然不懂玉,可光是那潔白無瑕的質地,就知道絕對不會是凡品,頓時意識到這塊玉很有可能就是從那把長命鎖中取出來的寶物。。
“好像是印章啊。”樂正弘說道,“難道外婆家裡還有人當過大官?”
周鈺不置可否道:“你先好好看看,以你的眼光,你覺得這方印章值不值錢?”
樂正弘小心地從錦盒中把玉拿出來,只覺得觸手溫潤,隨著角度的變化似有光影流動,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出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印章。
難道這玩意就是段清香留下來的真正寶物?甚至比那本古書和狗頭金更值錢?
樂正弘拿著印章仔細把玩了一會兒,奇怪道:“怎麼?這印章前後兩頭都有字,側面居然也有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印章。”
周鈺見兒子一臉激動的樣子,說道:“你好好看看上面寫著什麼字?”
樂正弘仔細看看,卻認不出來,因為上面刻的都是篆字,尤其是側面的那一行字既像是文字,又像是字母,更加認不出來。
周鈺好像什麼都准備好了,從包裡面拿出一盒印泥,又拿出一張白紙,說道:“你把上面的字印在紙上再看看?”
樂正弘急忙把印章兩頭都沾了印泥,哈了一口氣,在白紙上蓋了兩個章,然後拿起那張紙看了好半天,一臉吃驚道:“吳三桂印?”
說著,又一頭霧水道:“另一頭好像只有三個字。”說完,又歪著腦袋辨認了半天,這才驚訝道:“皇太極?難道是滿清的第一個皇帝努爾哈赤嗎?怎麼一塊印章上刻著兩個人的名字?”
周鈺一臉淡定地說道:“還有第三個人的名字呢。”
樂正弘急忙把可在側面的文字也印在了白紙上,雖然文字很清晰,可這一次看了好一陣卻一個字都忍不住來,奇怪道:“好像是外文?”
周鈺拿起那張白紙把上面的三個章印端詳了好一陣,緩緩說道:“我研究這方印章已經二十多年了,如果細細說來,這方印章可以牽扯到數千年的歷史。”
樂正弘吃驚道:“媽,這印章究竟是什麼來歷?難道真是段清香傳下來的寶物?”
周鈺好像也心情激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清嗓子說道:“這塊印章有個名字叫做三王印。”
樂正弘驚訝道:“三王印?”
隨即似乎反應過來,急忙說道:“對了,努爾哈赤皇太極稱帝之前是個王,吳三桂也是王,那麼另外一個肯定也是王,難道他是外國人?只是他們的名字怎麼會刻在一塊印章上呢?”
周鈺緩緩說道:“吳三桂和皇太極的歷史並不算太長,並且一般人都知道這兩個人的名字,但這塊玉的來歷應該從你不認識的這個王開始,他距離我們就太遙遠了,根據資料顯示,起碼距今兩千多年。”
樂正弘吃驚道:“兩千多年?這上面到底是什麼文字?”
周鈺就像一個老學究似地說道:“這種語言稱為吐火羅語,應該是公元六世紀左右流行在新疆一帶的語言,據說屬於印歐語系,這方古代玉印的第一個主人就是其中的一位龜茲王,他們的習慣不是把名字刻在兩頭,而是刻在長方形的一個側面。
當然,這種文字早就失傳了,能解讀這種文字的人世上沒有幾個,不過,我上次去美國的時候曾經拿著拓印的樣本去找過一個著名的古西域考古學家,他證實上面的文字屬於吐火羅語,是一個龜茲王的名字,翻譯成漢語叫做絳賓。”
“這方古印肯定是後來流落到了努爾哈赤的手裡,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上面,當做了自己的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