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南沒好氣地說道:“哎呀,媽,她都神志不清了,還知道什麼皮箱不皮箱的,這是她嘴裡一直嘟囔的一句話,意思是家裡的東西都燒光了,什麼都沒有剩下,和你的皮箱沒有關系。”
戴明月瞥了戴龍一眼,問道:“你怎麼看?”
戴龍抽聊哦幾口煙,說道:“也許,她受刺激的不是房子被燒,她家那破房子也值不了幾個錢,她真正受刺激也許就是那只皮箱被燒掉了。”
戴明月問道:“這麼說你相信皮箱已經葬身火海?”
戴龍猶豫道:“目前只能這麼認為,要不然她怎麼會受到這麼大的刺激。”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燒掉也好,起碼不會因為洪碧的事情再鬧出什麼亂子,我擔心的是那些東西落入警察的手裡,畢竟,這兩張光盤有可能牽扯到我們自己的秘密。”
戴龍瞥了戴明月一眼,說道:“聽你的意思,好像有和段碧書妥協的意思。”
戴明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是妥協,而是我需要時間,眼下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另外,我不認為段碧書參與了戴凝的勾當,所以,我還是要和段碧書最後談一次。”
戴龍緩緩說道:“母女連心啊,就算段碧書沒有參與洪碧的勾當,但她也不可能大義沒親,只好事情逼到沒有回旋的余地,她最後肯定是站在女兒一邊,這一點難道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嗎?”
戴明月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已經沒有真正的藍裳了,可我對我母親和段碧書還是有信心,戴凝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但和段碧書不能混為一談。”
戴龍說道:“姐姐,沒想到你還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你們嘴裡所謂的藍裳只不過是一個傳說,實際上幾百年來藍裳內部爭鬥不斷,要不然,那幾把鑰匙為什麼會集中在我們戴家和段家的手裡?”
戴明月盯著戴龍訓斥道:“什麼時候我讓你插手組織內部事務了?”
戴龍不管戴明月的訓斥,說道:“姐姐,不是我要插手藍裳的內部事務,而是一山不容二虎,一縣不容二戴,到最後不是我們吃掉他們,就是他們吃掉我們,現在可不是發揚藍裳高貴品質的時候,我們必須做好思想准備。”
戴明月稍稍緩和了語氣說道:“怎麼?難道你以為藍裳的高貴品質就是任人宰割嗎?當年的祖師爺段清香可是殺人如麻,連她的花心小情人都被她宰了。
我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可以不擇手段,更何況是組織內部的叛徒了,不過,一切都不能太急躁,在沒有做好充足的准備之前,不能輕易和戴凝攤牌,否則,我們內訌的時候,警察就有可能趁機把我們一網打盡。”
戴龍小聲說道:“姐姐,眼下戴凝就在南安縣,為什麼不趁著這個好機會動手呢,現在南安縣的警察就掌握在我們手裡,肯定不會把槍口對准我們。”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殺一個人容易,可費勁千辛萬苦創下的家業不容易,戴凝如果突然死了,她掌控的金融帝國就會瞬間崩潰,她手下的那些合作者就會趁機強取豪奪,我們苦心經營的事業就會付諸東流,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
戴龍猶豫道:“可她不一定會這麼想,對安南的綁架難道還沒有引起你的警惕嗎?”
戴明月問道:“怎麼?你已經發現綁架者的線索?”
戴龍說道:“警方今天上午接到關北鎮當地居民的報告,那邊一個廢棄的倉庫發生了火災,警方到達現場以後,發現了一輛被燒毀的轎車,車裡面有一具燒的無法辨認的屍體。
雖然眼下警方還沒有得出最後的結論,但我猜測那輛車就是綁架安南的那些人乘坐的汽車,那具屍體就是被安南撞死的那個人。
很顯然,他們擔心警方追蹤他們,又沒法帶走屍體,所以干脆一把火燒了,據我估計,眼下剩余的人應該已經撤出南安縣,並且,我認為這些人不是本地人。”
戴明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麼說,這些人的目的不是綁票。”
戴龍說道:“這還用問嗎?如果是為了錢,他們有必要綁架安南嗎?南安縣比安南有名氣的人多了。
如果是為了綁票的話,他們為什麼不直接綁架你,為什麼不綁架段碧書母女,為什麼不綁架戴翔一家人,偏偏綁架安南,明擺著這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
戴明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想早點准備工作的話,那就先把戴凝手下的那些爪牙搞清楚,只要除掉了她的爪牙,她也就沒有辦法作惡了。”
戴龍抱怨道:“姐姐,你這不是事半功倍嗎?她手下的爪牙誰知道有多少,殺得完嗎?再說,動了她的爪牙就等於宣布和她開戰了,為什麼不出奇兵擒賊先擒王呢?”
戴明月還是不同意,說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從目前的局勢來看,除掉戴凝也不見得就能解決問題,她也不見得就是王,我還是那句話,在我沒有最後走出決定之前,不許你亂來。”
這時,戴安南插嘴道:“媽,我倒是同意戴叔的意見,既然戴凝都對我們下手了,你為什麼還要容忍她?”
戴明月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是在容忍她嗎?”
戴龍一臉不解地問道:“那還容忍誰?這樣下去只能讓戴凝膽子更大,更肆無忌憚。”
戴明月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要看她是不是真現在造反了,如果稍微有點收斂執行的話,她會把我的容忍當做是一種重新回頭的機會,再說,我的容忍是對於段碧書來說的,可不是他戴凝,起碼,我對段碧書還沒有失去信心。”
戴安南嚷嚷道:“就算段碧書是真正的藍裳,可她已經不管事了,一切都是戴凝說了算,她連自己的女兒都失去了約束力,你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豈不幼稚?”
戴龍訓斥道:“安南,你怎麼跟你母親說話呢。”
戴安南眼睛一瞪,說道:“我怎麼跟我母親說話你管得著嗎?”
戴明月訓斥道:“你這死丫頭怎麼沒大沒小的?”
戴安南梗著脖子說道:“這和大小有什麼關系?既然我現在也是藍裳組織的成員了,就有責任和義務維護你的尊嚴。
連我都敢綁架,你這個藍裳二號人物今後還有什麼臉面發號施令。再說,就算我不是藍裳組織的成員,也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你不替我出這口氣的話,那我就自己干。”
戴明月嗔道:“連綁架你的人是誰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你准備怎麼干?如果幕後指使者不是戴凝呢?”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除了她還有誰?”
戴明月瞥了一眼戴龍,說道:“那你就拿出證據來,否則段碧書就會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那時候藍裳組織可真要分崩離析了。”
正說著,王媽走了進來,小聲說道:“夫人,山上帶話下來了,老太太明晚凌晨時分從關家村一帶下山,要面見所有藍裳。”
戴明月吃驚道:“不是說初六我們上山去看她嗎?怎麼突然變了?”
王媽也一臉疑惑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老太太發話了,我們就趕緊做好准備吧,你看是在家裡見面還是另外安排地方,還有,明天的晚宴是否照常進行。”
戴明月說道:“晚宴的客人都通知下去了,當然不能取消,再說,老太太要到半夜才見我們。”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看還是不要安排在家裡見面。”
戴龍說道:“老太太這麼突然決定下山,有可能也是想來個出其不意,我看,先別通知組織的其他成員,等到晚宴之後臨時通知。”
戴明月衝王媽問道:“有誰明天不能出席晚宴嗎?”
王媽說道:“沒有,都答應親自參加。”
戴明月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衝戴龍說道:“你趕緊准備一下,安排一個隱秘的地方,在老太太到來之前這個地點要絕對保密,另外,現場要多加派人手,不能有任何意外情況出現。”
頓了一下,又吩咐道:“晚宴之後,和你親自帶人五接老太太,所有藍裳成員都將在那裡等候。”
戴安南一聽,興奮道:“媽,難道明晚要召開藍裳的高層會議?我也能參加吧?”
戴明月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暫時不參加了,我會把你的事情告訴你奶奶。”
戴安南憤憤道:“為什麼?既然我已經藍裳組織的成員了,有資格參加這個會議,再說,難道我就不能見見自己奶奶?”
戴明月臉色一沉,訓斥道:“怎麼?難道我連你也指揮不動嗎?我不讓你參加這個會議完全是為了你好,起碼目前我還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加入了藍裳組織。”
戴安南嘟囔道:“藍裳組織現在就剩七個人了,我去的話不是正好湊夠八個人嗎?”
戴明月笑罵道:“難道你加入藍裳組織就是為了湊個數?你明晚乖乖給我待在家裡面,哪兒都不能去。”
戴安南一臉沮喪地說道:“明天樂正弘帶著公司的三名高管來南安縣,我已經邀請他們參加晚宴了,這你應該沒意見吧。”
戴明月猶豫了一下,說道:“就讓樂正弘一個人來,其他人就免了。”
戴安南抱怨道:“既然楊惠珊都有資格參加晚宴,我公司的高管為什麼就不能,再說,我都答應他們了,如果不讓他們來,我豈不是沒面子?”
戴明月瞪著女兒說道:“難道我說的還不清楚嗎?只能樂正弘一個人來。”說完,帶著王媽上樓去了。
戴安南氣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戴龍笑道:“這也值得生氣?既然是公司的雇員,你可以找一家酒店請他們吃一頓就行了,你媽能讓樂正弘這小子來就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戴安南瞪了戴龍一眼,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個屁。”
戴龍淡淡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我也該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戴安南急忙說道:“你站住。”
戴龍笑道:“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