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濤猶豫了一下說道:“算了,我還是再去一趟吧,看看能不能勸勸羅麗,我看這事主要還是羅東和關平在興風作浪。”
關馨看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要去現在就去,記住,不管怎麼樣都要把媽找回來,實在不行就把她送到白雲寺交給戴明月看管,哼,我看,還是讓她出家好了,省的到處丟人現眼。”
關馨本來可以直接把陸素珍和羅麗的陰謀告訴周鈺,可她也跟關濤的心理一樣,覺得那樣做有出賣自己母親的嫌疑,於是給樂正璇打了一個電話,除了示警之外,順便還提醒她羅西有點反常。
可沒想到的是,樂正璇居然毫不以為意,甚至好像當笑話聽了,好像壓根就不相信陸素珍有那個膽量,至於羅西的表現,她只是哼了一聲,顯然對自己的男人充滿了蔑視。
不過,樂正璇雖然沒有及時把這件事告訴周鈺,卻在第二天給樂正弘打了一個電話,這倒不是她擔心母親的安全,而是讓樂正弘管管自己的丈母娘和兩個小舅子,讓他們不要到處瞎造謠。
然而,這件事聽在樂正弘的耳朵裡引起的反應就不一樣了,馬上就想起了關璐的警告,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這麼看來,關璐已經預見到陸素珍會懷疑上周鈺,並且會動用家族的力量,甚至不惜和羅麗勾結在一起鋌而走險。
不過,樂正弘對自己的丈母娘可以說是知根知底,他很清楚,丈母娘聯合羅麗的目的絕對不僅僅是為了營救關璐,背後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否則,她如果真的懷疑母親綁架了關璐的話,為什麼不找自己和關馨呢,即便自己有可能是母親的同伙,難道關馨會聽任關璐出事兒不聞不問嗎?
最讓樂正弘感到驚訝的還是羅麗,因為那天羅麗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沒想到是裝出來的樣子,實際上心裡充滿了對母親的不滿,甚至仇恨。
只是,樂正弘和妹妹一樣,並沒有把這件事看的多麼嚴重,一方面他覺得丈母娘和羅麗有點想入非非,就憑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小舅子以及見不人的羅東居然想綁架母親,這不是笑話嗎?
何況,這個“陰謀”還沒有實施就已經被關濤給泄露了,聽起來就像是一出鬧劇,好像是兩個對周鈺心懷不滿的人湊在一起發發牢騷而已,沒必要跟她們斤斤計較。
反倒是羅西的出場讓他感到有點不安,雖然他還不清楚羅西在這件事裡面扮演什麼角色,可他的參與起碼證明妹妹跟她的關系基本上已經破裂了。
或者說羅西已經忍無可忍了,准備跟隨自己的姑媽一起反抗母親和妹妹的“絕對統治”,只是他顯然太天真了。
說實話,如果他能忍氣吞聲的話,婚姻應該勉強能夠維持,畢竟有了孩子,他相信妹妹即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把這樁婚姻維持下去,可羅西既然選擇了反抗,那最終只能是兩個人決裂了。
不過,雖然還不至於如臨大敵,可樂正弘也不得不考慮因為關璐被自己“囚禁”而引起的各種反應。
說實話,陸素珍雖然把矛頭指向了母親,但她的懷疑方向基本上還是正確的,起碼是自己綁架了關璐,而母親又存在這個動機。
所以,她可能把自己母子兩個都懷疑上了,這也是她為什麼沒有找自己和關馨商量的原因,反而跑去找羅麗的原因。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關鵬關平在其中挑唆,他們的目的自然是想利用關璐在藍裳組織中的地位分一杯羹。
也許長時間軟禁關璐並不是一個好主意,雖然還不至於產生嚴重的後果,但顯然已經引起了家庭內部的紛爭。
雖然關濤關馨能夠深明大義,但誰知道他們內心深處怎麼想,難說他們不會存在和陸素貞一樣的念頭,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最重要的是,這個紛爭還有可能被外人利用的風險,雖然羅麗現在勢單力孤,但從那天她對母親發出的威脅來看,也許手裡真掌握著母親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呢。
媽的,實在不行也只能把關璐這婆娘放了,只是在放她之前,必須搞清楚幾件事情,並且她必須承諾,對自己被綁架一事保持沉默。
這樣一想,樂正弘當天下午就早早離開了公司,自己獨自一人開車去軟禁關璐的秘密住所,既然陸素珍已經懷疑到了母親的頭上,所以他顯得格外小心。
一路上不停地通過後視鏡觀察後面的車輛,生怕被人跟蹤,好在路上也沒有幾輛車,看起來也沒什麼可疑,這才放心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一進大院的門就看見陳妍雙手抱在胸前站在大門邊,而不遠處的關璐撅著屁股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擺弄什麼,聽見外面有人進來,只是抬頭瞥了樂正弘一眼,然後繼續擺弄著自己的事情。
樂正弘走到跟前一看,忍不住想笑,原來關璐的面前有一個搪瓷大碗,裡面有兩只蛐蛐,關璐正用一根草不停地撩撥兩只蛐蛐互相爭鬥。
真是耐得住寂寞的女人啊。樂正弘心裡不禁感慨一聲。
隨即蹲下來一言不發地看著關璐鬥蟋蟀,直到其中一只蟋蟀被咬的體無完膚、躲在角落裡哀鳴的時候,關璐才站起身來衝陳妍說道:
“這只已經不行了,明天再去給我抓一只來。”說完,也不理樂正弘,自顧扭著屁股走進了屋子。
“這兩天我沒來,情況怎麼樣?”關璐進屋之後,樂正弘小聲問道。
陳妍搖搖頭說道:“不哭不鬧,按時吃飯睡覺,一切很正常。”
樂正弘猶豫了一會兒走進了屋子,客廳裡沒有看見關璐,於是走進了她的臥室,只見關璐正在脫衣服。
他還以為女人只是脫掉外套呢,可沒想到關璐居然旁若無人似的當著他的面一件件把自己脫的一絲不掛,那豐腴雪白的身子看的樂正弘口水差點流出來。
頓時懷疑關璐是不是在故意誘惑自己,可隨即就知道自己想錯了,關璐連看都沒有看樂正弘一眼,從他身邊走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
雖然有點心猿意馬,可樂正弘還是收斂了心神,點上一支煙,隨手拿起關璐看過的幾本書翻了幾頁,腦子裡琢磨著今晚這場談話怎麼樣才能順利進行下去。
約莫十幾分鐘之後,關璐終於從衛生間出來了,仍然一絲不掛地走出來,只當屋子裡沒人似地往床上一躺,然後拉過被單搭在了肚子上,抓過一本心不在焉地翻著。
樂正弘在煙灰缸裡掐滅了煙頭,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床邊,咳嗽了一聲說道:“你還真猜對了,確實有人為你打抱不平呢。”說完,看看關璐臉上的反應,沒想到她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仍然埋頭在書裡面。
樂正弘知道關璐在聽自己的話,瞥了一眼女人裸露在外面的誘人胸器,舔舔嘴唇繼續說道:“你媽可真是個人物啊,自從你出事之後,她一刻都沒有閑過,先是和小叔子藏匿贓款,然後又用苦肉計把他送進監獄。
接著燒自己的房子,陷害兩個侄子,後來臥底白雲寺,把玄月師太都給騙了,如今總算熬出頭了,又偷上了小叔子,說起她的故事絲毫都不遜色於你。”
關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在聽到“又偷了小叔子”這句話的時候抬頭瞥了樂正弘一眼,臉上好像泛起了紅暈。
“不過,這一次她好像想玩點大的。”樂正弘繼續說道:“聽說她聯合了羅麗羅東和你的兩個堂兄弟准備綁架我媽呢,表面的理由是他們懷疑我媽綁架了你,不過,這件事跟羅麗無關,她的目的是想奪回羅繼偉的財產。”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們還找了關濤,想讓他暗中做內應,好在關濤還算深明大義,沒有參與他們的陰謀。
並且把這件事告訴了關馨,關馨告訴了我妹妹,最後才傳到我的耳朵裡,雖然我不信他們能掀起什麼大風大浪,可你媽那股子敢想敢干的精神令人生畏。
所以,我不得不考慮因此產生的不良後果,今天特意過來跟你談談,看看這件事該怎麼做個了結。”
關璐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書,躺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在沒有改變我囚犯的身份之前,我們沒有什麼可談的,你要是真相跟我談的話,那就必須是在一個平等的條件下進行。”
樂正弘嘲笑道:“哎吆,你還真把你媽的異想天開當籌碼了?什麼囚犯?你現在的樣子像個囚犯嗎?”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願不願意談是你的事情,我今天只是把話跟你說清楚,咱們先撇開你那些雲裡霧裡的事情不說,有一件關系到我媽的事情你必須說清楚,否則你媽帶著你兩個堂兄弟即便鬧翻天,你也休想離開這裡一步。”
關璐見樂正弘面對自己的裸體居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撲上來,反而還能談論這麼嚴肅的事情,好像有點意外,猶豫了一下,冷冷說道:
“你媽的事情我不一定每一件都知道,眼下她是藍裳的首領,而不是我,她可沒有義務向我彙報,再說,既然是關系到你媽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她?”
樂正弘惱怒道:“沒想到你這婆娘現在變得這麼沒良心,我媽為了你能夠公開露面,想盡了辦法,甚至干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你居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難道你想讓我媽替你背黑鍋嗎?”
關璐臉上閃過一絲陰翳,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樂正弘盯著關璐問道:“你敢發誓自己真是趙雙泉的臥底嗎?”
關璐躲避著樂正弘的眼睛說道:“這已經不是秘密了,你這不是多次一問嗎?”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承認,我幾乎可以肯定,在這個公開的秘密背後還隱藏著見不得人的秘密,難道你以為趙雙泉死了,就沒人能揭穿這個秘密了嗎?”
關璐盯著樂正弘問道:“難道你就是能夠揭穿這個秘密的人?我倒想聽聽,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你整天糾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有什麼目的。”
樂正弘摸出一只眼點上,盯著關璐注視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必須知道真相,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求真相,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為了你我連人都殺了,難道我就沒權力知道真相嗎?”
關璐對樂正弘的話似乎並不吃驚,不過,態度似乎有點軟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往事不堪回首,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不管我和你媽干過什麼,我們都有自己充足的理由,並且也永遠不會後悔,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真相,你所看見的一切就是真相。”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你這話騙騙別人還行,可糊弄不了我,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臥底,而是玄月師太領導的藍裳組織的一名重要成員,因為卷入了利益集團的內訌,有人想要你的命。
好在你運氣不錯,陰錯陽差讓你躲過了一劫,所以在我媽和李長年的策劃下借機詐死,趙雙泉跟這些事情壓根就沒有任何關系,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臥底?”
關璐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這些年的推理能力和想像力倒是長進了不少啊。”
樂正弘沒有理會關璐的嘲諷,繼續說道:“不過,我媽倒是真的給他做過幾天臥底,可目的並不是想幫著破案,而是在你和趙雙泉之間做中間人,同時阻止警方對藍裳組織的調查。
趙雙泉應該在你詐死的伎倆還沒有暴露之前就通過我媽知道你還活著了,既然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趙雙泉決定跟你做一筆交易,只要你交出手裡的贓款,他也就沒必要再去追究一個死人的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