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霞沒有理會李偉,盯著張素雲說道:“記不記得被樂正弘視作性命的那把鑰匙,很奇特的鑰匙。”
張素雲哪知道洛霞腦袋裡想的是什麼,狐疑道:“那把鑰匙不是樂正弘偽造的嗎?原來那把已經被殺死他老丈人的凶手偷走了。”
洛霞見趙雙泉好像有點著急了,急忙說道:“趙支隊,是這樣的,關於段清香的傳說這篇文章還漏掉了一個情節。”
“什麼情節?”趙雙泉問道。
洛霞說道:“據戴局長說……對了,我介紹一下,戴明華以前在學校當歷史老師,所以,對於南安縣的掌故,她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並且還頗有研究。
據她說,段清香被吳三桂的人割掉腦袋之後,幸存下來的八個徒弟用金絲楠木給她做了一個假腦袋,然後把她從吳三桂那裡偷來的稀世珍寶藏在了腦袋裡。
並且找來能工巧匠在腦袋裡做了八個機關,配了八把鑰匙,只有這八個人湊齊了,才能打開段清香的腦袋,否則,裡面的寶物就會自動銷毀。
這八個徒弟秘密埋葬了段清香之後,就各自拿著八把鑰匙散掉了,雖然戴局長後面沒有說,但這八個徒弟應該就是後來所謂藍裳的鼻祖,並且代代相傳,而她們手裡的鑰匙很有可能會成為某種具有像征意義的聖物。”
趙雙泉好一陣沒有說話,眯著眼睛想了好一陣,才說道:“段清香是尼姑,她的八個弟子自然都是女人,既然能夠幸存下來沒有戰死,顯然本領高強,應該不是普通弟子,八個女人,八把鑰匙,符合藍裳傳說的特征,只是,不清楚這篇文章怎麼遺漏了這麼重要的一個細節。”
張素雲算是聽明白了,吃驚道:“難道關璐留下來的那把鑰匙竟然就是打開段清香腦袋的八把鑰匙中的一把?怪不得這家伙會把一把鑰匙看得這麼重,不惜仿制一把來欺騙我們,也許,他早就知道關璐加入了藍裳組織。”
李偉搖搖頭說道:“我看不會,如果關璐是這個組織的成員,應該屬於絕對機密,她什麼都瞞著樂正弘,怎麼會告訴他這麼機密的事情。
樂正弘這小子死抓著那把鑰匙不放,肯定是天真地以為鑰匙能打開哪家銀行保險櫃的門呢,可惜,我們都沒有見識過關璐留下那把鑰匙的真正模樣,也不知道交警隊會不會給死者的遺物拍照。”
洛霞好像腦子裡充滿了疑問,坐在那裡怔怔呆了一會兒,又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似地大聲說道:“八個女人,八把鑰匙,我們數數,跟關璐聯系密切的女人有幾個?”
說完,板著手指頭真的數起來,張素雲和李偉雖然還不是很清楚洛霞的意圖,但也下意識地數起來。
最後洛霞說道:“戴明月,段碧書,戴凝,杜洋,洪碧,關璐加上玄月師太就七個了,再加一個正好八個人,第八個暫且定為楊玥和夏冰,要麼把周鈺也暫定為一個人選。”
趙雙泉已經明白洛霞的意思了,問道:“你認為這八把鑰匙能夠流傳到今天,並且成為秘密組織的信物?”
洛霞點點頭說道:“如果是一個現代組織成立的話,只要有章程和宗旨就行了,但是,像藍裳這種幾百年前的秘密組織如果沒有一個有說服力的崇拜信物的話,信徒們的忠誠也許就會大打折扣。
所以,我認為關璐身上的那把鑰匙代表的就是她的身份,其他的組織成員應該也有這種身份像征。”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總覺得樂正弘這小子在耍我們,也許鑰匙根本就沒有被偷走,你看看他昨天晚上的行為就知道,他是不會把掌握的關璐的秘密向我們透露的。”
趙雙泉說道:“樂正弘手裡那把鑰匙也只能代表關璐的身份,其他成員要想通過鑰匙加以辨別也不容易,如果這把鑰匙這麼神聖的話,肯定不會輕易示人。
我疑惑的是,當年那八個徒弟後來各自散了,可八把鑰匙是怎麼聚到一起的呢?難道藍裳組織的成員本身就是八個徒弟的後代?但在時隔幾百年之後居然能夠重新聚在一起,簡直無法想像。”
洛霞說道:“事實是,根據縣志記載,藍裳的後代在南安縣的歷史上經常能看見她們的身影,這說明藍裳這個稱號一直得到了傳承。
而數百年的歷史可以淹沒很多東西,但也足夠藍裳的後人們互相聯絡了,只要她們手裡有鑰匙,彼此一看就能明白對方的身份。
不過,要說一個組織才八個人我倒是有點不信,我的看法是,有資格佩戴鑰匙的應該都是首領級別的人物,至於下面的小嘍啰誰知道有多少。”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有道理,起碼像戴明月戴凝這樣掌握著巨額財富的人不可能是蝦兵蟹將,即便關璐手裡的遺產恐怕也不會是個小數目。”
張素雲說道:“如果洪碧也是藍裳組織的成員的話,我覺得藍裳的內訌會不會和販毒案有關,說實話,從藍裳的歷史來看,這個組織的成員參與毒品買賣簡直不可想像,難道他們覺得用毒資來從事慈善事業是一種人道的手段嗎?”
洛霞說道:“如果洪碧是藍裳組織的成員的話,那肯定是這個組織的敗類,不過,假如關璐也參與了毒品生意的話,那情況就嚴重了,搞不好戴明月戴凝都有份,如果是這樣的話,藍裳組織就毫無可取之處。”
趙雙泉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事情之一,如果整個組織都是犯罪集團的話,那牽涉到的人可就多了,現在看來,先前的一系列泄密事件應該和杜洋有關,她通過顧玄武或者公安內部的人很容易獲得信息。”
張素雲說道:“從我和樂正弘的接觸來看,關璐雖然對不起她,但他始終不相信自己老婆會干違法亂紀的事情。”
洛霞哼了一聲道:“他那個人只要在溫柔鄉裡,還管得了其他的事情?眼下他正和關璐的妹妹關馨打得火熱,恐怕除了關璐的遺產之外早就把前妻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趙雙泉說道:“別說這些無聊的話題,既然我們有了這個新的推斷,就必須想辦法驗證,我看,直接和戴明月戴凝接觸時機還不成熟,你們不妨從這幾個人的手下開始調查,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說完,拿起洛霞那張圖說道:“這個我帶回去,有時間好好琢磨琢磨。”
洛霞問道:“你明天確定要親自去白雲寺嗎?”
趙雙泉說道:“既然來了就去湊湊熱鬧,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醫院裡的兩名嫌犯明天應該能開口說話了吧,案子有什麼進展及時跟我聯系。”
由於玄月師太讓人通知所有藍裳凌晨時分上山,所以戴明月和周鈺天不亮就起來了,奇怪的是應該早起的王媽卻沒有一點動靜。
“這老貨昨晚肯定又貪杯了。”戴明月抱怨道,一邊來到了王媽的臥室,打開房門一看,只見王媽躺在床上睡的跟死人似的,走過去搖搖她的身子,惱火道:“起來起來,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只見王媽無精打采地睜開眼睛,嘴裡有氣無力地哼哼道:“夫人,我今天不能陪你上山了。”
戴明月覺得王媽有點不對勁,驚訝道:“這是怎麼啦?喝多了還是身體不舒服?”
王媽哼哼道:“拉肚子呢,昨晚拉了一晚上,身子虛的很。”
戴明月嗔道:“你這老貨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貪吃,這不是耽誤事嗎?”
正說著,只聽王媽肚子裡一陣咕咕亂叫,嘴裡哼哼著,有氣無力地爬起身來呻吟道:“哎呀,不好了,又要拉了。”說完,搖搖晃晃地去了衛生間。
戴明月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既然這樣你就在家休息吧,就怕玄月師太要見你呢。”
王媽在衛生間裡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幾句什麼,也聽不清楚,戴明月只好和周鈺一起下了樓,戴龍倒是挺准時,已經帶著幾個人在院子裡等著了。
“姐,我們從哪裡上山?”見戴明月和周鈺出來,問道。
戴明月猶豫了一下,說道:“關家村這邊路不好走,我們還是走青田畈吧,回來的時候順便看看安南他們在那邊的農業項目。”
周鈺問道:“正弘他們今天肯定也會去山上湊湊熱鬧吧。”
周鈺問道:“杜洋和楊玥昨晚應該已經趕到南安縣了,她們沒有跟你聯系過嗎?”
戴明月說道:“楊玥倒是打過一個電話,至於杜洋,昨晚肯定是和戴凝在一起,別管她們,咱們自己走吧。”
周鈺猶豫了一下說道:“雖然昨晚段碧書答應的痛快,但我們幻術謹慎一點,如果玄月師太做出什麼決定,不要急著表態,先聽聽段碧書怎麼說,可別被她當槍使了。”
戴明月點點頭,說道:“我心裡有數,這個節骨眼上,我是不會和玄月師太鬧翻的。”
說完,跟周鈺鑽進了一輛轎車駛出了大門,戴龍鑽進另一輛車緊跟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