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悠然有了我的孩子,我可以考慮把我自己名下的股份轉給她一部分,也算是我給兒子留下的遺產。”
戴凝急忙呸呸兩口,嗔道:“哎呀,什麼遺產?別胡說八道。”
頓了一下,又說道:“你小子有這個心倒是難得,不過,萬一你媽不同意呢?”
樂正弘咬咬牙說道:“到時候我有辦法讓她同意。這件事我已經考慮很久了,不管是藍裳組織,還是公司的財產,都必須徹底梳理清楚,我也不想再看見藍裳組織成員為了財產勾心鬥角,即便為了降低風險,也不能把所有雞蛋裝在一個籃子裡。”
戴凝驚訝道:“怎麼?你小子裝作對公司董事長的職位不聞不問,暗地裡卻早早謀劃了?”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也不能說是謀劃,我媽年紀大了,不可能一直再讓她操勞,我准備在適當的時候讓她退休,頤養天年。”
戴凝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樂正弘注視了一陣,忽然咯咯嬌笑道:“怎麼?難道你想篡位?可你是個男人,即便掌控了公司的財產,也不能成為藍裳組織的首領啊。”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那都是玄月師太自己編出來的,藍裳原本就沒有組織,我想今後這個組織也不會存在,當然,藍裳的精神我們還是要發揚光大。”
戴凝一臉吃驚地盯著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一臉擔憂道:“你小子應該沒有跟你媽說過這種話吧,否則她先把你小子辦了。”
樂正弘點上一支煙,說道:“你也知道,我媽這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也不能讓她失望,只要我能把一切處理好,不管做什麼,她應該都不會有意見。”
戴凝還是搖搖頭說道:“可你媽已經不是醫生了,她現在可是大權在握的女強人,要是讓你她知道你圖謀不軌的話,很有可能讓她改變主意。”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這些事情我自有安排。”
戴凝猶豫了一下說道:“按道理你還確實擁有不小的本錢,且不說別的,只要你能把位置坐穩,你那些女人應該不會跟你唱反調。
但前提是你必須把位置坐穩了,只要搞定關馨、桂冰、戴安南和你妹妹,再加上我們母女都支持你的話,你媽還真要乖乖聽你擺布了。
所以,我勸你少說多做,先穩住自己的後宮,然後把董事長的位置拿到手,等到手裡有了財權,那時候你就可以動員你媽退休了。
當然,在你媽退休之前,你還應該建立更多的人脈關系,比如,你現在半軍方的背景就是一張王牌。”
樂正弘擺擺手打斷了戴凝說道:“這些事情我會考慮的,這也不是搞什麼陰謀詭計,不過是正常的傳承,只是我的處事方式跟我媽可能有點區別而已。先不說這事,我還在等你的答案呢。”
戴凝站起身來走過去拉上了窗簾,然後又打開書房的門朝外面看了一眼,隨即鎖上了房門,走到樂正弘身邊坐下來,壓低聲音說道:
“我現在跟你說的話屬於絕對機密,你不能再告訴第三個人,這件事在藍裳組織中也只有我、戴明月和你媽三個人知道,一旦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樂正弘一看戴凝的架勢以及說話的語氣就明白自己的猜測最終得到了印證,雖然這樣,一顆心還是緊張的砰砰亂跳。
“既然事關我媽,難道你還擔心我出賣自己的母親?”樂正弘說道。
戴凝點點頭,盯著樂正弘說道:“我也不清楚你小子是怎麼盯上這件事的,不過,你猜對了,趙雙泉確實是我讓張中立做掉的。”
樂正弘急忙問道:“是不是我媽的授意?”
戴凝沒有直接回答樂正弘的問題,而是小聲道:“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我敢擅自做主?當然,你媽是不可能直接給我下命令,而是通過戴明月暗示了這個意思,然後我和戴明月商量之後,最終才做出的決定。
不過,當時雖然已經和張中立接觸過,但並沒有馬上實施這個計劃,因為你媽好像也有點猶豫不定,但那天下午她親自給戴明月打來電話,說是趙雙泉晚上要去監獄見顧玄武。”
“然後她讓你們動手?”樂正弘顫聲道。
戴凝搖搖頭說道:“沒有,你媽是不可能說這種話的,但戴明月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就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又給張中立打電話。
遺憾的是戴明月的指令來的過於突然,搞得張中立有點措手不及,以至於最後都沒有來得及銷毀罪證,竟然鬼使神差地落在了你的手裡。”
樂正弘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戴明月為什麼要替我媽去殺人?”
戴凝猶豫道:“因為這個命令讓戴明月下達最合適,一是她做為尼姑不會引起別人懷疑,二是她已經得了絕症,為了藍裳組織和戴安南的利益,她也就顧不上這麼多了。”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鋌而走險?”樂正弘問道。
戴凝回避了樂正弘的眼光,敷衍道:“我當然要服從命令。”
樂正弘喝道:“胡說,如果不是牽扯到你的根本利益,難道你會替我媽去殺人?”
戴凝在樂正弘的逼視下,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不瞞你了,只要趙雙泉活著,我就不敢回國,因為他知道我和杜洋之間有不少來往,一旦他搞定了顧玄武,杜洋肯定會把我咬出來。”
樂正弘冷冷說道:“這麼說,你確實參與了洪碧的販毒勾當。”
戴凝搖搖頭說道:“我沒有直接參與過販毒,我只是從杜洋那裡得到過一些好處罷了,不過,話有說回來,我和杜洋賺的錢現在不也是你公司資產的一部分嗎?”
樂正弘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那關璐是不是也有份?她究竟是無意識被卷入,還是自覺自願被卷入的?”
戴凝嗔道:“怎麼?難道你以為販毒就是拿著毒品去街頭兜售嗎?且不說我和關璐,即便戴向佛這麼大的毒販,恐怕他的手也從來沒有沾過毒品,我們只是從生意和投資的角度參與,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這麼說關璐明知道自己是在替販毒組織洗錢了?”樂正弘追問道。
戴凝猶豫了一下說道:“關璐的事情不歸我管,她後來實際上直接聽命於玄月師太,就連戴明月也不清楚她究竟在干些什麼,不過,錢上面又沒寫著毒資兩個字,誰知道錢是從哪兒來的?”
樂正弘沉默了好一陣,最後問道:“那我媽為什麼突然之間想要趙雙泉的命?”
戴凝搖搖頭說道:“我難道還敢去問這件事嗎?不過,我猜測趙雙泉肯定發現了你媽的什麼秘密,迫不得已要除掉她,否則輕易不會冒這個險。”
“你覺得會是什麼秘密?”樂正弘顫聲道。
戴凝搖搖頭,說道:“說不上,也許趙雙泉察覺到自己被你媽騙了,所以想撕毀以前達成的協議。”
樂正弘急忙說道:“他們私下達成的最重要的協議應該是關璐臥底的事情,可即便趙雙泉反悔,也沒必要殺了他吧?”
戴凝攤開手說道:“這些事情我確實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只能親自去問你媽自己了,不過,我勸你千萬不要再提這件事,一切都過去了,好在有驚無險,一切都已經擺平了。”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難道你就不擔心有朝一日這件事被扯出來?”
戴凝嗔道:“怎麼不擔心?所以我們要未雨綢繆,做好一切准備,你小子可能以為天下太平了,可我跟你媽可不敢有絲毫松懈。”
戴凝搖搖頭說道:“這你就不清楚了,戴龍可從來沒有讓他的私生子干過殺人放火的事情,張中立說白了就是一個殺手,誰給錢就給誰干,光是替祁學東的兒子都不知道干過多少缺德事,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誰還會用他呢,不過,沒想到這小子最後耍了一個滑頭反而把自己給害了。”
樂正弘疑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識?”
戴凝說道:“你想想,那天晚上他為什麼要和祁學東的兒子在一起,並且還把那輛肇事車藏在那裡。
很顯然,這小子也想趁機嫁禍祁學東,如果你那天晚上不出現在那裡的話,第二天他就銷聲匿跡了,說不定還會大哥匿名電話舉報呢。”
樂正弘還是一臉不解道:“即便張中立不是祁學東的人,可他姐姐張寧是祁學東的情婦,難道就一點都不看張寧的面子?”
戴凝哼了一聲道:“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也不瞞你,實際上我壓根就沒有見過張中立的面,實際上我也找不到他。
而張寧才是張中立的經紀人,一切都是我跟張寧談妥的,一個秘密戶頭,兩千萬的現金,她就讓張中立干了。
當然,錢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張寧擔心祁學東把她當棋子拋棄,所以干脆來個先下手為強,我猜測,張中立那天晚上和祁東在一起也是出於張寧的主張,她要祁學東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當然,這一切看上去很湊巧,而實際上背後有不少人在暗中配合,比如你媽,在趙雙泉死後,馬上實名舉報祁學東,省市政法委馬上宣布立案調查,以至於讓祁學東措手不及,有嘴也說不清楚,只好選擇逃跑,當然,他要是一身清白的話也就沒必要逃跑了。”
至此,樂正弘算是徹底明白趙雙泉被謀殺的真相了,而真正的凶手就是自己母親和戴明月、戴凝,張中立只不過是個為錢干活的人。
不過,雖然戴凝甚至戴明月都對母親謀殺趙雙泉的意圖不明,但自己應該很清楚,也許,母親謀殺趙雙泉有各種理由,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理由就是為了保護自己。
不管趙雙泉是出於正義感還是和母親之間產生了什麼矛盾,很顯然,他威脅到了自己的安全,甚至在被害的那天下午跑去了母親的辦公樓。
結果兩個人在門口的車裡面發生了激烈爭吵,所以最終讓母親起了殺心,如果那天晚上趙雙泉不死的話,等他從顧玄武那裡回來,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一副手銬。
“兩千萬塊錢是誰出的?”樂正弘沉默了半天,忽然問道。
戴凝笑道:“怎麼?難道你以為這筆錢還會走公司的財務?自然是來歷不明的錢。”
樂正弘盯著戴凝說道:“肯定是關璐手裡還沒有洗白的贓款。”
戴凝搖搖頭說道:“我不管錢的來歷,這筆款子是你原來的法律顧問負責辦理的。”
“張露?”樂正弘驚訝道。
戴凝點點頭說道:“不錯,她是關璐的人,這筆錢應該是關璐出的,所以,她起碼也是知情者。”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關璐的臥底身份肯定是假的,多半是我媽和趙雙泉協議中中的一部分,趙雙泉一死,反倒讓關璐弄假成真了。”
戴凝點點頭說道:“關璐做為藍裳組織的重要成員,怎麼會替趙雙泉做臥底呢,她如果真是趙雙泉臥底的話,事情反倒沒有這麼復雜了,不過,她要想重新公開露面的話,也只有這個臥底身份能把她徹底洗白。”
頓了一下,一臉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糾纏這件事呢?趙雙泉的死解決了不少問題,如果他活著的話,不僅關璐的臥底身份有可能生變,即便你媽也有可能遇到麻煩。”
樂正弘點上一支煙,陰沉著臉說道:“我只有在弄清楚真相的情況下才能決定自己該干什麼,凡是和趙雙泉案子有牽連的人都必須出局。”
戴凝驚訝道:“怎麼?難道你想把我們都趕出藍裳組織?你有這個權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