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似乎沒想到兒子答應的這麼痛快,楞了一下說道:“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你這個時候待在這裡沒有任何好處,既然祁學東已經有了防範,你就算想殺他也沒有機會。”
樂正弘敷衍道:“我明白,聽說市局來了一個新局長,他姓杜,不清楚是不是和杜家人有關,張素雲說上面之所以這麼安排就是已經想動祁學東了,目前只是還沒有掌握充分的證據,也許不用我們動手,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對祁學東采取措施。”
周鈺驚訝道:“我倒還沒有聽說這件事,不過,祁學東現在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否則也不會低三下四來求我了。”
樂正弘聽了母親的話有點不解,剛才還嚇的臉色蒼白,沒想到現在居然又把祁學東的威脅當成了低三下四的哀求,猜測母親會不會真的已經決定向祁學東屈服了,或者是不是已經胸有成竹想好了對付他的辦法。
不過,這老貨覺得自己也被逼到了死角,成敗在此一舉,不管母親准備怎麼干,他都下決心要自己親自和祁學東來個了結。
“媽,祁學東有沒有透露他是怎麼知道我殺黃老的事情?”樂正弘不帶希望地問道。
周鈺似乎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臉色微變,說道:“肯定是你自己的人泄露出去的,或者是祁學東在你身邊安插了臥底,或者是通過什麼渠道收買了他,這件事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數?你干的事情究竟有哪些人參與?”
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記住,叛徒往往是知道最少的那個,因為他會把你所有做過的事情都向祁學東彙報,你可以用排除法把他找出來。”
樂正弘原本今晚回家是勸母親注意安全,今後就住在辦公室不要回家了,可沒想到劇情產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現在看來,反倒暫時不用擔心母親的安危了。
“媽,你先休息吧,既然明天要走,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下,今晚就不回來了。”樂正弘站起身來說道。
周鈺有點不放心地說道:“你這一次該不會再亂來了吧?”
樂正弘沒有回答周鈺的問題,而是有點酸溜溜地笑道:“媽,其實你能攀上祁學東也挺好的,起碼從今以後咱們家有一個強有力的保護神了。
你們藍裳組織不就是通過控制男人控制這個世界嗎?如果你能控制祁學東,也算對藍裳組織的一大貢獻。”
周鈺誤解了兒子的意思,楞了一下,隨即暈著臉罵道:“你這個小王八蛋,竟然連老娘的豆腐都吃,我警告你啊,這件事不能讓你那些女人知道半點風聲。”
樂正弘離開家之後開著車在街上毫無目的地轉悠了幾圈,以便讓自己平靜下來,直到凌晨一點鐘左右才回到了六號公館。
陳妍要想猜到樂正弘要回來似的,只有她一個人沒有睡。
“你這是從哪兒來?”陳妍似乎察覺到樂正弘的臉色有點不對,盯著他問道。
樂正弘在沙發上坐下,點上一支煙,盯著陳妍注視了好一陣沒出聲,陳妍被樂正弘盯的有點莫名其妙,隨即似乎猜到了男人的意思,暈著臉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小聲道:“王祥武還沒有回來呢,咱們去臥室吧。”
樂正弘聽話地站起身來到樓上自己的臥室裡,聽任陳妍幫他寬衣解帶,不過,上了床之後似乎並沒有顛鸞倒鳳的意思,而是靠在床頭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就當身邊的女人不存在似的。
“王祥武去哪兒了?”良久,才聽樂正弘問道。
陳妍搖搖頭說道:“誰知道,他最近總是神出鬼沒的,好像在外面有了女人。”
樂正弘像是不在意地問道:“楊東方和戴國斌在外面難道就沒有女人嗎?”
陳妍笑道:“他們有女人也不會告訴我,不過,肯定都有吧,你今晚怎麼關心起手下的私生活了?”
樂正弘沒出聲,靠在那裡吞雲吐霧,連陳妍把手伸到下面主動摩挲也沒有一點反應,心裡忍不住有點納悶,問道:“出什麼事了?”
樂正弘沒有回答陳妍的問題,而是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對王祥武的底細了解多少?”
陳妍一聽,馬上意識到王祥武有可能出事了,坐起身來問道:“怎麼?難道他出事了?”
說完,見樂正弘瞪著她,意識到自己問太多了,急忙說道:“我對他不是很了解,當初是戴老板的一個朋友介紹進來的,簡歷跟大家都差不多,當過兵,干過保鏢。”
“在什麼地方當兵?”樂正弘問道。
陳妍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他自己曾經說過,好像是邊防兵,為這件事他還有點自卑,因為我們都是特種兵出身,他的身手最差。”
樂正弘點點頭,問道:“這麼說你和楊東方、戴國斌更熟悉?”
陳妍不解道:“那當然,我和楊東方是戰友,戴國斌雖然不是戰友,可在一起混的時間最長。”
樂正弘又是長時間沒有出聲,最後噴出一口濃煙,忽然問道:“記得上次做黃老的時候只有王祥武一個人沒有參與。”
陳妍點點頭,茫然道:“是啊,當初是你自己決定不讓他參與這件事。”
樂正弘似自言自語地嘟囔道:“難道我當初就有第六感覺?”
陳妍狐疑道:“老板,你究竟什麼意思?王祥武怎麼啦?”
樂正弘還是不回答陳妍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雖然王祥武沒有參與黃老的案子,你覺得他是不是知道這件事?”
陳妍好一陣沒出聲,最後點點頭說道:“他應該能聯想到這件事是我們干的?”
“憑什麼?他憑什麼能聯想到?”樂正弘盯著陳妍問道。
陳妍想了一會兒說道:“當初我們三個人在吳東縣踩點半個月,王祥武經常打電話,我們雖然沒有告訴過他行動的目的,但黃老一死,他猜也能猜到這件事是我們干的,實際上他後來問過我,但我沒有承認。”
陳妍一聽,吃驚跳起身來,一副馬上要逃跑的架勢問道:“你說什麼?難道王祥武向警察告密了。”
樂正弘盯著陳妍注視了一會兒,拍拍她的屁股說道:“瞧你嚇的,別擔心,警察一時半會兒還不會來。”
頓了一下盯著她問道:“如果有人向警察告密,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陳妍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王祥武。”
樂正弘問道:“難道就因為你和楊東方、戴國斌的關系比王祥武密切?”
陳妍搖搖頭說道:“那倒不是,我也說不上來,如果真有人當了叛徒,我的第六感覺肯定首先懷疑王祥武。”
頓了一下,補充道:“他好像對你有點不滿。”
樂正弘問道:“他什麼地方對我不滿?”
陳妍想了一下說道:“也許是你平時的表現吧,反正你對我們三個好像總比他親密一點,另外,那年殺了黃老之後,你給我們每人獎勵了一輛車,他也不太高興。”
樂正弘點點頭,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最後說道:“我們殺黃老的事情被祁學東知道了,他今天打電話威脅我媽呢。”
陳妍一聽,小臉都白了,急忙說道:“那我們還在這裡干什麼?趕緊跑路啊。”隨即似乎意識到自己沒有聽明白樂正弘的話,問道:“什麼?威脅你媽?”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這件事必須馬上了結,越快越好。”
陳妍驚訝道:“你的意思是馬上殺了祁學東?”
樂正弘坐起身來,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去把楊東方和戴國斌叫起來,今晚就了結王祥武。”
陳妍吃驚道:“你的意思殺了他?”
樂正弘惡狠狠地說道:“怎麼?難道還留著他將來在法庭上指證我們嗎?”
陳妍楞了一會兒,有點不決定地說道:“可你畢竟還只是懷疑,要不然偷偷觀察他一段時間?”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我們沒有時間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不會錯的,肯定是他,你就不用猶豫了,叫醒他們兩個,馬上處理這件事。”
陳妍跳下床穿上衣服,從櫃子裡拿出手槍插在屁股後面,問道:“怎麼處理?”
樂正弘咬牙切齒地說道:“死不見屍,活不見人。”
王祥武也算是倒霉,他原本打算今晚就在情婦家裡住一晚,明天再回來,可考慮到老板最近要干大事,所以還是在凌晨兩點多鐘的時候回來了,不過,還帶著幾分酒意。
客廳裡亮著一盞小燈,光線很暗,不過,王祥武還是看清楚了沙發上坐著的三個人,笑道:“這麼客氣干什麼?怎麼一個個好像都在這裡迎接我似的,老板呢?”說完,抬頭一看,只見樓梯上還站在一個人,正是樂正弘。
王祥武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意識到肯定出什麼事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著門後退了一步,強裝鎮定道:“怎麼?你們在商量什麼大事?”
楊東方走到身後堵住了王祥武的退路,不過,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八雙眼睛都冷冷地盯著他。王祥武似乎有點沉不住氣了,衝樓梯上的樂正弘笑道:“老板,對不起,今晚多喝了一點,啊,要不你們繼續商量,我出去醒醒酒再回來?”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沒想到被王東方一腳揣在肚子上,整個身子倒在了客廳的中央。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王祥武話音未落,只見他在地上一個翻滾,同時一只手伸到腰間,陳妍早有准備,沒等他拔出槍來,已經把槍口頂住了他的腦袋,然後收繳了他的手槍。
王祥武頓時渾身顫抖,嘴裡卻嚷嚷道:“老板,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干什麼了?”
話音未落,只見戴國斌手裡多了一個麻袋,朝著王祥武的腦袋上罩下來,幾個人也不管王祥武怎麼掙扎叫嚷,不一會兒就把他裝在了麻袋裡,並用繩子扎上了口。
陳妍拿過門邊的一根大頭棒,二話不說,照著麻袋就是一頓亂棒,打的王祥武在麻袋裡嚎叫不止,最後只聽他哭泣道:“老板,饒命啊,我說……我什麼都說。”
陳妍停了下來,喘息著朝樓梯上的樂正弘看看,樂正弘什麼都沒說,只是朝幾個人點點頭,然後轉身上樓去了,不一會兒又傳來了王祥武的嚎叫聲,不過沒叫幾聲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第二天,樂正弘以出去考察無人機市場為由通過電話和幾個女人親切告別,沒想到每個女人的反應都很平淡,居然都沒有人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這讓他忍不住有點沮喪。
不過,他馬上關掉手機,然後徹底消失了,連周鈺也跟他聯系不上,心裡難免擔憂,好在關濤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是親自把樂正弘送上飛機的,心裡這才踏實下來。
“你媽要是知道我騙她的話非罵死我不可。”關濤在電話裡衝樂正弘抱怨道。
樂正弘說道:“等她知道一切都過去了,記住我的話,從現在起你親自給她開車,我要知道她每一刻的行蹤。”
世上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美,即便上了年紀的女人也一樣。
祁學東的老婆於麗麗原來是江州市工商局的一個副處長,前幾年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在家休養,處於半退休狀態,只是還一直領著一份工資。
不過,她一般很少拋頭露面,交際的圈子也僅限於少數幾個跟她的地位搭配得上的女人,只是她的閨蜜中有個女人是羅麗會所的常客。
也不清楚羅麗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這個女人說動於麗麗來會所做一次免費的美容,沒想到於麗麗在做美容的過程中忽然發病了,只見她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珠子發白,看上去像是馬上就要不行了。
祁學東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參加省裡面的一個重要會議,當時確實沒法脫身,而他在江州市並沒有別的親人,萬般無奈之下,他的大兒子祁東出場了,並且在醫院一露面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