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羅西也不會浪費這個好機會,樂正璇前腳剛走,他就把自己的兩個親信提拔成了總經理和副總經理。
剛開始還有點戰戰兢兢,可後來發現樂正弘並沒有干預,膽子也就越來越大,一反萎靡不振的狀態,強勢干預公司的各種事務,徹底甩掉了傀儡董事長的帽子,儼然成了公司的一把手。
不過,他心裡倒很清楚,只要他和樂正璇沒有解除婚姻關系,公司的股權就沒法變動,要想徹底控制羅氏兆基,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倒是戴悠然在羅東被趕出翼龍集團之後成了公司的實際控制人,無論是公司的財務還是高層管理人員,基本上都是從老家南安縣帶來的,可以說對她忠心耿耿。
所以,雖然樂正弘建議讓戴安南暫時接替董事長的位置,可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大權旁落,因為她知道戴安南不僅沒有管理這種大型上市公司的經驗,也無心參與公司的管理工作,否則不可能這麼多年在家賦閑。
所以,戴安南雖然接替自己當了翼龍集團的董事長,基本上只是一個臨時的擺設而已,再說,她是去國外替樂家生孩子,難道樂正弘還會來個釜底抽薪?
事實上,情況跟戴悠然猜測的也差不過,她走了以後,戴安南看在樂正弘的面子上去過幾次翼龍集團,但每次在辦公室沒坐一個小時就跑回家了。
“我只要一坐在辦公室就想打瞌睡,你就不能找個其他人去頂替戴悠然嗎?”不到半個月,戴安南就厭倦了。
“問題是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你就去裝裝樣子,也沒必要天天去,一個星期去個一兩次就行了,不管怎麼說,公司不可能沒有董事長和總經理啊。”樂正弘敷衍道。
其實,樂正弘現在的心思壓根就不在公司的業務上,他把戴悠然和樂正璇打發到國外的目的也不是要謀算她們的資產,而是擔心她們陷入丁澤濤的爛泥潭不能自拔。
並且他相信,即便戴悠然和妹妹不在公司,生意也照樣做,難道沒有了她們,公司的財產會被人搶走不成?
“我還沒有問你呢,怎麼她們兩個人同時去了國外?”戴安南狐疑道。
樂正弘把一疊財務賬目扔在戴安南面前氣憤道:“你看看她們兩個狼狽為奸干的好事。”
戴安南拿起賬目掃了兩眼,嗔道:“這是什麼玩意?我也看不明白啊。”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瞞你,正璇被販毒團伙盯上了,不知不覺就干起了洗錢的勾當,這就是賬目,我算了一下,這兩年從翼龍集團流過的資金將近十個億,這兩個賊婆娘從中賺了一個億左右,簡直膽大包天。”
戴安南一聽,吃驚道:“正璇怎麼會跟販毒團伙有聯系?”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幫毒販洗錢不一定跟販毒團伙有什麼直接的聯系,就像當年關璐干的事情一樣,一開始她也不知道自己經手的錢是毒資,等到知道就已經晚了。
正璇也一樣,為了貪圖那點好處,不知不覺就被人利用了,說實話,這十個億的毒資要是被查到的話,後半輩子就別想出來了。”
戴安南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那跟正璇打交道的是什麼人?難道是販毒團伙的成員?”
樂正弘一臉憂慮地點點頭,說道:“不僅是販毒團伙的成員,而且我估計還是重要成員,說實話,一般的小嘍啰也攀不上正璇。
很顯然,販毒團伙的目的是想找個大戶,甚至有可能像戴向佛一樣盯上了整個藍裳組織,他們已經把我妹妹拖下水了,接下來肯定不會善甘罷休。”
戴安南怔怔楞了一會兒,問道:“怎麼?你認識這個人?”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要不是那天我在安南縣遭遇了襲擊的話,這個人還不會浮出水面,我也不會知道正璇和悠然這兩個賊婆娘干的勾當。
我也不瞞你,我偷偷去監獄見了戴威,他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否則,還不會這麼快找到這個人。”
戴安南擔憂道:“你怎麼能去找戴威?你會害死他的?”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我是偷偷去的。”
頓了一下說道:“最令人擔憂的是,這個人不僅是羅氏兆基的老股東,而且還想當有背景,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警方也拿他沒辦法。”
戴安南有點焦急道:“究竟是什麼人?”
樂正弘小聲道:“丁澤濤,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戴安南茫然地搖搖頭,說道:“不認識,他有什麼背景?”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他是我媽的朋友丁小蘭的遠房侄子,也就是說,他跟市公安局副局長洛霞是表兄妹關系。”
戴安南驚呼道:“天哪,這麼復雜?這麼說你媽跟這個丁澤濤也很熟了?”
樂正弘猶豫道:“我跟她談過這件事,她承認知道丁澤濤這個人,也知道他跟丁小蘭的關系,她甚至還通過丁澤濤給丁小蘭輸送過利益。
不過,她說自己跟丁澤濤沒有什麼來往,並且她確實不清楚丁澤濤會跟販毒團伙有聯系,也不相信丁小蘭會知道自己這個侄子是販毒團伙的成員。”
戴安南疑惑道:“你媽給丁小蘭輸送什麼利益?”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你現在可真成傻白甜了,這還不明白嗎?就像你媽以前干過的那樣,用錢來收買政府官員。
當然,你不可能直接提著一箱子錢送到丁小蘭家裡去,而是通過她這個做生意的侄子,這樣就更隱秘更安全了。”
“那你媽知道正璇跟丁澤濤干的事情嗎?”戴安南問道。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應該不知道,我不信我媽會讓自己的女兒替毒販洗錢,不過,我相信我媽有可能是毒販的下一個目標。
很顯然,等到他們把我妹妹完全拉下水之後,就會對我媽下黑手了,只要搞定了她,販毒團伙就不用在為手裡大筆的黑錢發愁了。”
戴安南憂慮道:“也許你也是他們的目標。”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事實上他們已經對我下手了,如果那天他們成功綁架了我的話,我們兄妹肯定就成了壓垮我媽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最終的下場也會跟玄月師太一樣。”
戴安南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可你把正璇和悠然打發到國外也不是長久之計啊,難道你還能讓她們永遠都不回來?”
樂正弘猶豫道:“眼下也就是拖延點時間,悠然快生孩子了,我爭取說服她在國外生,短時間應該回不來。
至於正璇,即便回來,我也不會讓她去羅氏兆基任職了,先給她在總公司安排一個體面的職位,只要沒有了財務大權,對丁澤濤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拖延時間?”戴安南質疑道:“你在爭取什麼時間?”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你就別問這麼詳細了,總之,我必須找到吳友良,並且摧毀他的整個販毒團伙,只有這樣,我們一家人才能安寧,否則,遲早會出事。”
“摧毀整個販毒團伙?你有這個本事嗎?”戴安南吃驚地問道。
樂正弘笑道:“過去咱們兩個人就敢和戴向佛團伙開戰,並且最後讓他們自相殘殺、灰飛煙滅,現在咱們有錢有勢,怎麼反倒膽小起來了?再說,我們有選擇嗎?”
戴安南猶豫道:“警方難道無所作為嗎?”
樂正弘小聲道:“如果洛霞是丁澤濤的保護傘的話,那吳友良就永遠不會被抓住,最終也只是抓幾個小毛賊了事,所以,我壓根不指望警察。”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風險當然有,不過,洛霞和丁小蘭也有弱點,她們都是政府官員,怕醜聞,一旦我證實丁澤濤涉毒的話,她們躲都來不及,還敢跟丁澤濤攀親戚?”
戴安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你的最終目標是吳友良,而不是丁澤濤,即便你證實了丁澤濤的身份,也抓不到吳友良啊。”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所以,我不會先毀掉丁澤濤,他只是我的誘餌。”
戴安南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的意圖了,怪不得你要重用杜洋呢,難道她也是你的誘餌?你那家新成立的外貿進出口公司究竟做什麼生意?”
樂正弘一臉無辜地說道:“怎麼?難道你還懷疑我會做非法生意?當然是正當買賣,比如澳洲的高檔紅酒,墨西哥的咖啡,以及有錢人喜歡的奢侈品等等。”
戴安南警告道:“你做什麼生意我不管,但你有把握控制的住杜洋嗎?她要是在關鍵時刻出賣你的話,我恐怕都一定能找到你的骨頭。”
樂正弘罵道:“你這賊婆娘,難道就不能說句吉利的話?”
戴安南一臉狐疑地盯著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把她睡了?”
樂正弘有點驚慌失措地說道:“少胡說八道,我又不是種豬。”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道藍裳組織的成員對男人的態度,如果你覺得睡了她就能得到她的心的話,那你也太幼稚了。”
樂正弘嘿嘿奸笑道:“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不過,我相信目前對杜洋最大的吸引力是金錢,這比跟她上床更重要。對了,關璐最近有什麼消息嗎?”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她應該不會再跟我聯系了,那天張露帶著人把她接走之後就再沒有聯系過,不過,你沒必要整天為她操心,反正,你別對她抱什麼幻想了,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藍裳組織身上,看上去都有點走火入魔了。”
樂正弘摸出一支煙點上,恨聲道:“現在看來,張露這婆娘是個禍害,關璐如果沒有了這個婆娘的話,說不定會安分一點。”
戴安南警告道:“怎麼?難道你還想動她?實話告訴你,連你媽都不敢跟她翻臉,別忘了,她以前是你媽和關璐之間的聯絡人,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另外,她在公司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法律顧問,關璐的不少贓款都經過她的手,可以說對公司的資本運作知根知底,你要是把她惹急了,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麻煩呢。”
樂正弘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讓她徹底閉嘴。”
戴安南嚇了一跳,吃驚道:“你該不會想殺了她吧,我告訴你,她可能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有危險了,那天來接關璐的時候帶了四個保鏢。
據戴勇說,這幾個保鏢可不是保安公司請來的,而是張露這些年收買的人,她恐怕早就暗地裡在為關璐復出做准備了。”
樂正弘一臉氣憤地說道:“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對關璐接替我媽的位置這麼上心,難道這真的是出於對關璐的忠心嗎?”
戴安南搖搖頭,說道:“我懷疑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甚至懷疑她這些年私吞了關璐不少錢,所以擔心關璐回來之後我們會跟她算賬。
而只要關璐掌控了藍裳組織,即便查出她私吞贓款的話,我估計關璐看在她這麼多年鞍前馬後的份上,不一定會跟她計較,另外,張露這個人很陰險,也不乏城府,誰知道她有沒有更大的野心。”
樂正弘沉吟道:“你分析的有道理,說實話,我早就暗中注意她了,要不是人手不夠的話,早就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了。”
戴安南白了樂正弘一眼,嗔道:“你不是說自己現在有錢有勢嗎?怎麼連幾個跑腿的人都找不到?”
樂正弘正色說道:“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用嗎?說實話,我現在能夠百分之百信任的人也就那麼三四個,這可是經過時間考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