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和壬瑜分手了?為什麼分手?”蔡宛倩聞言顧不得丈夫說賣房子的事情,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晃晃的兒子,一臉著急地問道。
“能,能為什麼?當,當然是,是嫌棄我們家現在變成了窮光蛋了唄!”李峰舌頭打結道,紅紅的臉上寫滿了自嘲。
雖然說在湖濱路上,葛東旭的一句話已經點醒了他,但感情的事情又哪裡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尤其還是以這種諷刺的味道結束,讓他堂堂七尺男兒心裡就更堵了一堵牆一樣,憋屈難受得恨不得拿頭去撞牆。
“嫌棄我們家窮?這是什麼話?當年我們家比他們好時,我們有嫌棄過他們嗎?當年他想勸你爸轉讓青蘭化妝品股份時,是怎麼說的?說我們兩家以後就是親家了,應該一同進退!要不是因為他,你爸會轉讓青蘭化妝品的股份嗎?你爸要是不轉讓青蘭化妝品股份,能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嗎?”
“不,如果你爸當初沒有轉讓青蘭化妝品股份,現在我們家都已經是億萬富翁了,他壬辰樂算什麼?現在倒好,嫌棄我們家成窮光蛋了!不行,我要找壬辰樂好好問問,他這是什麼意思?”蔡宛倩一聽兒子這話,頓時憋在心頭的氣再也壓不住,一把松開兒子的手,大半夜的就准備出門找壬辰樂家說道理去。
“你給我站住!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初我就跟你們說了,壬辰樂這人靠不住,就嘴巴上說得好聽。你們不信,還說就算壬辰樂真是那樣的人,娶的是壬瑜又不是壬辰樂。現在再回過頭來提以前轉讓股權的事情,有意思嗎?屁意思都沒有!”李樺一把扯過准備出門的妻子,鐵青著臉吼道。
他這輩子也算是風風雨雨中走過來,輝煌時曾經也是一個公司的副董事長,管著幾百號人,結果呢,到頭來棄已故摯友的女兒而不顧,然後又被以前的一位朋友坑得血本無歸,現在因為落魄,連兒子也被女人拋棄,李樺這心就跟被鋒利的劍一劍接一劍地捅著,那難受,那憋屈根本是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當初,當初……”見李樺發怒,蔡宛倩聲音頓時小了下來。
“都別他媽的提什麼當初!明天就把房子掛出去賣,大不了重新來過!”李樺鐵青著臉打斷道。
“李樺,真要賣房子嗎?不說我們以後沒個住的地方,這說出去,左鄰右舍的,還有親戚朋友們的,以後怎麼有臉面見他們啊?”蔡宛倩支吾道。
“沒工資發給那些礦工就很有臉面了?我李樺這輩子做生意都是堂堂正正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唯一一次做的對不起良心的也就當初轉股權的那件事,讓這一年多來,我感覺連腰都直不起來,好在佳瑤有出息,找了個好男人,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後拿什麼臉去見柳大哥和嫂子。”李樺說道。
“可是,礦山也不是你一個人的。當初是大家一起投資搞的,憑什麼現在要你收拾這個爛攤子?”蔡宛倩不服氣道。
李樺聞言抱著腦袋不言語了。
礦山的事情,他總覺得是他對不起當初的幾位老朋友,若不是他,他們也不會投錢進礦山,也就不會虧一大筆錢。現在事情鬧到這一步,他是最大的股東,很多事情他就想著自己能扛便扛下來,也不想再向那幾位老朋友開口要錢。
“你開不了口,我來開!投資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就算有你的原因在裡面,難道當初是你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要他們投錢的嗎?你倒是一個勁地替你那幫兄弟著想,那他們有沒有替你著想,你又有沒有替我們母子兩著想。兒子現在連女朋友都吹了,難道接下來你要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嗎?”蔡宛倩氣呼呼地說道。
“媽,你,你說什麼呢?我,我有手有腳的,難道我就不會賺,賺錢嗎?”李峰結結巴巴地說道,整個人已經癱坐在沙發上,滿嘴酒氣。
“賺錢?賺錢不用本錢的嗎?就算賣房子,那也得讓你何叔他們分擔一部分,總不能把房子賣掉的錢全都投進去吧!”蔡宛倩說著便拿起了電話。
李樺見狀抬起頭,張了張嘴,最終又一臉痛苦地埋下了頭。
他很難反駁他妻子,因為他妻子說的也是有道理的,而且他自己心裡又何嘗對那幾個老朋友沒有主動開口沒有怨言呢?無非,這件事起因在他錯信了人,所以他總是認為是自己的錯。
投資礦山的包括李樺在內原本有五人,都是當年青蘭化妝品的股東,壬辰樂也是其中一名,不過他見事情不妙,立馬半途退出了,就變成了四位。
對於壬辰樂半途退出這件事情,其他三位股東都是很不滿的,不過礙於多年的交情,再加上李樺的兒子跟壬辰樂的女兒正談得如火如荼,見李樺這位大股東都同意了,也就同意了。
蔡宛倩分別給其他三位股東打了電話,除了第一位何瑞先聽說李樺都准備賣房子了,連忙表示明天就籌集十萬塊錢,讓他們先不要賣房子,其他兩位股東則大吐苦水,都說自己已經出了不少錢,甚至最後一位還拿壬辰樂半途而退的事情來說事情,說如果當初不是李樺同意,壬辰樂現在也得出一筆錢的。
蔡宛倩見除了何瑞先還顧念兄弟朋友之情,其他兩人都已經不顧昔日友情,不禁氣得把他們都痛罵了一頓。那兩人也由著她罵,但錢最終還是不願意再出了,最後還是李樺聽不下去,搶過電話直接掛了。
“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罵?”蔡宛倩怒氣未平道。
“人都是有私心的,一年多前,我不也是這樣做了嗎?而且按他們的股份,算起來他們也出得差不多了,現在他們撂擔子,與感情上是無情了一些,但論理也不是沒道理。老何肯再籌集十萬塊,那是他還顧念昔日的友情,但就算拿十萬塊來,也還是不夠的。既然這樣,他這份心意我們領了就是,房子還是賣了吧,落個干脆!”李樺見昔日三位好友只有一位好友還肯幫他,心灰意冷的同時,似乎也看開了,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