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政辦主任梁月花對凌志遠的“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打掃的一塵不染,在燈光的照射下,窗玻璃能映照出人的倒影來。
凌志遠請喬玲玉在沙發上坐定,臉上露出幾分訕訕之色,開口說道:“喬科長抱歉,真是不好意思,連茶水都沒有,下次過來我一定用最好的茶招待你!”
“書記客氣了!”喬玲玉柔聲說道,“下午,我去縣裡辦事的,沒去您那兒彙報工作,抱歉!”
喬玲玉是黨委委員、宣傳科長,是正兒八經的鎮領導,這麼說已經很給面子了。
凌志遠的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開口說道:“喬科長客氣了,我初來乍到,以後還仰仗你能多多支持!”
“書記言重了,沒問題!”喬玲玉面帶微笑道。
盡管喬玲玉表面上很客套,但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凌志遠也不清楚,兩人這會頗有幾分虛與委蛇之意。
“喬科長也不是雙橋人?”凌志遠出聲詢問道。
這兒是鎮黨委政府宿舍樓,雙橋本地的鄉鎮干部一般都不會住在這兒,凌志遠這麼問便是衝著這點去的。
喬玲玉輕點了一下頭,柔聲說道:“我家在三河,平時住在這兒,周六、周末回去。”
“哦,那還不錯,離的不是很遠!”凌志遠接口說道。
雙橋和縣城之間只相距十多公裡,來往停方便的。
喬玲玉聽到這話後,輕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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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遠用眼睛的余光掃了美女科長一眼,看似隨意的說道:“喬科長,雙橋鎮水泥機械企業比較紅火,好像有二十多家同類企業,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呢?”
雙橋鎮的產業結構確實比較奇怪,一個鄉鎮裡二十多家同類企業這一情況可不多見。這在無形之中形成了規模效應,拉動了鎮上總體經濟的發展。
這雖是一個可喜的狀況,但他心裡還是很是幾分好奇的,怎麼會出現這一狀況的。
“書記,這一狀況和鎮上原先的重點企業——雙橋機械廠有關。”喬玲玉柔聲說道。
“哦,喬科長,這是怎麼回事,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凌志遠一臉急切的說道。
“好的,書記!”喬玲玉開口說道。
根據喬玲玉的介紹,雙橋機械廠原先的規模非常大,在三河縣赫赫有名,後來在改制的過程中,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便沒落了。現在雙橋鎮上這些生產水泥機械的企業老板,很多都是當時雙橋的廠長、采購員、車間主任之類的人。
凌志遠聽到這話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鎮上出現水泥機械企業扎堆的情況呢!
“書記應該知道龍越、海越和中光是鎮上三家最大的企業,這三位企業的老板都和雙橋機械廠有很大關聯。”喬玲玉柔聲說道。
“他們原先都是雙橋機械廠的人?”凌志遠問道。
喬玲玉輕點了一下頭,開口說道:“龍越和海越兩家企業的老板是兄弟倆,分別叫做張家龍和張家海,他們企業的名字中都帶有一個越字便有超越雙橋機械廠之意。他們原先是廠裡的采購員,兩人手裡的業務量占了廠子裡的半壁江山。自己辦廠之後,迅速崛起,其他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市場決定企業生存和發展,張家兄弟手中有龐大的客戶群體,在鎮上的企業中獨占鰲頭,一點也不奇怪。
“那中光是怎麼回事呢?”凌志遠一臉好奇的問道。
張家龍和張家海兄弟倆手中掌握著絕對的客戶資源,他們的廠子紅火起來,很容易理解,中光憑什麼和他們平起平坐呢,凌志遠很是不解。
凌志遠聽到這話後,微微一愣,沒想到中光機械有限公司的老總賈忠堂竟還是權二代,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賈書記一直深耕於雙橋官場,當年在鎮上說一不二,據說十多年前,給賈廠長說親的人都將老書記家的門檻給踏平了,呵呵!”喬玲玉說這話時,臉上露出了幾分開心的笑意。
喬玲玉這話看似在開玩笑,實則卻透露出當時賈書記在雙橋的威望之高。
略作停頓之後,喬玲玉看似隨意的說道:“書記,您可能不知道吧,馬鎮長當年便是賈書記的秘書,鎮上不少人都說,他和老書記之間很像!”
“喬科長,你別說,這話還真有點道理,據我所知,鎮長也是雙橋土生土長的干部,對吧?”凌志遠笑著問道。
喬玲玉聽後,輕點了一下頭。
聽完喬玲玉的講述之後,凌志遠才意識到雙橋鎮上的三家龍頭企業來歷都不簡單,尤其是這個中光,涉及到前任鎮黨委書記。老爺子從工作一直到退休都在雙橋,這種情況可不多見,因此涉及到中光的事必須多留個心眼,免得陷入被動,尚不自知。
凌、喬二人又聊了一番閑話,後者便起身告辭了。
凌志遠將其送到門口,輕道了一聲再見,待其進門之後,這才轉身關上門。
感受到凌志遠的細心之後,喬玲玉的嘴角露出了幾分開心的笑意。
回到家之後,凌志遠在冰箱裡找到了茶葉。辦公室主任梁月花很細心,不但有龍井、鐵觀音兩種綠茶,還有紅茶和咖啡,不過凌志遠只對龍井感興趣,至於其他的,頗有幾分視若無睹之意。
雖說到雙橋才一天時間,但凌志遠收獲的信息量是非常龐大的。雙橋鎮看似一片欣欣向榮的景像,實則亂像叢生,鎮上的經濟更是一個空架子,辦公樓和廣場幾乎掏空了鎮上的家底,他這個一把手肩頭的任務很重。
一番思索之後,凌志遠決定在近階段采取兩手抓的策略,一手緊抓鎮上的經濟建設,盡快弄清家底,有針對性的開展工作;一手狠抓社會治安,將花和尚等人繩之以法,還老百姓一個健康安寧的雙橋。
派出所長在鎮上的作用非常關鍵,必須盡快將鄭光明換掉,否則,要想抓住花和尚等人無異於紙上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