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雙橋鎮長馬昭升便撥通了黨政辦梁月花的電話。得知她已駕車在去往三河縣城的半路上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梁月花告訴馬昭升,她昨晚便和閨蜜約好了,今天一早在她家樓下接上她之後,一起趕到市裡去。
馬昭升聽到這話後,壓低聲音說道:“無論你打聽到什麼消息都別著急,等回到鎮上之後再告訴我!”
梁月花輕嗯一聲,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馬昭升伸手用力揉了兩下通紅的眼睛,便下床向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昨晚,馬昭升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今天一早嗖的一下便睜開了眼睛,雖覺得頭腦暈乎乎的,但馬昭升卻睡意全無,匆匆吃了點稀粥之後,便上班去了。
雖說再有半個月便要離開雙橋了,但凌志遠卻沒有絲毫懈怠之意,早早便到了辦公室。他伸手端起趙勇泡的茶剛想喝,門外便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
“請進!”凌志遠衝著門口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常務副鎮長劉長河和組織科長白曉茳聯袂走了進來。
凌志遠見狀,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好奇的發問道:“你們倆怎麼一起過來的?有事?”
劉、白二人雖說都是凌志遠的鐵杆手下,但兩人各自負責不同的口子,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很小。凌志遠正是看准了這點,才會有此一問。
劉長河看了白曉茳一眼,開口說道:“書記,我們聽說了點事情,特來向您求證一下!”
凌志遠即將離開雙橋的消息在鎮上傳了有段日子了,劉長河和白曉茳初聽到這消息時,並不以為意。雖說凌志遠離開雙橋是必然,但絕不會是現在。凌書記到雙橋一年時間還沒有呢,這時候絕不可能調走了。
根據縣委組織部組織科長白曉林的確切消息,凌志遠極有可能在近期離開雙橋,去江南省任職。
劉長河和白曉茳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心裡很不淡定,當即便約好今天來找凌志遠了。
聽到劉長河的話後,凌志遠便知道他們過來的用意了,沉聲說道:“你們不過來,我也准備這兩天約你們幾個一起吃頓飯,說一下這事。”
紙包不住火。
凌志遠這幾天沒少聽鎮上的人議論,他心裡很清楚,這事要想再瞞下去已無不可能了,抽空將他的鐵杆約在一起聚一聚,順便宣布一下這事,順勢做一番布置。
正如舅丈人何匡賢說的那樣,雙橋是他仕途起步的第一站,必須培養起一幫人來,這對於他將來的發展是大有裨益的事。他去江南省只不過是權宜之計,遲早還是要回到南州來的,雙橋相當於是他的根據地,絕不能輕易丟棄掉。
“書記,你這真的要走呀,這也太……太快了吧?”白曉茳一臉郁悶的說道。
凌志遠初到雙橋之時,馬昭升、王家全等人沒少給其下絆子,白曉茳作為最早站隊之人,心中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王家全被縣紀委的人帶走了,馬昭升也老實了,凌志遠卻要走了,這讓他心中如何能不郁悶呢?
“白科長,你不會想要影響書記進步吧,這可不對呀!”劉長河出聲說道。
白曉茳聽到劉長河的話後,雖不出聲了,但臉上仍有不甘之色,心中的郁悶之情可見一斑。
凌志遠見此狀況後,開口說道:“長河、曉茳科,我和兩位相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算是共過患難了。雙橋目前發展的勢頭非常良好,我也不想走,但家裡人做了此安排,沒辦法呀!”
劉長河和白曉茳沒想到凌志遠會說出如此這般的一番話來,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驚愕的神色來。
借助浙東、江南兩省年青干部交流的機會,凌志遠去江南省任職的確是吳敬山和何匡賢商量之後決定。凌志遠說家裡做此安排,乃是實話實說,並非信口開河。
現在的雙橋凌志遠一家獨大,但他走了之後可就難說難講了。為了讓劉長河、白曉茳等人心裡有底,凌志遠有意這麼說的,將身後靠山稍稍露一露,他們便不會多想了。
“書記,我聽我哥說,您好像要去江南省任職?”白曉茳出聲詢問道。
凌志遠輕點了一下頭,開口說道:“浙東和江南兩省之間搞了個青年干部交流活動,我們浙東的干部去江南北部任職,屆時,我說不定會帶人過來向你們取經喲!”
劉長河和白曉茳互相對視一笑,前者開口說道:“書記,經都在你的肚子裡,我們這兒可沒經可取,不過借此機會喝杯酒什麼的,可以有!”
這話一出,三人都爽快的笑了起來。
凌志遠笑完之後,沉聲說道:“長河縣長,周日晚上,你安排一下就在雙橋大酒店,我私人請客,人不要多,除了你們兩位以外,再加上玲玉鎮長,趙勇和董和平,對了,還有海越的張總,我們好好和兩杯。”
這幾個人便是凌志遠在雙橋的鐵杆,至於其他人,只是合作關系,人在人情在。凌志遠只要一離開雙橋,這些人極有可能隨時變臉,因此,他也不會請他們。
“好的,書記,我會親自知會他們的。”劉長河點頭應道。
“行,我剛才說的這些,你們心裡清楚就行了,不要外傳。”凌志遠沉聲說道,“至於外面人怎麼說,讓他們去說吧,誰也管不著!”
劉長河和白曉茳聽到這話後,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從書記辦公室離開之後,劉、白兩人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凌志遠離開雙橋雖說確認無疑,不過他們的心裡卻不像之前那般慌亂了。凌書記的後台如此強硬,就算他離開雙橋了,他們伺機經常走動,對他們的將來的發展可是大有裨益的事,如此一來,有什麼可擔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