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榮突發疾病住院的消息,很快便在南平傳開,作為縣委書記凌志遠自然是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搶救室的門外,縣長秘書正一臉焦急的等待著,看到凌志遠一行人過來,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道:“醫生正在裡面給趙縣長做檢查。”
“怎麼回事,我上午和趙縣長談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凌志遠知道自己離開之後,對方一定是去和強盛集團聯系,可沒想到強盛早已經人去樓空。
秘書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就是去了強盛建築公司以後,趙縣長接連咳出了兩次血。”
凌志遠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過來,趙啟榮之所以會咳出血,完全就是氣急攻心,正常情況下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沒多久,搶救室的門打開,一名帶著口罩的醫生,凌志遠第一個上前問道:“醫生,請問趙縣長的情況怎麼樣?”
“情況還好,目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不過暫時還需要在監護室多待兩天。”主治醫生開口介紹道。
凌志遠長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凌書記,沒什麼事我先過去了,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醫院裡會對領導成員有一些特殊的關照,可並不見得就得讓人家醫生全程的陪著你。
目送著醫生離開,凌志遠這才將跟自己一起來的幾個人召集在了一起,道:“大家都先回去吧,趙縣長的問題並不是很嚴重,都聚在這也沒多大的用處。”
一行人來的快,走得也快,直到這會,凌志遠才開口問道:“你老實說,趙縣長上午和我見完面在會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真沒有什麼。”秘書現在也很郁悶,沒想到自己會攤上這樣的事情。
此刻,南平一處陰暗的地下室,趙強生正在辦理退房手續。
這會如果趙啟榮在這,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強盛公司的老板趙強生,居然走到了這步田地。
只是趙啟榮現在自己都躺在了醫院,哪還有心思去顧忌別人。
趙強生辦理完了退房手續,便走出了這個陰暗的地下室,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太陽,刺眼的太陽,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似乎自從公司出事以後,自己就一直待在那個又髒又臭的地下室,而且他身上可以說是一毛錢都沒有。
當初強盛公司資金出現了嚴重的問題,趙強生便將主意放在了找錢補償款上。
事情也確實在按照他的想法往下發展,可誰也沒想到,作為縣長的趙啟榮,並沒有能夠升任市委書記。
從那以後,趙強生腳下的路,就變得極為不順。
拆遷補償款被趙強生據為己有,本以為能夠強勢壓住那些拆遷戶,可誰曾想拆遷戶那邊的矛盾又爆發了出來。
資金鏈幾乎全部斷裂,剛好縣長讓他幫忙物色一個人選,一次來針對縣委書記凌志遠,這讓趙強生又一次看到了希望,這才有了後來他引薦羅芳的一幕。
那晚羅芳出事被直接抓走以後,趙強生知道自己試圖借用這次的機會翻身,已然沒有了任何的可能,他很清楚警方會從羅芳的口中問出自己,所以從那晚之後,他便一直住在這個陰暗的地下室,與外界斷絕了所有的聯系。
至於公司裡的會計,並非攜款潛逃,而是因為了解了公司的現狀之後,自行離開了公司。
這位會計倒也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人,自己利用關系,可能知道了一些內幕,但他卻並未大張旗鼓的告訴其他人。
聞訊而來的凌志遠,和自己的死黨一起,在審訊室的隔壁,聽著趙強生的供述。
在地下室的幾天時間,倒也沒有讓趙強生變得遲鈍,對於警方提出的幾個問題,還是回答的非常的流暢,並且也將所有的責任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當然,趙強生並沒有將自己的靠山給交待出來,他知道被警察帶走意味著什麼,而自己想要出去,則必須要仰仗趙啟榮的幫忙。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凌志遠不難分析出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過想要憑自己的推斷,就對趙啟榮怎麼樣,那是不太現實的一件事。
不過眼下倒是有一件事情變得比較棘手,那就是剩余那些拆遷戶的賠償款問題。
從縣公安局離開之後,凌志遠給財政局那邊打了電話,並讓他們將電器城剩余百分之三十的拆遷尾款全部調用出來。
陳崢嶸很清楚這拆遷補償款的事情是怎麼回事,這個百分三十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給扣著,否則憑借趙強生的巧舌如簧,早就將這班分之三十給握在手裡。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先看一步,如果這百分之三十還不夠,那麼縣裡還需要另想辦法。
南平的事情,凌志遠自然是要向市裡進行彙報,畢竟趙強生的吞掉的那部分錢,極有可能才是大頭。
“何市長,我是凌志遠,有個緊急情況需要向您彙報一下。”這會人這麼多,凌志遠自然不會稱呼對方為舅舅。
何匡賢也正好有事情要找自己的外甥女婿,所以他直接對著電話說道:“什麼事,說。”
凌志遠也沒有客氣,將剛剛了解到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包括強盛建築公司獨吞了那百分之七十拆遷款的事情。
聽到對方的彙報,何匡賢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他找對方也正是為了這件事。
羅芳被抓捕之後,直接就被押回了江南,如果江州這邊還有需要,自然會在第一時間將人給壓過來,至於審訊的內容,如果和江州有關,自然會以書面形式記錄下來,然後再轉過來。
一切事情的緣由,都是因為錢,趙強生因為資金鏈的斷裂,拆東牆補西牆,至於羅芳,只能算是他們提而走險的一步臭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