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何匡賢的電話後,凌志遠便認定對方讓其過去絕不是為了吳守謙的事。一個常務副縣長不至於市委副書記如此大動干戈,從最終的結果來看,他的預感是非常准確的。
凌志遠沒想到的是,他雖猜中了開頭,但卻沒有猜中結果。何匡賢讓其過去談了他的去向問題,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去江南省的北部任職。
江南省雖與浙東省接壤,但那是南部,北部最遠的徐城市距離南州將近七百公裡,凌志遠的腦洞再大,也想不到會去千裡之外任職了,這也忒出人意料了。
凌志遠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卻堅信准泰山做此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舅丈人沒有說明這點,他也就沒必要出聲詢問了,那樣的話,反倒顯得太沉不住氣了。
從雙橋出發之前,凌志遠本想給廖怡卿或汪琦琳打個電話,晚上過去的。春節期間忙著拜年,沒空和二女聯系,本想今晚陪她們共度良宵的。
得知即將去遠在千裡之外的江南省北部縣市任職之後,凌志遠便打消了和二女聯系的想法。他怕失落的情緒影響到二女,反倒不好,不如改天再說吧!
凌志遠回到雙橋之時,已將近十點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喬玲玉家的燈竟然還亮著,略作思索之後,他撥通了美女鎮長的電話,讓其幫著開門。
當晚,凌志遠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將極有可能在近期離開雙橋的消息說了出來。
喬玲玉雖然強忍住心中的傷悲,竭力表現出一副沒事人的做派,但眼角的淚花出賣了他內心的正是想法。
凌志遠見此狀況後,頓覺一陣心痛,伸手將美女鎮長摟進了懷裡。
喬玲玉和雙橋官場中的其他人一樣知道,凌志遠絕不會在這兒待的太久的,但怎麼也想不到他離開的竟然如此之快,這才半年多一點便要走了。美女鎮長想到這後,不由得悲從心生,鑽進凌志遠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一夜,凌志遠留宿在喬家的,不過除了互相摟抱著聊天以外,什麼事也沒做。第二天早晨,喬玲玉如沒事人一般幫凌志遠准備早飯,後者見狀,心疼不已。
伺候凌志遠吃完早飯後,喬玲玉低聲問道:“你大概什麼時候走?”
“四月中旬吧!”凌志遠低聲答道,“這事我也剛知道,雙橋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真的?”喬玲玉轉憂為喜道。
“你覺得我會在這事上騙你嗎?”凌志遠不答反問道。
喬玲玉聽到問話後,嘴角露出了幾分開心的笑意,柔聲說道:“這麼說的話,我就更知足了,我要利用剩下的兩個月時間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嘻嘻!”
女人心,海底針,讓人捉摸不透。
昨晚喬玲玉還哭的像淚人一般,今天卻有說有笑了起來,凌志遠心中很有幾分不解,不過,這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如果喬玲玉整天哭哭啼啼的,凌志遠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行,這態度不錯,我支持!”凌志遠笑著說道。
喬玲玉上前一步,低聲說道:“今晚你還過來,昨晚大好夜色都浪費了,今晚我一定要榨干你!”
盡管喬玲玉說話的聲音比蚊子叫還要小,但凌志遠還是很有幾分大跌眼鏡之感,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話竟會出自端莊賢惠的美女鎮長之口,一下子愣在了當場,不知該如何作答。
走進辦公室之後,凌志遠伸手接過趙勇遞過來的茶杯,沉聲說道:“趙勇,你給李所長打個電話,就說我有事找他,讓他有空的時候過來一趟。”
按說鎮黨委書記找派出所長讓其直接過來就行了,但凌志遠和李儒隆的關系在這兒,因此,他才說的如此婉轉。
趙勇對於凌、李兩人之間的關系再清楚不過了,當即便輕嗯一聲出門去了。
盡管趙勇在電話裡說的非常婉轉,但李儒隆還是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不等凌志遠吩咐,趙勇便用極品龍井給李所長泡了一杯茶。
李儒隆下意識的以為凌志遠讓其過來是談吳守謙兒媳的事,坐定之後,出聲問道:“怎麼樣,市電視台那邊確定下來了?”
雖然李儒隆不知美女台長邱璐的來歷,但年紀輕輕便能出任南州市電視台的副台長,來頭絕不會小。以凌志遠和邱璐之間的關系,這點小事清氣幫忙的話,可謂手到擒來。
聽到問話後,凌志遠壓低聲音說道:“周五晚上,《城市寫真》欄目會播出這事。”
“太好了,據我所知,《城市寫真》這個欄目在市電視台的收視率非常高,這事只要一播出,姓吳的鐵定玩完,嘿嘿!”李儒隆說話的同時,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在出聲發笑的同時,李儒隆注意到凌志遠臉上的表情不對,當即便出聲詢問道:“志遠,你怎麼了,為了這事,我們可沒少費氣力,現在眼看著大功告成了,你怎麼哭喪著一張臉呢?”
李儒隆對於凌志遠和吳守謙之間的恩怨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初到三河之時,姓吳的便給其挖了一個大大的坑。若不是機緣巧合的話,凌志遠極有可能著他的道。現在眼看著吳守謙要玩完了,凌志遠沒理由不開心呀?
雖說官場之中講究喜怒不形於色,但凌志遠和李儒隆之間是兄弟,這兒又沒有第三個人在場,他完全沒必要如此拿捏。李儒隆正是覺得不對勁,才出言反問的。
“這事我當然開心了,不過……”凌志遠欲言又止道。
李儒隆見此狀況後,臉上的郁悶之情更甚了,出聲問道:“志遠,你今天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這可不是你的性格,不過什麼,你有什麼話直說。你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凌志遠抬頭掃了李儒隆一眼,沉聲說道:“儒隆,我可能要離開雙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