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石材管理公司的總經理是蔡坤,看上去和張家父子並無任何關系,但凌志遠等人心裡如同明鏡一般。蔡坤只是張家父子的傀儡,要想動石材管理公司,張家父子是繞不過去的障礙,必須要解決掉。
“縣長,您說的一點不錯!”褚國良開口說道,“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要想擺平這事,少於兩百萬絕對不夠。”
“這麼多錢?”孟剛出聲問道。
孟剛雖說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概情況,但畢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聽到這話後,覺得很是不解,怎麼會需要這麼多錢呢?
新千年初的兩百萬絕不是一個小數目,按照正常情況的話,確實需要不了這麼多錢。
褚國良聽後,開口說道:“煙城的司機二十人出頭,要想將他們全部擺平便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有兩個重傷員,外加運輸公司那邊的打理費用,這些加起來,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除此以外,那些混子們安家費也不少。”褚國良接著說道,“這當中扈有德的費用無疑是最高的,另外方方面面還需疏通關系,如此算來,兩百萬也就七不離八了。”
凌志遠聽後,輕點了一下頭道:“兩百萬也許用不了,但一百五十萬肯定少不了,這手筆確實不算小。”
“他們既然舍得花這麼多錢,那更說明這事不簡單。”孟剛沉聲說道,“繼續查下去的話,一定會有所收獲。”
“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縣長覺得現在時機還未成熟,畢竟我們到祁山的時間都不長。”褚國良沉聲說道,“如果不能將這事徹底查清楚的話,我們都會要受到牽連,後果不堪設想。”
張大山在祁山經營多年,如果不能將他一舉搞定的話,勢必將他面對他瘋狂的反撲,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聽到這話後,孟剛鄭重的思索一番,輕點了兩下頭。
“雖然暫時不便大張旗鼓的動石材管理公司,但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凌志遠沉聲說道,“我已打定主意了,周一讓審計和稅務的人進駐石材管理公司,好好查一查他們。”
“這主意不錯,他們不是一直在收取服務費嗎,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只要抓住這事,便夠他們好好喝一壺的。”孟剛沉聲說道。
一輛車二十塊錢看似不多,但祁山縣來來往往這麼多運送石頭的車輛,經年累月的收,這筆服務費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凌志遠正是瞅准了這點,才有意向其下手的。
“縣長,這主意雖然不錯,但歸根結底還在做事的人。”褚國良憂心忡忡的說道,“張在祁山經營多年,審計和稅務不排除有他的人,這些人在審查的過程中有心偏頗的話,最終極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孟剛和褚國良是凌志遠絕對信得過的人,他對二人不會有任何隱瞞。
“我已和紀委的黃書記打好招呼了,巴不得他們從中搞鬼呢!”凌志遠一臉陰沉的說道。
“縣長,您這招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是高!”孟剛面帶微笑道。
黃同海作為縣紀委書記,雖然奈何不了副縣級以上的干部,但對於正科及以下職位的干部,殺傷力還是非常大的。
審計和稅務去核查石材管理公司的人級別絕不會高,他們如果敢徇私枉法的話,紀委出手拿下他們。如此一來,既有利於搞清石材管理公司的問題,又有利於樹立凌志遠的威信,可謂一舉兩得。
“縣長這招雖然巧妙,但前提是他們的道走歪了。”褚國良沉聲說道,“如果他們按照黨紀國法去辦事,就算招再高也沒用!”
孟剛聽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凌志遠一臉正色的說道:“我對於祁山體制內的絕大多數同志還是非常信任的,但也不排除這當中有害群之馬,這也算是防患於未然了!”
張大山在祁山經營多年,觸角幾乎能伸到黨政機關的所有部門,凌志遠不敢掉以輕心,必須做好十足的准備。
“孟剛,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多和黃書記聯系,有什麼異常情況的話,及時告訴我!”凌志遠沉聲說道,“國良,你也要保持高度警惕,遇到突發事件第一時間頂上去。”
“縣長放心,我們倆一定沒問題!”孟剛開口說道。
褚國良立即出聲附和道:“孟縣長說的沒錯,我們沒問題,隨時隨地拉得出,打得響。”
赴任之前,凌志遠便認定祁山的水很深,縣委書記張大山不是省油的燈,這才提前進行了布局。從目前情況來看,這一安排是非常正確的。如果沒有孟剛和褚國良的幫襯,凌志遠在祁山將寸步難行。
凌志遠和孟剛、褚國良聊完之後,便各自回家了。
翌日。
凌志遠讓縣府辦副主任關文富召集審計、國稅、地稅三部門的負責人開會。
在會後,縣委常委、副縣長孟剛布置了針對石材管理公司的賬目清查,時限為該公司改制以後的所有賬務。至於稅務部門,主要弄清該企業有無偷漏稅的情況。
對於這一突如其來的要求,審計、國稅、地稅三部門的負責人都有點懵。這話雖然出自副縣長孟剛之口,但一縣之長赫然在座,這分明是他的主意,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提出任何質疑。
“在查處的過程中必須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如果發現通風報信、弄虛作假等方面的情況,我將請紀委的同志介入,查處一起,嚴肅處理一起,絕不姑息。”凌志遠一臉嚴肅的說道,“請三位局長回去以後,將這一精神傳達給每一位具體參與核查工作的人員。如果傳達不到位的話,便是你們的責任,屆時,縣政府可是要問責的。”
審計、國稅、地稅的三位局長聽到凌志遠的話後,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哪兒還敢多說什麼,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