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身在撫仙湖下視線足夠好的話,就能清晰的看見,整座古城都就跟喝多了一樣,來回的抖個不停,水下的泥沙都被掀了起來,古城中間的那棟金字塔尤其晃蕩的厲害。
一天前,曾經開啟的祭壇,又在忽然之間從中間分開,只不過這一次祭壇上的漩渦沒有再次出現了,可能是因為祭壇內已經被水給填充滿了的緣故。
古城裡的一些建築還有城牆皇上,陸續有厚重的磚塊掉落,無聲無息的沉到了湖底,似乎恍然間這座古城就要傾覆了。
就在這時,距離湖底幾十米處,金字塔最頂端,曾經有一座神廟的地方,裂開了一道口子,瞬間周邊的湖水就開始朝著金字塔內部傾瀉而進,水流傾泄的速度非常猛,這金字塔就跟個倒著的漏鬥一樣,開始吸納進了數十甚至過百噸的湖水。
一瞬間,金字塔頂也因此出現了一道狹長的漩渦,一直延伸出了將近百米的長度。
這個變故在湖下來的很快很突然,此時湖上也不過才稍稍有點異樣,本來要下水的蛙人和午橋等人見狀,暫時停止下水開始觀望。
菜刀文忽然問向黃九郎和黃詹:“昨天我們在水下出事的時候,水上是這個狀態麼?”
黃九郎說道:“有點類似,但不太一樣,今天的變化可能稍微大了一點”
菜刀文吐了口氣,點頭道:“應該是王驚蟄他們搞出來的了,准備下,等湖面平靜了以後,我們馬上下潛,我估計他們可能是要出來了”
水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變化,唯一的解釋就是王驚蟄他們搗鼓出來的。
金字塔內,劇烈的晃動尤為明顯,墓室裡的人都險些站不穩了,沒過多久上方棚頂開始有磚塊掉落“轟隆”一下,就砸在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林汶騏他們臉頓時就被嚇白了,這他麼人要是被砸一下,直接就成餅了。
王驚蟄忽然喊道:“我猜,這肯定就是黨羌要離開自己墓葬的方式了”
王令歌跳著腳大罵道:“我去他麼的,他瘋了是不是?把金字塔整塌了,自己不也得給砸死了麼,他有病啊?”
“他沒病,他比猴都精,他當然不會讓自己被砸到了……”王驚蟄指了指石棺的板子,說道:“我知道他要怎麼離開這金字塔了”
隨即,漏了的棚頂,一簇水流連成了一條線開始蜂湧著流進了墓室中。
林汶騏,王令歌和李菲兒茫然的看著在棺材裡的王驚蟄,瞬間就明白了。
黨羌無疑是給自己留了一條絕佳的後路,你不得不佩服這位滇國國主的膽大和心細,還有他的不走尋常路,這真有一代梟雄的風采了。
毫無疑問的是,要不了多久金字塔裡就會被撫仙湖的湖水全都給填滿了,到時這石棺自然就能浮在水上,衝破墓室的棚頂,一直從金字塔的最頂端出去,等到從金字塔裡出來,他人就會從石棺中鑽出,然後一直朝著水面升去,直到重見天日。
至於他是如何能夠適應水下的壓力,還有長時間的缺氧狀態,其實細細想來,當年黨羌帶著滇國人四處征戰,一身功夫肯定不在話下,那個年代的古人什麼力拔山兮氣蓋世,倒拔垂楊柳啥的,都足以證明有那麼一部分人的自身素質是相當強悍的。
武俠小說中常見的一種功夫腳龜息氣功並不是杜撰出來的,就是可以讓人身體進入龜息的狀態,哪怕是長時間不呼吸也不至於缺氧而死。
所以黨羌的墓室不是個絕路,他肯定有著充足的自信和理由,可以讓自己一飛衝天的逃出去。
“嘩啦……”湖水繼續傾泄,開始很長一段時間,湖水都流向了其他的墓室或者通道裡,正墓這邊一直都沒有什麼積水,良久之後,似乎其他地方都被水給填滿了,正墓室的水才漸漸的多了起來,然後逐漸蔓延到了腳踝處。
林汶騏他們的呼吸漸漸的濃重起來,逃生的機會來了,但能不能被他們把握住,這就不好說了。
“我們倒是有可能順著水流從金字塔裡出去,但出去之後進入撫仙湖……”王令歌攤著手,無語的說道:“你說,叫上帝還是喊玉皇大帝管用?”
王驚蟄咬牙說道:“叫他們倆沒有用,你還不如叫午橋了!”
王驚蟄估計,從他們四個失蹤開始到現在,外界肯定沒有放棄對他們的搜索,如今水下出了變故,撫仙湖的水面肯定也有征兆,如果午橋和黃九郎他們此時就在水上的話,是肯定能看到這一幕的,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有部署。
“那我說啥都得給午橋磕一個了”王令歌唏噓的說道。
湖水蔓延開,流入了石棺的方向,隨即進入了棺材下的一圈溝渠裡,頓時那溝裡的液體遇水以後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直眨眼間就跟揮發了一樣,混合進湖水裡後,都沒給林汶騏等人來得及躲閃的機會,就融入進了整個墓室的湖水裡。
初時,幾人還嚇了一跳,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為,這應該是防盜的最後一個手段,還曾經猜測溝裡的液體要麼是有著劇毒,要麼就是腐水一類的東西,但是當這溝裡的液體蔓延開,都沾到身上以後,異樣並沒有發生,反倒是他們頓時感覺,才不過沒過膝蓋的湖水而已,就讓他們站不穩了,似乎陡然間水的浮力就增大了不少。
於此同時,王驚蟄的石棺搖晃了幾下,漸漸的浮了起來。
王驚蟄當即就悟了,這溝裡面的液體並不是用來防著盜墓賊的,而是在摻進水中以後,可以增加浮力,把棺材給托了起來。
湖水湧的越來越猛,仿佛水天連成了一條線,慢慢的水幾乎都要淹過人的脖子了,王驚蟄忽然喊道:“游過來,把著石棺,我們等著墓室被填滿,就准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