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九郎跟周朝暉相識,首先是從工作上的關系開始的,那時候對方曾經在北方的某一所高校任職,眾所周知的是,很多高校以前都是亂墳崗這種陰邪之地,建立學校是為了鎮壓陰氣的,所以有時校園裡也會發生些靈異事件,周朝暉就曾經碰到過一次,前去為他解決問題的特殊事務處理辦公室,就是黃九郎帶隊,從那以後兩人就成為了朋友,到現在都有幾十年的關系了。
周朝暉跟黃九郎坐在沙發上,讓秘書給他沏了一壺茶,然後翹起腿問道:“你前幾年不就退休了麼,上次你還和我說自己在養老,准備著什麼時候一蹬腿去見馬克思,輕易都不會再出門的麼?”
黃九郎如今年歲已大,實在不適合主事了,再加上也覺得心灰意冷,於是七八年前他就從特殊事務處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幾乎不過問什麼事了。
黃九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的說道:“我是過來散散心的,蘇杭走一圈,看看風景,其次是有件事我想要求你,算是走個後門吧,我親自來見你,就是想讓你重視一下,我的這個私人請求,不然打電話的話,恐怕顯得不太隆重”
“呵呵,那不能,你輕易不會給我張口,你開口了,我自然得認真啊,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問題,我得幫忙”
黃九郎很認真的跟他說道:“我還是覺得,我親自過來,才能引起你的重視”
周朝暉看了這位老友一眼,表情自然也認真了起來,能讓對方專程的走一趟,可以想像的是,問題對他已經很重要,至少周朝暉就很少見過黃九郎為什麼事謀私的。
“嗯,你說吧,怎麼了?”
黃九郎笑道:“當然不是違法亂紀的事情了,這個規矩我是懂的也不會讓你難做的,只是讓你開後門照顧一下,這次浙大新生,有個來自北方的學生叫做王贊,我想替這孩子在你這撈一點好處,你幫幫忙,以後多加照顧他一下,另外就是你們浙大的竺學院今年也在招生,能不能讓這孩子進去?他離學院的錄取分數差了三分,但我相信這不是他不行,而絕對是他沒當回事。”
周朝暉一聽頓時就愣了,實在沒想到對方親自過來找他,居然是要為了一個學生開後門,為難倒是不為難,但就是沒太搞明白,黃九郎這唱的是哪出戲。
周朝暉點頭說道:“照顧沒問題,一句話的是,他只要不干出違法亂紀的行為,我都會看你的面子照顧照顧的,不過你說要去竺學院,那這個可能有點難了,因為……”
“啪”黃九郎拍了下他的腿,說道:“我真沒有讓你為難的意思,我敢和你提,就是對這孩子有信心,你可以打聽一下,他叫王贊是吉省的高考狀元,這個狀元你信不信,其實是他信手拈來的,但也不一定是他願意要的,因為他把保送北大的名額給推了,然後才參加的高考”
“呀?還有這麼個事?”周朝暉靠在沙發上,尋思了半天後,拿起電話跟秘書說道:“你幫我查一下今年的新生,有個叫王贊的。”
在國內,每一所高校都有自己特別牛逼的超強班,比如清華的姚班、智班一類的,那在浙大就是竺學院了,這個學院每年就招收三四百人左右,其錄取分數線的話,差不多比北大和清華都要高一點,但能進來的絕對都是最牛叉的學子,畢業以後妥妥的都是人中龍鳳。
黃九郎很想為王驚蟄和小草的孩子做點什麼,首先是衝著他跟王驚蟄的關系,再一個是這孩子從小爹就不在身邊,那對他自己來說,他就定位成了長輩的身份,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黃九郎不介意為他求求人。
既然小草說,這孩子以後都不會碰風水陰陽什麼的,那就干脆在學業上給王贊多多機會好了,所以黃九郎才特意跑了一趟余杭,來要一個不小的人情,王贊進入竺學院,那等他畢業後勢必會有個挺好的前途,他們家也許不會太在乎,但錦上添花不是更好麼。
這個時候,接學生的大巴車已經開進了學校,王贊和蔣哲下了車後就開始登記報名,分宿舍等程序,兩個多小時後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他倆被分在了同一間的宿舍,拎著裝備和行李就往那邊走,半路上的時候,黃九郎就背著手迎面走了過來。
黃九郎看見王贊的時候就笑了,從眉眼之間來講的話,這孩子像小草多一點,跟王驚蟄也有那麼幾分相似,總得說來就是比他爹要帥氣多了,畢竟王驚蟄長得太普羅大眾了一些。
王贊就很詫異,這老頭盯著自己看的時候,眼睛裡咋有那麼多的戲呢,畢竟他很確定自己是不是認識對方的。
黃九郎背著手,笑眯眯的說道:“小同學,我想逛逛你們浙大,但是,我不認識路啊,可不可以幫個忙帶我走一走?”
王贊很無語的提著行李晃了晃,說道:“大爺,我自己也是剛來的,我領你啊?我怕自己都得走丟了,你還是換個人吧”
黃九郎呵呵一笑,點頭說道:“那行,我再換個人吧……”
黃九郎背著手從他倆這擦肩而過,哼著小曲,他也不是非得要跟王贊來個多親密的接觸,就只是想跟他說一句話,找找曾經逝去的感覺。
“可惜了,這孩子錯過的太多,他爹那一身本事,更是要錯過了哦”
王贊挺無語的回頭看了一眼,覺得這老頭有點古裡古怪的,蔣哲就說道:“你倆不認識啊,我怎麼看他瞅你的眼神,跟看孫子似的呢?”
“你別亂說,你才是他孫子呢”
“呵呵,當他孫子也不虧啊,你是沒看出來啊,這老頭一身上下的行頭看著是普通,但都不是簡單的貨色,他腳上穿的鞋子還有身上的衣服,可都是京城老字號的定制款,一般人啊買還買不到呢”
王贊扭頭看著對方,說道:“那你是怎麼認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