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來說,我並非為聖王而戰。
我是他的輪回身,可是,我不是他,我有我的思維,我有我的意志,我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而且我也不覺得做別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即便我要做的這個人很牛逼,萬人敬仰我也不羨慕,我只是想做我自己而已,可是,因為有青衣這麼一個大敵在身邊,我不得不去做他,因為,只有做他,我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這相當於算是一種置換吧,也可以理解為是惡魔契約。
所以,我不為聖王、不為所謂的王者之尊作戰,我只是為了我身後的這幫兄弟而戰,現在,確實是做掉青衣的最好的時機,雖然現在的他很強大,可至少我還有一戰之力,如果錯過了這些時機,他的力量一天一天更加強大,到最後怕是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果斷出手,絕不猶豫!
主意一定,我召喚太籬他們分別歸位,而後,帶著老白他們直接朝著那邊殺了過去!
此刻,青衣距離我們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不過須臾,我便已經衝到了近前。
這個時候,這邊的情況我也看的更加的清楚了。
青衣身邊的聖人更少了,似乎是在和大荒火龍交手的時候,被大荒火龍直接斬殺的,而今除了胖子和張金牙以外,剩下了三個人還活著,周圍更是到處都是凶手的屍體,絕大多數都已經被燒焦了,猶如一截截的焦炭,幾乎已經看不出形狀了,明顯應該是萬獸圖裡面的生靈,青衣放出來對付這大荒火龍,估摸著聖級凶獸不少,然而在這大荒火龍面前全都是一些渣渣,只有被吊打的份,死的一片片的,凶獸的屍體一眼望不到邊,怕是青衣能控制的凶獸基本已經全部交代在這裡了。
至於那大荒火龍,經歷了如此慘烈的一場戰鬥以後,此刻竟然被降服了。
在它身留下了許多傷痕,那全都是星辰之力造成的傷痕,帶著青衣的招牌絕技七神印的氣息。
毋庸置疑,七神印而今在青衣手已經進一步變的更加的強大了,竟然能重創大荒火龍,不過那些傷勢顯然不至於讓大荒火龍直接崩潰,真正要命的,是一把巨大的光劍!
那光劍似乎是青衣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召喚來的,長達二三百米,從天落下,一劍釘在了這大荒火龍的腦袋,竟是將這大荒火龍給釘在了地!
這讓我有些納悶了。
青衣為了永生之花而來,為何逮著一個大荒火龍死活不放過?
這不是本末倒置嘛!
還是說,那永生之花在這大荒火龍身?
想想,似乎還真的是有這個可能!
不過,最讓我心驚的,其實還是青衣本身的力量,此刻,他的力量氣息來看,這幾乎已經是天尊級別了,顯然,算是三道神印強行拼湊在一起,讓那道力量神印的力量大幅度的下降,青衣也仍舊能爆發出天尊級別的力量,只不過,要爆發出這樣的力量,對他而言也有一定的損傷,只見,在他的眉心竟然裂開了一條黑黢黢的裂痕,裡面有殷紅的血液湧出,看來,這強行透支力量會讓他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三道神印容易出現一些分離,他身也是狼狽的很,我看到他的道袍有了不少的破損之處,力量十分不穩定,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可戰!
我在第一時間確定了這一點,朱雀雙翼伸展小幅度的煽動,凝立在半空狠狠一揮手,喝道:“去給我把其他人做掉,青衣留給我!”
言語一落,老白他們紛紛殺了出去。
唯有林青有些遲疑的在我身邊問道:“小天,你能對付的了青衣嗎?”
“對付不了也得對付啊……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他的天命也唯有我才能斬斷!”
我輕輕嘆了口氣,道:“雖然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身負重傷,可畢竟現在是天尊級別的力量,咱們之又有誰能對付的了他?”
林青沉默了。
我揮了揮手,林青這才帶著鯤鵬殺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讓我小心。
我只是默默點頭,算是答應了,只是這小心二字便無從說起了,這注定是一場生死之戰。
只等他們紛紛衝出去以後,我才垂頭看了一眼手的刀,然後……我點燃了自己的生命之力,在各種情緒的作用下,開始燃燒自己的生命之力。
轟!
我眼前變成了一片血色……
是的,我狂化了,除此之外,我再無別的選擇,三清說過,自從一次我逆天改命後,在華山經歷過一次狂化之後,我剩余的生命力只夠維持兩次狂化了,如今,我是絕自己的後路。
但,這是我唯一能打敗青衣的手段了,還僅僅是有這個可能性而已。
我與他,已成不死不休之局,一山難容二虎,一個是先古的聖王,一個是後世的才,二人怎能坐一片天下,說重歸於好未免有些幼稚,哪怕我們往昔的恩恩怨怨全都拋開不說,到了今日完全放下也是不可能了,縱然我這邊肯妥協,青衣那邊的星空大帝和酆都大帝可以妥協嗎?我這邊身後站著的那些人可以妥協嗎?走到今日,我和他都已經沒有選擇權了,我們是兩輛開足了馬力朝著彼此撞過去的戰車!
此刻狂化,殺氣沸騰,在我體內奔走,這一剎那,我的力量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聖級!
不,已經是聖級的盡頭,半步天尊!
護體殺氣翻滾,在一截截的暴漲,最後化成了一個手提血色長刀的可怕巨人!
而後,我怒吼一聲,直接朝著青衣殺奔了過去。
此時,下方已經打成了一團,我們雙方的人糾纏在一起,我看到林青駕馭著鯤鵬在來回掠殺,也看到陳煜體內奔湧出的毒氣已經化成了一根根毒針,席卷一切,而扎西更是衝鋒在前,海瑟薇的劍刃風暴卷起狂瀾……
雙方交戰,一場,已經陷入了白熱化。
唯獨青衣一人明明在戰場央,可對這一切視若無睹,閉眼盤坐在那大荒火龍的身,淡定寧靜,唯有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帶出的異像在黑暗綻放,顯然他還在忙活著壓榨那大荒火龍,一直等我殺到附近的時候,他才終於睜開了漆黑的眸子,靜靜看著我。
然後,他頭頂聚集的那一些可怕的氣流頃刻間調轉方向朝我這邊席卷了過來,其勢如大海出現的龍吸水一樣,奔騰旋轉,異常可怕,竟有龍吟之音!
“給我開!”
我怒吼一聲,一步踏出,揮動百辟刀,同一時間,我身的血色巨人手的長刀也直接劈出,這一剎那,虎嘯聲四方激蕩,一頭怒虎奔騰而出,一下子撞在了那如龍卷風一樣的能量風暴。
轟!
交擊產生的余波四方衝擊,有毀滅一切的威能,這一擊也讓那能量風暴的犀利攻勢平和了下來,而後,護體殺氣所化的血色巨人手的長刀也劈在了那能量風暴,如抽刀斷水,一刀下去,直接切開了那能量風暴,然而所受的震動也很大,我竟是被直接打的倒飛了出去!
不過,那能量風暴也一下子消失了,青衣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勢瓦解,他自己渾身一震,凌空一個跟頭,從大荒火龍的身跳了下去,站到了一邊。
而我,也落地了,只聽“轟”的一聲,狂暴的衝擊力量直接在地踏出一個大坑,我這才一點點的站起,隔著挺遠的距離,靜靜看著青衣。
“你竟然這麼快能擺脫那些凶獸的糾纏,倒是有點出乎預料。”
青衣垂頭看了眼自己沾滿龍血的雙手,而後抬頭,與我對視,嘴角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道:“你又一次狂化了,如此透支生命力的戰鬥,有什麼好處嗎?”
“有!”
我也忍不住笑了,道:“其實我現在對於自己的生生死死倒是看的很輕了,重要的是,我如果死,最好能拉著你陪葬,像你說的,如果我們間有一個人倒下了,或許我們的友誼還能長存,不過,一起倒下豈不是更好?”
青衣錯愕了一下,隨即“嗤”的一下又笑了,說道:“你那麼想殺我嗎?”
我搖了搖頭,收斂起了臉的笑容,道:“你想聽實話?”
青衣眉頭一挑,臉的笑容也一點點的消失了,沉默了片刻,重重點了點頭,道:“想聽。”
“其實,到了現在反而沒那麼想殺你了!龍虎山的種種,雖然是我心裡的一個坎兒,可是,我失去的兄弟終究我還要用其他的法子把他們拉回來,在這個世界的失去,並不是永恆的失去,而且……那個時候的事情漸漸平靜下來後,再想想,也怨不得你多少!至少,你那個時候真的想化解一切,可惜,從你來到我身邊開始,這個陰謀已經策劃了無數歲月,憑你的一點天真的理想,憑我一張紅口白牙的嘴,怎能說扭轉扭轉,你和我的對立,才是他們最想看到的局面!至於你從一開始帶著陰謀靠近我,說實話,怨過,但不恨,在那樣的環境下生長出來,你也不過是一個被人洗腦的工具罷了,你又有什麼選擇呢?雖然,你可能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思維是在特殊環境下形成的這一點,你可能永遠也不覺得你的路其實錯了,但,我理解你的苦衷,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到了現在,平靜了很多,也沒那麼多恨了,只當是一段回憶了。”
我輕輕嘆息著,青衣眼也有水光閃動,然後,我話鋒一轉,直接說道:“可是,我有不得不殺你!因為,等你擁有了無的力量以後,你要重整陰陽,你確定那個時候你會放過我的妻子,會放過我的孩子,會放過我身邊的這些人嗎?那是你的意志,你從小建立的理想,實現的那一天,誰又能攔得住你去實現你那所謂的正義?算你說你能放過他們,我現在一刀自裁在你面前,讓你的威脅消除,可是……你又確定你身邊的那些人能放過他們?而今我要殺你,不是因為我恨你,而是……我不想拱手把我的孩子妻子等放到別人的屠刀下面!一個男人一輩子總要做很多選擇,難道不是嗎?在我身邊那麼多的朋友親人和你之間,我選擇我的朋友親人,所以,我還是覺得屠了你和你身後的那一幫雜碎較安全點,也較穩妥點,我再也不會把自己家人的身家性命幼稚的交給別人了,尤其是你這種為了你的正義能犧牲一切的人……”
青衣沉默了,過了許久,臉才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淡淡說道:“你真的成熟了,沒錯,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會放過你身邊的這些人,你是魔,你身邊的這些人也充滿了不可控性,尤其是你的孩子……我付出了一切,只想有朝一日陰陽分明,玉宇澄清,若那一日到來,怎容得天地間有你身邊這麼一些人逍遙法外?那我付出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真正的規則,容不下人情!”
“看吧,我說了你不會放過的,在你眼裡,我們都是壞人,你是好人,我們這些壞人應該去死,死了干淨了,你所謂的規則也建立了。所以,到頭來,算是我自裁在你的面前,也換不來妻兒的平安了?”
我聳了聳肩膀,臉的所有笑容都消失了,今日相見,總好過那日在海底書表達意思,我想說的話,也都說清楚了,而青衣的那些話,也算是徹底激怒我了,我幾乎是不可抑制的怒吼了起來:“我*,老子一死都換不來你的絲毫手軟,那老子還和你廢話個毛,先剁了你這雜碎再說!”
語落,我高舉百辟刀,直接奔著青衣衝殺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