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童,你也是一條漢子,怎麼當著明白人說糊塗話?如果以前我還只是懷疑的話,現在我已經可以肯定你和那些人有聯系,一切的秘密就在這顆人頭上,他告訴了我許多東西,你還要說謊嗎?”對於被熙童欺騙這件事,讓雲燁有些傷心,他曾經抱著最美好的願望,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真正的豪俠,誰知道,這些都只不過是在演戲而已。
傷心過後緊接著就是憤怒,看演戲用得著看你,後世有多少演員演的不比你好,演的不比你逼真,在大唐,只有老子忽悠別人的份,自己被忽悠了,就是奇恥大辱。
心裡面盡管不願意承認,穿越者的驕傲早就印到他骨子裡去了,看似隨和,實則倨傲,這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被李二認為是高人子弟的驕傲,無意中嵌合了雲燁身份的要求。
熙童被捆了起來,上好的麻繩足有指頭粗,看著他滿不在乎的樣子,雲燁從口袋裡掏出一截牛皮繩子。讓護衛松開他的綁繩,只用這節牛皮繩把他的兩個拇指捆起來,熙童暗中用力之後,發現奈何不得,雙手借不上力,無論如何也掙不開,這時候他的臉上頭一會出現了緊張的表情。
“雲侯我一片好心,千裡迢迢給你送來仇敵的人頭,為何如此待我?”
“熙童,我希望你的名字是真的,不是用來蒙騙我的,這樣我心裡或許會好受一點,告訴我,你們打算知道什麼,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可是你休想再踏出軍營一步。”
李靖笑呵呵的坐在帥位上看雲燁和熙童交鋒。雲燁居然會發怒?李靖從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我哪裡出了紕漏?”在雲燁的怒視之下,熙童到底還是一條漢子。不再做無謂的狡辯。
“剛開始我以為你是來看我的,心中充滿了歡喜,他鄉遇故知是讓人何等的欣慰,如果沒有這顆人頭,我什麼都不會發現,只是以為這是一次偶遇,我從來不願意用猜疑的目光看朋友,因為只要一猜疑。朋友就做不成了。可你拿來了一顆人頭。還是一顆疑竇重重的人頭,你當我是什麼?這顆頭顱是夜陀的,不是樊於期的人頭,我只是一個小侯爵,不是秦始皇,用得著這樣費盡心機的算計我嗎?就算你要算計我。也准備的充分一些,不要讓我看出端倪,哪怕做個被騙的傻子。我也不想看到被朋友欺騙,這是我心裡最干淨的一塊土地,你非要玷污它們。那你就是我的仇敵。”
雲燁的暴怒反而讓熙童冷靜了下來,他一字一句的問:“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小子快說有什麼不同?”這次問話的是李靖,他左手拎著羊腿,右手抓著夜陀的人頭左看右看。似乎很有興趣知道。
“活人脖子上割下來的人頭肌肉會收縮,無論多快的刀都沒有辦法切割出如此平滑的切口,只有從死人脖子上割下來的才會如此整齊,熙童你沒有發現嗎?你可能忘了,我是一個不錯的大夫,夜陀只有不到兩個月的壽命,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難道你們真的把我當成了傻子來看嗎?”
李靖嚼著羊肉,看著死人頭的脖子,連連點頭,不知道的以為他正在啃人的腦袋。
“我隱門,從你告訴我們那個地方的第三天,就有四十人出發先去探路,如今三個月過去了,無一人返回,只有飛鷹帶回來一封信,上面的內容我們看不懂,需要你來解釋,隱門的強大是你不可想像的,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出事,就告訴我,什麼是白熊?”熙童冷冷的看著著帳篷裡的人。
李靖揮手讓護衛退下,帳篷裡只剩下三個人。
雲燁後退到一個木墩旁坐了下來,笑著說:“如果我的家眷從現在開始出了任何事,包括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都會算在你們的頭上,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容易受到威脅的人,一旦有超出我容忍的事發生,你們受到的報復將是你們做夢都不會想到的殘酷。”
話是笑著說的,李靖卻從中感到了寒意。熙童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你連我們在哪裡都不知道,如何報復?”
“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永恆的秘密,有人會知道的,一定有人會知道的,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的隱世家族,我會一個一個的問,直到問出為止。”
雲燁對熙童似乎失去了興趣,轉身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又對熙童說:“不要以為你們很強大,你們還沒有見過什麼叫強大,我會等著你們來傷害我的家人,只要有傷害,我會把這個傷害擴大上千倍還給你們。”
“等等,告訴我,什麼是白熊,什麼是鯤?那裡真的有這些東西嗎?只要你告訴我,我熙童對自己的列祖列宗發誓,絕不侵擾你的家人。”
李靖趴在案子上手托著腮,看得十分起勁。
“白熊又叫北極熊,全身披著白色的毛皮,凶悍異常,足有千斤重,最大的超過兩千斤,鯤?你們的探路者大概把巨鯨當成了鯤,聽說最大的鯨魚重達幾十萬斤,現在我們造的最大的船也沒有他大。更和況,你們居然現在去那個地方的,人生地不熟的,還一直是黑夜,那四十個人大概回不來了。”
“哈哈哈,有就好,原來白熊,鯤鵬都是存在的,不可知之地,可不就得在蠻荒嗎,雲侯,這個人情我們記下了,日後必有厚報。”熙童說完就有些癲狂,若不是雙手拇指被捆著,早就手足蹈起來。
雲燁憐憫的看著陷入瘋魔的熙童,這些人為了成就仙道,連死亡都不畏懼,真不知說他們什麼好。怪不得後世的輪子功會有那麼廣闊的市場,這些變態的瘋子就讓他們去死吧,純原始的北極凍土,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如果說上一次被逼無奈之下忽悠他們去北極還有些內疚的話,現在心中再無一絲阻礙。
出了帳篷,李靖對雲燁說:“我那我三弟也是去了那個該死的地方?”
“不知道,我又不認識你三弟,這個世上不一定只有你三弟一個人是大胡子吧,他們要去的那個地方,凶險異常,是真正的蠻荒,不過那裡也有人,和野人沒有什麼區別,九死一生都不足以說明那地方的凶險,如果你三弟真的去了,您還是給他立個靈牌比較好。”雲燁這時候心情很糟,一想到熙童居然拿全家的性命來威脅自己,怒火就不由自主的往外冒。所以李靖的問話,他想都沒想就隨口回答了。
堂堂的行軍大總管被人無視了,李靖自然惱羞成怒,大喊一聲:“來人。”立刻就有護衛跑過來聽令。
“把帥帳裡的家伙現在就給老夫砍了,人頭掛在旗杆上示眾。”
雲燁趕緊攔住,現在還不是和那些家伙鬧翻的時候,把熙童砍了容易,他的同伙要是跑到長安報復,家裡一點准備都沒有,要是小丫她們出點事,自己還活不活了。
“大總管,咱們明天就回長安了,把這家伙帶著,好歹也有一個人質在手,這家伙的地位估計不會太低,到時候討價還價的時候,咱也有幾分本錢不是。”
“想要這家伙活命,就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事情的前因後果,不許遺漏。”雲燁忘記了李靖的本事一半來自於韓擒虎的教導,一般來自於道家,聽到這麼詭異的奇聞異談,那有不起好奇心的。
無奈之下,雲燁只好把事情的經過給李靖講了一遍。誰知道,李靖笑呵呵的說:“你說的那個隱世門派,老夫倒是略有耳聞,早在前隋年間,他們就頻頻出現在人世間,那時候他們是為了爭奪《諸病源候論》,此書是前隋太醫博士巢元方所撰,據說書中記載了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絕世奇技,為了這本書,前前後後總共死了不下三百人,老夫當時受命徹查此事,在追到太行山之時,就徹底消失了,老夫只知道他們首領的名字叫”田襄子”,你可以把他們稱之為田族,他們是遠古墨家的後裔,聽說他們叛離了祖訓,以勞作為恥,以華貴為榮,與墨子的經義背道而馳,他們用自己的精巧淫技大肆斂財,據說他們有點石成金之術。”
“大總管,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點石成金這麼奇怪的事,哪怕親眼所見也不要相信,人的眼睛有時候會產生誤差,會在你不知不覺中欺騙你。如果您回長安後有空閑,小子會為你表演一下點石成金,我記得田襄子不是墨家的巨子嗎?如何會成為叛徒的。”
“這件事老夫也不知道,你若想知道,就只有問帳篷裡面的人了。”李靖在告訴雲燁這些往事後就立刻把自己摘了出來。
雲燁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只是一時找不出源頭,也只好聽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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