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賓和趙賀跟朱墩都不熟,他們只知道朱墩是西城門城門官,作為樂成城這種中原百大郡府的城門官,基本都是百夫長級別的退伍兵轉到地方特別進行的安置。
這些人的實力夠強,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城門處出現了什麼意外,以這些人的實力也能解決,只不過朱墩到底啥情況,祁賓和趙賀都不清楚,但畢老六新來,不可能對於樂成這邊了解的這麼清楚,那麼想來應該只有郭升陽告訴他的。
“應該是郭頭告訴他的,裡面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這樣看來的話,朱二胖應該和郭頭一樣當初是被郭端那個畜生給利用了。”祁賓陰郁的神情上多了一抹喜色。
畢老六跑的很快,但畢竟是繞了路,還要躲避追殺,等到樂成西門的時候,西門已經關閉,而且也開始了嚴查,領頭的就是朱墩。
“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放任何人離開。”朱墩一臉橫肉的面容上,就差寫滿陰狠這倆字了。
“是!”所有守城門的士卒皆是拱手施禮,而朱墩轉身的時候面上明顯出現了一抹糾結之色。
之前城內的那一發血箭,朱墩看在眼裡,豈能不知道那是郭升陽的殺招,別說是樂成這個地方,放到整個河間一郡,整個冀州,搞不好都找不到幾個能用出這種招數的弓箭手。
只是用了招數,郭升陽怕是已經身死了。
【郭老五這個家伙,最後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嗎?得過且過不也是過著嗎?】朱墩虛握著刀柄就這麼告誡著自己,但手卻有些忍不住按實了,熟人越來越來少了,心中的熱血也越來越涼了。
“來人止步!”就在朱墩思考的時候,畢老六已經沿著長街衝了過來,郭升陽的表現和畢老六的直覺,讓畢老六選擇賭一把西門城門官朱墩的覺悟,郭升陽說朱墩可信,那朱墩值得信任。
“朱墩,開城門,放我出去,我是太尉信使,郭升陽讓我將樂成諸事彙報給太尉。”畢老六一看被堵住的西門,又看著已經列隊的西門守城士卒,直接喊出了自己的目的。
朱墩聞言一愣,原本已經涼了大半的熱血陡然又波動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半側過來,看向畢老六,從對方額頭的汗水上,以及臉龐的血漬上,朱墩已然明白對方是殺出來的。
“太尉信使嗎?”朱墩喃喃自語,不知道自己是該相信,還是該不信,郭升陽死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放棄之前多余的想法,好好地當一個工具人就是了,但畢老六的出現,讓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拿下對方!”就在朱墩思考的時候,朱墩的副手,也就是郭端安插在西城門的手下,面帶驚喜的下令道。
大腦正因為郭升陽的死和畢老六的出現陷入循環的朱墩,在聽到這個討厭的聲音,條件反射的抽出自己的逆刃長直刀。
和其他人使用刀刃時是正刃不同,朱墩練的是逆刃反手刀,而且全點的是出手,故而條件反射之下的一刀,周圍跟著的士卒甚至都沒看清楚朱墩出手,劍刃歸鞘之後,朱墩的副手才人頭落地。
正往過衝的畢老六差點嚇死,因為以他的動態視力,居然也只看到朱墩抬手,一道刀光,然後完事,這意味著近距離他也躲不開。
“媽的,我這手怎麼這麼賤。”朱墩一刀秒了安插在自己身旁的二五仔,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麼。
“你看看你干的是什麼事,怎麼衝到我這裡來了。”朱墩一副氣的夠嗆的樣子。
實際上這句話的期間,朱墩周圍另外幾個安插的人手也已經倒地了,這個時候跟在朱墩周圍的士卒才反應過來,趕緊拉開距離,不過朱墩已經站在原地不出手了。
“老哥,開城門,放我出去,我是太尉的信使。”畢老六剎住步伐,停在十多米外,朱墩的刀太快了,就算是畢老六都不敢進入對方的攻擊範圍,哪怕對方以驚人的速度秒了五個人,但誰知道朱墩秒的是哪邊的人。
“證據。”朱墩平淡的說道。
“郭升陽說元鳳三年你……”畢老六沒反應過來朱墩要的是劉備給的征召文書,條件反射的說了郭升陽告訴他的事情。
畢老六趕緊閉嘴,對方橫在城門洞那個位置,畢老六無論如何都衝不過去,那劍速太扯淡了,以畢老六這種拼動態視力,號稱能看到,身體就能跟上的怪物,都只能看到一道刀光。
作為禁衛軍出身,畢老六很清楚,朱墩就屬於那種天賦異稟的家伙,一身橫肉意味著身體素質先天不錯,掌握天賦的時候,又大概率掌握的是加出手速度的天賦,熔煉的搞不好也是這種。
進而導致出手速度非常離譜,速度高到連畢老六都看不到,而且不是天賦帶來的特殊感官速度,而是純物理速度,那傷害絕對不會低,刮痧?開什麼玩笑,你看都看不清的砍殺速度,會是刮痧?
“開城門。”朱墩黑著臉對著其他的士卒招呼道。
“朱哥,郭都尉讓我們封門的。”一個看起來和朱墩挺熟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有說嗎?”朱墩平靜的說道,“開城門,你們兩個去隔壁孫二家搶幾匹馬過來,順帶到店鋪裡面搶點雞蛋,白糖。”
朱墩開口,城門口的守城士卒不敢多話,開門的開門,去搶馬的搶馬,這個時候是不能借的,借的話,只會給別人家帶來災難,所以還是搶吧,回頭再給補償就是了。
“多謝朱二哥。”畢老六已經明白對方這是放他離開,而且給他搶馬,搶喂馬的精糧,讓他速速滾回渤海給劉備彙報。
沒有戰馬的話,畢老六雖說跑得快,但他的天賦也是要消耗體力的,短時間很有優勢,但一直使用,用不了多久就會失去體力,而郭端基本已經徹底拿下了河間,一旦大規模搜剿,畢老六很危險。
“少廢話,東西到了趕緊滾。”朱墩冷笑著說道,“還有將你腦子裡面的東西給我盡快忘了,記得不!”
“是是是是!”畢老六忙不迭是的回答道。
很快城門就打開了,只不過搶馬和搶精糧的士卒花費了一些時間,不過這時樂成亂成一團,郭端的人並沒有追過來,畢竟朱墩上手就干掉了這邊安插在自己手下的所有二五仔,並且將其他所有不確定的士卒全留在自己的身邊,安排了兩個靠譜的親眷去搶馬,搶糧草。
“朱二哥,不一起走?”很快戰馬就來了,畢老六帶著四五匹馬,還有不少的精糧翻身上馬之後詢問道。
“不了,你滾你的就是了。”朱墩擺了擺手,示意畢老六盡快滾,而畢老六心知勸不動朱墩,對著對方一拱手,深深一禮,駕馬離開。
“你們也滾吧,都是本地人,隨便找個地方一藏就是了。”朱墩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滾蛋,接下來就是他和郭端的事情了。
一眾士卒迅速離開,有的跑向城外,有的跑向城內,總之都迅速的跑沒,就剩下朱墩一個在西城門。
等郭端帶著一群人殺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朱墩一個人坐在西城門的城門口在擦拭自己的細直刀,這把刀是朱墩定制的武器,他在恆河的功勛加起來就換了這麼一柄由蒲元親自制作的神刀。
“朱二胖!”郭端看到朱墩一個人坐在城門洞,周圍躺了好幾個人,血流了一地,而城門大開就知道情況不妙。
“郭端,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的刀到底有多快嗎?”朱墩站起來,精氣神高度集中,“順帶一提,別想著放箭,你應該知道的,今天你除非將我的神刀打碎,否則你就算是將我本人打成稀巴爛,我也會抄著刀子追著你砍,誰還不是靖靈衛出身了,你說是吧!”
郭端頭皮發麻,原本還想要先聲奪人的郭端,看向朱墩明顯有些驚懼,他不敢保證朱墩說的是真的,但也無法確定朱墩是在亂說。
畢竟這事是有先例,而且朱墩以前戲言自己學銳士將神凝聚在神刀之上,這刀就相當於另一個朱墩,而且相比於之前朱墩心有旁騖,現在朱墩是真的了無牽掛,外加畢老六的那番話,讓朱墩洗盡鉛華,認清了自己。
人生嘛,誰還沒有個死了,憋屈了這麼久,今天想通了,我就想看看我能不能干死你郭端。
“你現在離開,我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郭端微微後退,這個時候不能上前,雙方這個距離,朱墩玩命殺穿了,自己搞不好就死了。
“你覺得我會嗎?”朱墩笑了笑,但在他那布滿橫肉的臉上,這笑容意外的猙獰,直刀歸鞘,這是最後一步,朱墩本人的氣勢就像是從日中瞬息化作了夕陽,進入了垂暮。
“放箭!”郭端見此瞬間明白,果斷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