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這家牛羊不少的,如果真要買的話,我們帶的錢不夠的。”陳芸小聲的說道,“可如果要動用印的話,這種額度其實又太小了。”
陳曦的株野鄉侯印都是大額的款項,基本沒給這些十萬一張的票據上印過,雖說印上去也能用,但能不做還是不要做比較好。
“這就有些尷尬了,算了我做一張小的,看看他能不能多湊點。”陳曦笑著說道,“說起來這種一百萬錢的票據上加蓋株野鄉侯的印也很少了,尤其是統一之後。”
陳芸點了點頭,准備筆墨紙硯,填好內容之後,陳曦開始用印往上加蓋,很快一張價值百萬的票據就制作了出來。
“將額度記上,到時候回去還需要平賬,啊,真的是頭疼,回頭將這些牛羊掛靠到附近的牧場,讓他們給開個票據,等下一次送到冀州的時候一起送過去,我們在冀州鄴城那邊一領就可以了,還能小賺一筆。”陳曦笑了笑說道。
這種操作真要說的話,其實已經屬於違規操作了,算是夾帶私貨的一種方式,屬於官方一直打擊的方式,然而陳曦只是用以平賬,而不是占國家便宜的話,倒也無所謂了。
“可我記得北疆大牧場的價格其實比這些還低,如果這樣掛靠過去的話,從實際上講的話,應該是虧的吧。”陳芸食指按在唇邊若有所思的說道,畢竟是貼身侍女,能接觸到的東西遠比其他人多很多。
“如果從你那個角度講的話確實是如此,可實際上兩條價格線又不掛鉤,不會虧的了,實際上大型畜牧交易有很多其實都是官方後台的,價格並沒有比其他人低多少,都是平價,維持物價均衡也是社會職責之一。”陳曦笑的有些流氓的意思。
簡單來講就是本來能靠著規模化壓低這些畜牧業產出的物價,但陳曦卻讓物價維持在農區,半農區,半牧區畜牧業產出的物價,至於上面那個差價,那當然就是收割的利潤了。
當然陳曦的理由非常到位,這樣的價格可以保證農牧區百姓的生活不會被大型牧場衝垮,沒錯,就是這麼的貼心愛民,順帶還有一些種牛,種馬,種羊的補貼。
“是這樣嗎?”陳芸其實也弄不明白這裡面的區別,雖說經常陪著陳曦的她其實是能聽出來陳曦這話裡面的三分調侃的意思,更何況陳曦這次的笑聲充滿了別的意味。
“可家主,你現在的神色和笑容充滿了那種將別人賣掉,別人還替你數錢的歡樂之意。”陳芸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有些尷尬的說道。
“你啊。”陳曦擺了擺手,收斂了自己的笑容,那種做自己最愛做的事情,在強國的時候,還完成富民,更重要的是運用的方法還頗有些流氓,可惜沒人可以和自己分享這種調戲天下人的感覺。
“你覺得這邊和我們那邊集村並寨的寨子有什麼不同嗎?”陳曦笑著換了一個話題。
“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太過明顯的區別了。”陳芸回想了一下說道,這裡的百姓其實已經和漢民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是啊,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別了。”陳曦輕嘆道,“這些人也和我們那邊的百姓一樣,有依靠自己的勞動獲得美好生活生活的淳樸,也不乏那種普通人的狡黠,實際上他們都沒有什麼區別的。”
“也許他們曾經是烏桓人,鮮卑人,實際上到現在都是漢人了,他們沒有文字,沒有文明,學著漢話,種著牧草,養著牛羊,其實已經快變成農耕民族了。”陳曦帶著笑意說道,“教化確實是有用的,而且從某種角度講真的很有效,兩代人之後,他們的後代就會成為和中原百姓沒有任何區別的普通人。”
陳芸則是迷迷糊糊,自家家主給自己講這些干什麼,自己的意義難道不是給家主收拾一些筆墨紙硯,難道不是必要的時候給家主暖床,學的太高端了的話,真的沒意義。
“實際上之前對方說的話裡面,最讓我記憶深刻的其實是那句,要不是活不下去,誰和你們拼命。”陳曦喟然長嘆,這麼多年來,陳曦還真沒思考過為什麼北方胡人要和漢室拼命。
漢朝這種對外強硬到沒朋友的王朝又不是挫宋那種對外菜雞的王朝,如果說挫宋防守成功能有七成左右的勝率,那麼漢室自武帝之後,防守作戰失敗的恐怕都是個位數,其他時候多是打出去揍人。
這種情況下,北疆胡人到底多大心才會南下,要不是逼急的誰腦子有病,拼著百分之九十以上戰敗的可能去和漢室這種怪物拼命。
“實際上,仔細思考的話,除了匈奴,漢室北方的那些胡人,面對漢室其實都是挨打的對像,很多時候,一州刺史就足夠將他們追著往死了打,可就算如此,他們在沒有選擇的時候也只能南下。”陳曦唏噓不已的說道,“而他們之中的大多數,恐怕真得是沒選擇了。”
陳芸靜靜地傾聽著陳曦的敘述,對於陳曦的說法,她也有幾分認可,胡人如果真的能活下去,有幾個願意面對打不過的漢室?
“讓官方發聲,招北方胡人建設牧場,願意簽十年以上契約的,到時間之後,可以給與在北方定居的資格,下一代給於戶籍。”陳曦隔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總是這麼鬧騰也不是一回事啊,北方還是需要安定的,不行多建設幾個牧場也好啊。”
“是,家主。”陳芸點了點頭,代替陳曦開始描述北邊當前的情況,然後著重記述了陳曦的要求。
“到下一處驛站,就將這東西發回長安,讓那些人討論討論,北方怕是還有個幾十萬的胡人,就那麼放著不管,多多少少有些不近人情,雙管齊下吧,讓幽州刺史這邊出手,這麼抓俘虜太危險了。”陳曦扭頭對陳芸叮囑了幾句。
這可是小幾十萬胡人呢,可都是會養馬,養牛羊,而且要價不高的胡人,讓北邊這群人抓著去賣奴隸,怕是很多都被損耗掉了,還是用點靠譜的方式,又不是所有人都有野心。
“唔,告訴賈文和,讓他想想辦法,再讓研究天像的看看,今年北方會不會下大雪,這幾年北疆我罩著不少區域,該不會這群人都是靠著我的天賦活過這幾年的吧。”陳曦思慮了一會兒,准備用個靠譜的方式將北疆胡人逼出來。
而所謂的靠譜方式,當時大暴雪啊,一場大暴雪,北疆各個角落,哪怕是鑽在山溝溝的胡人,也得出來,除非他們想死,這樣到時候官軍往長城一立,這不瞬間就抓的七七八八了嗎?
“仔細想想的話,很有可能啊,你家家主我可能被這群非國民蹭了好幾年的精神天賦,不交稅也就罷了,現在涼州人和羌人都不交稅,可連國民都不是,還要占國民的便宜這可就太過分了。”陳曦非常不爽的說道,“今年我收攏收攏國營畜牧場,將他們回遷。”
實際上陳曦猜的並沒有任何的錯誤,北疆現在的那些胡人能熬過這些年的冬天全靠陳曦的精神天賦,陳曦在北疆開的國營大牧場,冬天的時候為了避免大暴雪將牧場覆蓋,就會主動庇護,而這種庇護並非不是非常精准,大個幾十公裡屬於非常正常的情況。
畢竟這種超大型的國營牧場圈地都圈的非常厲害,基本都是按照近百裡的草原圈的,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草原的優勢。
自然陳曦這種簡單粗暴的精神天賦使用方式,讓大雪災的時候,北疆的胡人有了一條不用南下的活路,雖說依舊活的很痛苦,但至少不需要埋在兩三米厚的冰雪之中,活活凍死。
這也是這幾年胡人迅速壯大的原因,甚至有不少的胡人頭目認為這是神明的賜福,覺得北疆的大牧場占了他們北方最好的地方,甚至占了他們神明本該給與他們的賜福。
只不過陳曦搞的這些國營大牧場可都是屬於那種有農牧一體化,帶有屯田兵和建設軍團的大型國企,那些認為漢室侵占了他們最好區域的胡人就算是嘴硬也要掂量掂量自身的戰鬥力。
加之冬天北疆的牧區確實是非常的寒冷,早早窩冬,牧場和胡人距離不過幾十裡,但雙方從來沒有過交流。
陳曦之前沒想明白,現在明白了,就有些不爽了,拿著我陳曦的好處,還找漢室的麻煩,我看你們今年是不想活了。
沒說的,內遷,將大牧場今年全部遷入到長城以南,十月之後停止對於北方天像的干涉,到時候最好再派點智者去加大暴雪,逼著胡人南下,一把解決問題。
“搞定,剩下的交給賈文和去潤色。”陳曦拍了拍手一臉得意的說道,抓俘虜,賣錢?這都是竊取了我陳曦好處的,讓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