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在天津趕上了盧郎中跟曹書吏,然後一起回了京,到了京城一行人先回戶部交差。
這次差事辦得不錯,楊侍郎很滿意。
清舒說道:“楊大人,我想請兩天假。”
“不用請假,你們這次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兩天再回來當差。”
冰天雪地趕路確實很累,得了兩天假四個人都很高興,說完事楊侍郎留下清舒讓盧郎中等人先回家。
清舒有些疑惑地問道:“楊大人,不知道還有什麼吩咐?”
“林大人,廣西清吏司員外郎宋缺因為嫉恨你指使人綁架符少爺。不過你別擔心,你府裡的人發現不對避開了沒讓他得逞。”
清舒長沉著臉說道:“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綁架我兒子?”
楊大人將原因說了,說完後道:“林大人,他的罪已經查實了,判處也已經下來了。”
宋缺被罷官,另外革除功名流放遼東。
聽到這個結果,清舒很冷靜地問道:“按照律法,宋缺這屬於謀害未遂不會判得這般重的,這個案子是誰判的?”
不管是哪個衙門判的,這樣判處結果都會讓人詬病,清舒希望這不是易安的手筆。
楊侍郎說道:“是皇帝御筆批的。”
皇帝金口玉言,哪怕大家都知道判得有些重也沒有吭聲,就連最愛找事的御史這次也都安安靜靜。
對孩子下手是大忌。這些當官的誰沒幾個仇人,要仇家都像宋缺似的對孩子下手,大家還不得都斷子絕孫。所以重判宋缺,大家也沒異議。
清舒聽完,雙手抱拳恭聲說道:“多謝楊大人告知。”
楊侍郎笑著說道:“不用謝我,說起來也是你府上能人輩出。好了,你快回家吧,兩個孩子知道你回來肯定會很高興。”
清舒道謝以後就趕緊回了家。
坐在馬車上,清舒一直催促道:“快點、再快點……”
紅姑瞧著她不對,問道:“夫人,怎麼了這是?”
“十天前福哥兒差點被人綁架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紅姑聽到綁匪沒得逞,心頭微松,轉而問道:“夫人,什麼人這般膽大妄為,竟再天子腳下做這種無恥的勾當。”
清舒沉著臉將事情說了下。
官員變動很頻繁,今天在這個位置上,明天可能就挪到其他地方去了。除了底層的,沒誰能一輩子呆在同個職位上不動的。
“已經被抓了,被革除了功名流放遼東。”
紅姑心情這才好一些:“只是流放便宜他了,竟能對個孩子下毒手,這樣狠毒的東西就該午門斬首。”
清舒搖頭道:“這個懲罰已經有些重了,不可能判處死刑的。”
她也恨不能這個宋缺死,但這個不能以個人感情為准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到哪條治哪條。
回到家裡看見大門緊閉,虎子跑上去敲門。
門房聽到蔣方飛的聲音,趕緊打開大門將人迎了進去:“夫人,咱家少爺差點被人綁架,先生擔心他們賊心不死摸到家裡來就讓我們閉門不出。”
清舒點了下頭道:“你們都辛苦了。”
走到主院外面,清舒就聽到一陣琅琅的讀書聲。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焦躁的情緒,一下被窈窈的聲音給緩和了下來。
芭蕉正端著一盆水,看到清舒歡喜不已:“夫人,你回來了。”
福哥兒的事一出傅苒就下令不准府中的人外出,這讓府裡的人都繃緊著神經。如今清舒回來了,芭蕉感覺找到了主心骨。
窈窈聽到芭蕉的叫聲,詩也不背了就想跑出去找清舒。好在香秀眼疾手快將她抱住:“姑娘,你得穿上外衣才能出去。”
屋裡有地暖,所以窈窈只穿了裡衣跟一件薄薄的小襖。外面冰天雪地的,穿這麼兩件出去肯定要受涼的。
“那你趕緊給我穿上啊!”
沒等她穿上外衣跟鬥篷,清舒就掀開厚厚的毛氈走了進來。
窈窈見了就撲上去:“娘……”
抱著窈窈,清舒坐在傅苒身邊說道:“老師,福哥兒的事我都知道了,這些日子讓你受累了。”
傅苒搖頭說道:“我累點倒不怕,就怕孩子們出事。”
因為擔心還有人要對福哥兒不利,傅苒這半個月連家都沒回了。
清舒笑著說道:“你別擔心,他們害不到福哥兒的。”
傅苒到現在還心有余悸,說道:“清舒,以後福哥兒出門還是多帶一些護衛。這次也幸虧雪娘正好跟福哥兒同坐一輛馬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清舒笑著問道:“趙娘子人呢?”
她在蘇州的時候收到了傅苒的信,知道了趙雪娘的事。不過她相信符景烯,倒也沒懷疑什麼。
傅苒說道:“她住在客房那呢!我本來是想讓她挪到主院的,可她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她。清舒啊,這趙娘子是個有真本事的人,等會你遇見了一定要對人家客客氣氣的。”
清舒有些疑惑地問道:“她是怎麼發現對方要對福兒不利的?”
傅苒將過程簡單說了下,說完後道:“有本事的人脾氣一般都比較傲,這個趙娘子脾氣有點大,除此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清舒點點頭道:“老師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福哥兒的喊聲。
看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清舒頓時安心了,這表明綁架的事並沒影響到他:“兩個多月沒見,我家福哥兒又長高了。”
窈窈趕緊說道:“娘,我也長高了、我也長高了。”
清舒故意板著臉說道:“窈窈你沒長高。是不是娘不在家,你沒有好好吃飯呢!”
窈窈急了,說道:“娘,我有好好吃飯的。”
傅苒笑眯眯地說道:“窈窈現在都是自己吃飯的。”
“真的?”
福哥兒立即給她證明,說道:“娘,窈窈現在確實是自己吃飯,每天都吃一碗飯的。”
清舒這才誇贊了她。
窈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聽到這歡快的笑聲,主院的丫鬟婆子繃著的那根弦都放松下來了。夫人回來了,再不用怕那等陰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