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簡府,清舒整個人還暈乎著。
一直回到家,清舒還是沒想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麼瞿先生會指點我畫藝?”
傅苒笑著解釋道:“是簡舒覺得你在繪畫上有天賦,所以就讓他指點下你。”
清舒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簡先生不是說我的畫沒有靈氣嗎?”
沒有靈氣匠氣太重,注定是走不遠的。聽到這麼多人評價她的畫,清舒就將這個當興趣閑了才畫。
傅苒笑著說道:“只要你認真跟瞿先生學,畫師還是沒問題的。”
“真的嗎?”
古往今來,能成為大畫師的又有幾個。所以,清舒並不存此奢望。能成為畫師,那也是極厲害的。
傅苒看她這樣,好笑道:“自然是真的。瞿先生雖畫不如從前,但畫技很高,見識也很廣。你只要認真跟她學,成為畫師應該不難的。”
清舒猶豫了下說道:“開春就要考試了,現在跟瞿先生學畫會不會影響考試?”
傅苒莞爾:“你連瞿圓圓不會的題目都做得出來,要金陵女學不收你,那是他們的損失。”
頓了下,傅苒又道;“你好好跟瞿先生學。學好了,將來入了女學也能很好地融入到同窗之中。”
這女學生經常舉辦詩會什麼的,要不想被排斥在外肯定也要去參加。作詩不行,若有其他擅長別人也能包容。可若是什麼都不會,肯定會被人輕視。就算別人不輕視,清舒身出這個環境也會自卑。
清舒想到王家那個五姑娘輕視的眼神,清舒心裡就不舒服。所以這次機會,她會好好把握。
“老師,簡先生真好。”
傅苒笑了下:“她也有私心的。女學之間也都存在競爭的,金陵女學這幾年都落後京都女學,簡舒她們都憋著一口氣想要掰回一局來。你若是在在繪畫方面小有所成,以後考文華堂就多了一分把握。”
清舒不由感嘆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傅苒笑罵道:“你總發什麼感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小老太太呢!”
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老成了。有時候面對她,傅苒總覺得是跟同齡人在打交道。
從這日開始清舒上午跟著傅苒上課,下午去簡府跟著瞿苟荀學畫畫。
瞿苟荀與簡舒說道:“可惜了,若這孩子能專心學畫說不准以後能有所大成。”
簡舒笑了下說道“這孩子的理想是考文華堂。若一心學畫,怕是很難考進文華堂。再者這孩子缺少靈氣,成為大畫師的概率微乎其微了。”
而這也是她讓瞿苟荀指點清舒,而不是收徒的原因。
瞿苟荀聞言笑問道:“那你說,這孩子能否考進文華堂?”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這孩子算學非常好,圓圓不會做的題她都做得出來。”
瞿圓圓可是在玄極一班的女學生,而且她的算學還不錯。
瞿苟荀這下真驚訝了:“這般厲害?”
簡舒笑道:“四書五經這些都倒背如流。聽傅苒說她還看了許多的書,有農書史書等正書,還有游記戲本等雜書。”
她是老師,她鼓勵學生多看書。只要不是談情說愛的話本書或者chun宮圖這類,其他書都可以看。多看書,擴寬知識面。
瞿苟荀笑了:“莫怪你對她這般上心,原來如此。”
“你知道就好,可別給我漏了口風啊!”
瞿苟荀微微一笑:“你們學堂裡的事,你看我什麼時候插過手?”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很多人想將自家女兒入金陵女學。考不進去就想走後門,簡舒是金陵女學的副山長。很多人找不著簡舒就找上了瞿苟荀。不過,瞿苟荀一律拒絕。
若是清舒知道簡舒對她寄予厚望,就不會有緊迫感了。
兩輛馬車在路上行馳,路過的人都不由駐足張望。也不知道是誰家,竟置辦這麼多的東西。
“砰、砰、砰……”
來喜正在屋內烤火,聽到敲門聲大聲道:“誰呀……”
外人應道:“我是祁府的管事,奉夫人之命送東西來。”
聽到是祁夫人送東西來,來喜趕緊出去開門。看著兩大車的東西,來喜歡喜道:“請進,快請進來。”
送東西的姓鐘,在祁府大家都稱他為老鐘頭。老鐘頭見到清舒,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姑娘安好。”
清舒點點頭道:“鐘叔,你先下去喝口熱湯暖暖身子。”
二十多口大箱子抬進了堂屋,清舒都有些傻眼:“這也太多了。”
老鐘頭笑著說道:“也沒多少,都是一些衣服。”
光新衣裳就十二套,冬天的衣裳都很厚占空間。另外,還做了兩間狐皮大氅跟兩間鬥篷。
祁夫人做事周全,也給傅然跟傅敬澤各做了一件大氅,至於衣服就沒有了。
老鐘頭將一個雕著海棠花的紅木匣子遞給清舒:“姑娘,這是夫人給你置辦的首飾,你看看喜不喜歡。”
這紅木匣子裡放著都是一些小孩子佩戴的金銀首飾,從發簪珠翠非常齊全。
清舒接了匣子道;“鐘叔,你回去跟姨婆說別再送這麼多東西來了。”
“老奴一定將話帶到。”
他也就以跑腿的,這話夫人聽不聽那就不是他能做主了。
老鐘頭指了下身邊一個穿戴齊整的丫頭說道:“姑娘,這丫鬟叫采夢,學過規矩人也算機靈。姑娘若是不嫌棄就留在身邊使喚,要姑娘不喜歡我就帶她回去。”
祁夫人也是聽聞清舒連個丫鬟都沒有,這才送了個人過來。
“不用,我已經買了個丫鬟。”
采夢一聽嚇得趕緊跪在地上磕頭:“求姑娘收下奴婢吧!”
若是被退回去夫人也不要她了,很可能就會淪為祁府雜役。雜役的日子很苦,哪有姑娘的貼身丫鬟這般體面與舒坦。
清舒正巧缺個使喚的丫鬟,聞言問道:“識字嗎?”
聽到采夢識字,清舒就將她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