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看著千面狐,有些奇怪地問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希望自己我做這個主事?”
千面狐沒隱瞞自己的想法,說道:“我不僅希望夫人做監管部的主事,還希望你能成為飛魚衛的統領。”
清舒看著她,不由笑了起來:“你還看真看得起我。”
千面狐說了自己的想法:“在世人眼中,我們飛魚衛的人都是凶神惡煞心狠手辣。可實際上,我們只針對那些貪官污吏並沒傷害到老百姓。名聲那般差,都是被那些當官的給毀壞的。”
清舒卻不這麼認為,她說道:“飛魚衛的名聲這般差是因為他們手段殘忍,被抓進去的人沒幾個能全須全尾地出來。貪官污吏落到這個下場是他們咎由自取,可其中也有許多是被污蔑陷害的。”
千面狐搖頭道:“夫人,其實說穿了飛魚衛只是坐在龍椅上那位手中的利器。皇帝是明君,這把利器指向的人的就是貪官污吏以及胡作非為的豪門權貴;皇帝是暴君,這把利器指向的就是不順從他的人。”
這話說到點子上,清舒沒有再爭辯了。
千面狐繼續說道:“當今聖上是明君,所以飛魚衛只針對那些違法亂紀的官員與權貴。”
清舒擺擺手說道:“你下去吧,我還得再考慮考慮。”
千面狐知道許多人都很排斥飛魚衛,所以對於清舒的態度也不意外。該說的她都說了,剩下的就得她自己想通了。
起身福了一禮,千面狐就下去了。
紅姑進來後看著清舒還是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夫人,到底什麼事讓你這般為難?”
清舒這回心情正不好,所以也不想說話。她進了書房寫了一封信,然後叫來了蔣方飛道:“讓柱子將這封信送到福州。”
“現在嗎?”
“對。”
拿了信蔣方飛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因為心裡有事清舒胃口不佳,午飯只吃了寥寥幾口。這在以前是絕沒有的事,紅姑擔心得不行。
躺床上也睡不著,清舒干脆爬起來去了書房練字。
放下毛筆,清舒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就碰到這種事呢!”
她不僅對飛魚衛很排斥,也沒有信心將這份差事辦好,另外也擔心得罪了人牽連家小。可不去的話她的仕途就此終結,好不容易奮鬥到今天給她的學生們做了個榜樣又打回原形,她有些不甘心。
實在靜不下心來,清舒就去花園走步了。
坐在小池旁邊看著裡面的魚兒游來游去,清舒不由自言自語道:“還是你們好,自由自在的。”
不像她,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正想著芭蕉過來道:“夫人,郡主過來了。”
回到主院看著正啃凍梨啃得歡快的小瑜,清舒笑著說道:“看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吃過呢?”
“這凍梨比我家的要甜。”
“怕是你餓了所以就覺得特別美味,你也吃一個。”
清舒沒胃口,搖頭道:“我不吃,你喜歡就多吃點。”
啃完一個梨小瑜洗了手,然後才問道:“你碰見什麼事了?不僅眉頭緊鎖連飯都吃不下了。”
清舒看了一眼紅姑,說道:“我說郡主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原來都是你的功勞啊!”
紅姑趕緊跪下告罪:“奴婢也是看夫人愁眉不展,想著夫人肯定是碰到難事了。有道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個商量的人總能找到辦法。”
清舒也沒責怪她,只是讓她下去。
小瑜坐到她旁邊忍不住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讓你這般為難。”
“皇上想讓我任飛魚衛監察部的主事,我不想去。可易安說這事皇上已經定下來了她幫著說了幾次都沒用。”
小瑜驚得不行,不過很快又釋然了。她祖母說有猜測卻不告訴她,還有飛魚衛另外三部的主事都定下來只有監察部的主事沒定下來,原來是這樣。
小瑜也沒瞞著她,說道:“我祖母應該早猜到了只是不願告訴我,我之前還納悶為何不與我說,現在我明白了。”
清舒也意外,朝中很少有事能逃得過大長公主的眼。
小瑜知道清舒的性子,說道:“你不想去飛魚衛對吧?”
“是,但這是皇帝的意思,不去不行。”
“那就辭官。”
“我要辭官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我之所以願意去戶部就是希望給大家做個榜樣讓更多的女子能入朝為官,這個願望都還沒達到。”
半途而廢的事她不會做的。
小瑜蹙著眉頭說道:“那怎麼辦?調令下來你要是不去,就等於是自動放棄。”
清舒沒說話。
小瑜想了下說道:“符景烯好像快回來了。等他回來趕緊懷一個,到時候以待產的名頭休假。懷孕加喂養怎麼也得兩年,皇上肯定得另外找人,到時候你再起復。”
清舒無語了,這麼想的都是這種主意。
小瑜思量了一會後說道:“要不你就拖,拖到符景烯回京。讓他去跟皇上說。他是你夫婿表明不願讓你去,說不准皇上就改變主意了。”
“肯定拖不到那個時候的,不過我已經讓人送信去福州。”
雖然送信去了福州,但清舒覺得可能等不到符景烯的回信就得到任命了。哎,也怪自個大意了,哪想得到皇上能給她弄這麼一出。
小瑜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干嘛你?實在不行你就消極怠工。皇上看你當差不認真說不准就會將你調走了。”
清舒卻是搖頭說道:“那不是屍位素餐嗎?我做不來。而且天下貪官污吏那麼多,坐在這個位置卻不干實事還不如辭了官專心辦女學。”
“那我沒撤了。”
清舒也沒指望她能想出好的法子來。當然,這事也沒法子的,連易安都不能改變皇帝的想法其他人更不行了。
小瑜看不得她這個樣子,笑著說道:“別想了,總皺眉頭很容易長皺紋的。咱們好久沒去福運樓吃飯了,今日咱們去那兒吃頓好的。”
清舒已經一年多沒去福運樓吃飯了,喜歡哪道菜直接打包回來吃,不過在酒樓吃與在家是感覺是不一樣的。
“行,我去換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