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書院的不少學生消息都很靈通,關振起跟張芾都是其中的一員。不過關振起自那日聽了符景烯的肺腑之言,在知道這事後一笑而過。符景烯為了林姑娘連命都不要,區區一個女官算什麼。不過張芾卻不知道,一得了消息就急慌慌地找了符景烯。
見到符景烯,他立即說道:“景烯,林姑娘要出任禮部主客清吏司的司務。”
看他著急上火的樣子,符景烯笑著說道:“這事我早知道了。”
張芾驚訝不已:“你早知道了?”
張芾說道:“寫信又如何,不過是走個過場,你反對了她不一樣接了這差事。”
符景烯很是詫異地看著他,說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反對而不是支持?”
“什麼?”張芾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竟然支持他?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這差事既清閑又體面而且錢也多,我們為什麼要拒絕?”
張芾急了,說道:“現在是討論體面俸祿的事嗎?林姑娘是個女子,她去禮部當差,到時候肯定要跟那些官員打交道。”
“然後呢?”
張芾看他錯愕地說道:“然後?林姑娘一個女子日日混跡在男人堆裡,你不覺得很不好嗎?”
何止是不好,簡直是大不好了。林姑娘長得那般漂亮,誰知道會不會打歪主意。
符景烯看了他一眼,說道:“有什麼不好的?就算談,那談的也都是正經事。難不成他們還敢打什麼歪主意?若是他們敢,不說我,長公主就繞不了他們了。”
也是因為有長公主這個靠山,不然他也不會同意此事的。
張芾問道:“男女七歲尚且不同席,她整日地跟那些官員同處一個屋檐之下,難道你心裡就不膈應嗎?”
符景烯忍不住搖搖頭說道:“沒想到你竟也如此的狹隘。女人當官怎麼了?若是當年始賢皇後沒有主政,你覺得這萬裡江山還會姓雲嗎?”
太祖皇帝會打仗這個無可爭議,不然不會被尊封為戰神,可他真不會治理江山。
“清舒不敢跟始賢皇後比,她只是當個小小的司務,怎麼你們就一副天地不容的態度呢?”
張芾苦笑道:“我這還不是為你好嗎?若此時傳揚出去外人肯定會笑話你。”
“只有心胸狹隘且無能的人,才總會抓著別人的事加以嘲諷。可最終顯得沒品沒德的是他們,不是我。”
張芾被說得啞口無言。
一直沒吭聲的關力勤說道:“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符景烯搖搖頭道:“我若是介意,也不會支持她接這個差事。我真覺得這差事很好,她去了禮部能有更多時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
文華堂的差事其實並不累,清舒還時常能回家。可因為要料理生意跟產業,所以也是忙得不行。
李南有些詫異,問道:“林姑娘喜歡做什麼事啊?”
“她喜歡練字,從三歲開始一直練到現在,她那一手字我看了自慚形穢。”
張芾三人有些不相信,說道:“你的字在我們一群人當中都算翹楚,林姑娘的字竟然比你的還好?景烯,你可別哄我。”
符景烯笑著道:“等下次回去我跟她討要一幅字讓你們開開眼。不過事先說明只能看不能碰,也別開口討要。”
哪怕開口討要了,他也不會給。
三人看著他這模樣,有些半信半疑:“行,那我們等著。”
正說著話,墨硯在外回稟道:“少爺,關二公子過來了。”
張芾三個人並不喜歡關振起,不過他們也不會狹隘地去干涉符景烯:“景烯,那我們先回去了。”
出了門,張芾三人跟關振起點點頭就出了院子。
在回書院的時候,李南問道:“力勤,景烯兄為什麼突然跟關振起走得那般近?”
關振起因為清高自傲加上嘴巴不饒人,在班裡人緣極差,像張芾跟關力勤等人都沒跟他打交道的。
因為出身好又自小一帆風順所以關振起在人情世故上面要差一些,他剛入學堂的時候發現有些學生故意聯合起來排斥他。後來發現那些排斥他的人基本都是書香門第家的子弟,他就只跟出身勛貴家的子弟玩。而這些勛貴之家的哥兒,那脾氣都不是好的。久而久之,一般人對他們這群人都避之不及。
張芾說道:“他跟孝和縣主娘定親了,孝和縣主與林姑娘關系親如姐妹。自然而然,兩人也就走得很近了。”
關力勤自詡消息靈通,聽到這話立即反駁:“怎麼可能,這事我聽都沒聽說過。”
若是兩家真定親,不可能一點口風都不漏的。
張芾笑了下說道:“千真萬確。不過怕影響明年的會試所以兩家只是交換了信物,至於定親禮准備在會試後舉辦。”
關力勤詫異了,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張芾笑著道:“你忘了,我有個表姐就是嫁進的關家。”
他表姐嫁的是臨安侯府旁支,知道得自然要多一些。
其實不僅關家親近的人知道,就是封家那邊的親戚都知道了此事。畢竟兩家有了約定,自要對親朋好友說明白,這樣別人也不用再幫著介紹對像了。
封小瑜其實知道,只是到底沒過明路所以就不願主動送東西。
關力勤不由感慨地說道:“沒想到符兄竟跟關振起竟然成了連襟。”
李南側目:“你這話說錯了吧?林姑娘跟封姑娘是親如姐妹,又不是真的是姐妹。”
關力勤嘖嘖道:“你怎麼也這般狹隘呢?並不一定有血緣關系就牢靠。像她們這種感情,比親姐妹還要深。”
張芾點頭道:“這話說得很對。孝和縣主對封家二姑娘就很冷淡,哪怕封二姑娘在湘王府被欺負她都從不去探望。相反林姑娘一有事,縣主就跑前跑後幫忙。不過孝和縣主遭遇退親,林姑娘也請假陪在身邊。”
這樣的感情,外人看著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