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臉的糾結,樂文說道:“你好好考量,明早給我們答復。”
說完這話,他就回屋溫書了。
林承志端了火盆進屋時,見文哥兒在聚精會神地看書。
看他這般認真,林承志心裡既欣慰又有些不是滋味。
將火盆放到樂文旁邊,林承志說道:“文哥兒,咱們談談你姐的事。”
樂文將書放下問道:“爹,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不近人情?”
林承志搖頭說道:“沒有,我知道你是為這個家好。你姐不是住三五天,而且她也不是一個人,時間長了你大嫂肯定有意見。”
文哥兒嗯了一聲上說道:“爹,我知道你跟娘心疼她。”
林承志嘆了一口氣,說道:“文哥兒,不管如何她都是你姐姐。她現在有是這個樣子,你讓著她一些吧!”
樂文聽到這話不由看向他,說道:“爹,當初大伯出事的時候你也曾對二姐說過類似的話。”
說到這裡,他臉上有些陰郁:“大伯沒養過二姐一日,也從沒關心在意過她,而他卻還仗著父親的身份三翻四次為難算計二姐。然後他一出事,二姐沒找人給他開脫眾人都指責她心狠,想想我都覺得荒謬。”
林樂文臉色微變:“文哥兒,我現在是在跟你說你三姐的事。”
林承鈺一事他心裡其實是有埋怨清舒,眼睜睜看著親爹被流放實在是冷情了一些。
樂文冷著臉說道:“爹,兩件事的本質都是一樣的。三姐是你跟娘的女兒,你們想怎麼疼她都行,但你們沒有權利要求我跟大哥必須如你們一樣待她。”
林承志有些難受地說道:“我知道這樣讓你跟樂瑋受委屈。但你姐這性子,若是沒人護著肯定會讓人將骨頭渣都吞掉的。”
“既知道她性子不討喜更應該壓著她,而不是一味地縱容。”
頓了下,樂文說起一件事:“四姐比較隨性,京都女學畢業後在家無事經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然後逛街玩樂。二姐見了就逼著她去私塾當女先生。其實私塾錢很少,一個月賺的還不夠車馬錢。可是二姐卻一定要四姐去教書,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樂文說道:“二姐說一直呆在後宅不僅思想會變得狹隘,人也會變得短視。只有走出去跟外面的人接觸,才會越來越好。”
“爹,其實四姐的天賦還沒三姐好,她能有今日都是因為二姐狠得下心教。若是當初你們能像二姐那般逼三姐,她肯定能考中平洲女學,那她今日就是另外一番模樣了。”
若是如蝶考中了平洲女學,肯定不會頂給萬翰采的。
林承志沉默了。
“爹,以前的事再說也沒意義了,但是以後再不能縱著她了。不然的話不僅會害了她,還會毀了圓姐兒跟森哥兒。”
林承志明白過來,說道:“你剛才說那番話是為了壓住你三姐?”
樂文說道:“我要也跟你與娘一樣什麼都順著她,她以後還不得在家作威作福了。大嫂性情是寬厚,但也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包子。要她真這樣,你們再沒原則的偏袒她,這個家遲早是要散的。”
林承志非常羞愧。虧得他還是一家之長,還沒小兒子看得通透。
其實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因為他疼愛如蝶有些事不願去想。而樂文不一樣,他對如蝶沒有感情。
樂文說道:“爹,三姐手頭應該還有錢吧?可以的話你還是幫她置兩間屋,租出去每個月也有幾百文錢進賬。”
還有的話沒說。若是將來跟大嫂合不來,到時候搬出去也方便。
林承志點頭道:“這事我會跟她商議的。阿文,以後你要對你姐有什麼想法告訴我,我去說她。”
怕他誤會,林樂文解釋道:“你以後是要走仕途的人,爹不希望因為這事影響你的名聲。”
對和離在家的胞姐太苛刻,傳揚出去別人都會覺得他心胸狹小不容忍人。
林樂文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但他還是答應了。
如蝶經過一夜的考慮還是決定留在家裡。畢竟住在這兒,母子三人的吃用都不用掏錢。她手裡就剩三百多兩銀子,真揮霍不起了。
林承志說道:“你今天休息下,明日開始去鋪子裡幫忙。”
這件事解決了樂文就回了書院,不過當日晚上他又去了符府。
清舒聽到他說如蝶和離了,不由問道:“萬翰采現在還沒考中進士,為何會突然跟如蝶和離?”
“他說兩次都沒考中是三姐克的他。”
“這個理由你信?”
樂文頓了下說道:“蔡方與他說只要他與三姐和離了,就將妹妹嫁給他。萬翰采信了他的話,回家就給三姐寫了和離書。”
樂文苦笑一聲,果然是瞞不住二姐:“是我讓蔡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萬翰采跟三姐和離。”
“為何要這麼做?”
“二姐,萬翰采將圓姐兒打得耳鼻出血都不管,然後到現在也沒來家裡探望過孩子。這樣無情無義的男人,我是再不想與他有瓜葛的。”
“說實話。”
樂文知道哄不過清舒,沉默了下還是說了實話:“若是她不跟萬翰采和離遲早是要拖累家裡的。她不願和離,那我只能從萬翰采那著手了。”
清舒說道:“那你想過,若是萬翰采知道上當受騙回頭再來找如蝶,而如蝶願意與他重歸於好你當如何?”
這種情況樂文也想過,他說道:“若她執迷不悟,那我不會再讓爹娘管她了。”
“那你們都不管了,到時她被萬翰采打死了呢?”
樂文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清舒搖了搖頭,到底年歲小想事不周全:“你爹娘自小就疼愛如蝶,所以哪怕知道她性子被帶歪了也再三容忍。要因為你的緣故害得如蝶丟了性命,他們將來肯定會怨你的,你願意承受這個後果?”
她並不是危言聳聽,萬翰采連親生女兒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如蝶的死活更不會在意了。而如蝶自己不願跳出來,誰幫都沒用。
樂文怔住了,問道:“二姐,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清舒說道:“蔡方知道是你讓他這麼做的嗎?”
樂文搖頭說道:“我沒露面。”
“中人靠得住?”
樂文點頭說道:“我找的那人信譽很好,從不出賣主顧。”
清舒嗯了一聲道:“那這件事到此為止。至於如蝶跟萬翰采要如何你不要再插手,交給你爹娘他們去處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