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書庫 現代言情 貴女重生之閑王忙入贅

第046章 開始人質的生活

  

  蘇涼聞言,臉上神情愈發沉了下來。他仔細回想起方才進入溶月營帳的瞬間,果然如樓小鳶所說的那樣,有一股淡得幾乎很難主意到的迷香的味道。

  “這麼說,明珠妹妹是有人擄走了?”想到這裡,蘇涼不禁驚呼出聲。

  蕭煜從方才起就一直面色沉郁沒有說話,聽到這裡卻霍然抬了眼眸,聲音急切而冰冷,“羅文遠現在在哪裡?!”

  他寒如隆冬的目光射向顧長歌。

  顧長歌怔了怔,突然反應過來,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驚呼道,“內奸是他?!”

  蕭煜點頭,面色愈發冰冷起來,又將方才的話問了一遍,“羅文遠在哪裡?!有沒有同將軍一道攻城?”

  “他上次鷹嘴峽一役受了輕傷還未好,這次將軍便讓他待在營中休息,沒有讓他領兵。”顧長歌想了想,急急道。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不可思議地長大了嘴,所有的猜測都拼湊到了一塊,形成了一塊完整的拼圖。

  將軍懷疑羅文遠有嫌疑,但在找到確鑿證據前又不想打草驚蛇,於是借口他身上傷未好把他留了下來,就是為了防止他在攻城之役中從中作梗,同赤狄裡應外合!

  “前頭帶路。”腦中的猜測一閃而過,便聽到蕭煜冰冷中帶了一絲焦急的聲音響起。

  顧長歌忙回了神,急急帶著大家朝羅文遠的營帳走去。

  沒走多久便到了,營帳門口站著兩個執勤的士兵,看上去並沒有沒什麼異樣。

  “顧校尉。”見到顧長歌一行人過來,兩人忙行禮。

  “羅副將在裡面嗎?”

  “在。”一人答道,“羅副將一直在裡頭歇息,沒有出來過。”

  顧長歌微微松了口氣,挑簾進了去,蕭煜緊跟其後。

  天色已完全暗下來了,營帳裡卻並未點燈,黑漆漆一片看不真切。

  “羅副將,是我,顧長歌。”顧長歌小聲開口道,屏住呼吸四處觀察著。

  突然有火折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帳中響起,他警惕地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卻原來是蕭煜將營中的燭台給點亮了。

  顧長歌四下環顧一圈,臉色沉了下來。

  “沒人!”

  床榻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看上去並不像有人方才在這裡歇息過的樣子。

  蕭煜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發冷起來,他走到營帳角落一口大箱子前,伸手掀了開來,裡頭只有幾件尋常的衣物,也疊得頗為整齊。

  蕭煜翻了翻,從最下面扯出一件夜行衣來。

  “怎麼了蕭煜?可是發現什麼了?”

  蕭煜的目光落在夜行衣的下擺處,那裡,正缺了一塊布料,似乎被什麼勾住扯掉了一般。

  他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這缺口的形狀,同上次他和溶月在林中那顆雪松上找到的布料碎片完全一樣。

  羅文遠,果然是內奸!

  可是,他劫走阿蕪做什麼?

  蕭煜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轉向顧長歌,“顧校尉,阿蕪十有*是被羅文遠帶走了,他們應該還沒走遠,煩請你派人四下搜索一番。”

  “好。”顧長歌也是焦急萬分,趕忙下去安排了,沈慕辰也心急火燎,一刻也待不住,遂跟著去了。

  蕭煜鑽出營外,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中閃閃爍爍的星辰,因為是在野外,這些星辰顯得格外明亮。

  他面色沉郁朝向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蘇涼見蕭煜突然停了下來,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樣,只得小聲道,“蕭煜,有什麼需要我和小鳶幫忙的地方嗎?我們也可以去找明珠妹妹。”

  “不用,你們對地形不熟,此事交給顧長歌安排就好了。”蕭煜冷然道。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蘇涼一時也有些亂了分寸,來回踱著步不知該如何是好。

  “等。”蕭煜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等什麼?”蘇涼愈發狐疑起來,問詢的目光看向蕭煜,卻發現他並未看自己,只用那雙深如寒潭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頭頂漆黑的蒼穹,面色蒼涼和沉郁。

  蘇涼他們並沒有等多久,過了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一身黑衣的亦風和亦寒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王爺。”

  “郡主被赤狄奸細羅文遠帶走了,通知下去,出動涼州所有的暗哨,務必找到郡主的下落。”

  郡主失蹤了?兩人吃驚不小。

  “亦風,你速去安排此事。”又看向亦寒,“怎樣?赤狄國內又是什麼動靜?”

  “啟稟王爺,赤狄平帝最近病情突然加重,陷入昏迷,聽我們的人說,他在昏迷前曾下了密詔召赤狄太子回京。”亦寒掩下心中的震驚之意,沉聲道。

  卿彥?!

  蕭煜眼中露出一抹涼薄的神情,又問道,“赤狄可有增派援軍過來?”

  亦寒搖頭,“不曾。平帝還未來得及選定帶兵人選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如今赤狄朝中群龍無首,高氏一族有死灰復燃的跡像。”

  “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幫忙吧。”

  亦寒抱拳應下,又隱入了茫茫夜色中。

  “蕭煜,這到底怎麼回事?”蘇涼在一旁聽著,一頭霧水,絲毫沒弄清這其中有什麼關系。

  蕭煜一邊抬腳朝自己的營帳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清冷解釋道,“鷹嘴峽一役,赤狄軍損失慘重,如今大齊軍隊突然發動進攻,赤狄自然無法抵擋。本想著撐到援軍到來,赤狄平帝卻在這個時候陷入昏迷,卿彥必須回朝。卿彥一走,赤狄群龍無首,又等不到援軍,閬中怕是很快就要被攻下了。”他面上神情如覆冰,一字一頓的說來似乎不帶任何情感,然而一雙墨瞳中卻全是陰霾。

  “這跟劫走明珠妹妹有何關系?”蘇涼仍是不解。

  “如今赤狄朝中不穩,定然不會很快增派援軍過來,而卿彥繼位,又要清理朝中反對的聲音,怎麼著也不會是一兩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我們的進攻卻並不會停止,也就是說,剩下的五郡很快便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你是說……”蘇涼瞪大了雙眼,“赤狄想劫走溶月做人質?!”

  “嗯。”蕭煜低低應了一聲。

  這是最壞的可能,卻也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沉默一瞬,他冷然開口,“我要去救回阿蕪,這裡就拜托你們了。”

  “怎麼救?”蘇涼也是心急如焚。

  “我已經出動了暗影閣所有的人去探尋阿蕪的下落,應該很快便會有消息了。”

  “我也去。”蘇涼急道。

  蕭煜停下腳步,轉過頭深深看他一眼,沒有立刻出聲。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的好,何況,你總有用得著我醫毒之術的地方。”見她看過來,蘇涼忙道。

  蕭煜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趕緊回去把該帶的東西整理好,隨時准備出發。”

  “我……我也想去。”樓小鳶在一旁怯怯道。

  蕭煜瞟她一眼,目光柔和了一分,“我們此行十分危險,樓姑娘不懂武功,還是待在營中較為安全。”

  “可是……”樓小鳶眼神一黯,還想說些什麼。

  “小鳶。”蘇涼打斷她的話,“你沒有武功,跟過去我們還得分心照看你。所以你就待在這裡等我們的消息吧,呂太醫那裡應該有很多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有困難的地方去找顧校尉,他會幫你的。”

  樓小鳶雖然也很想親自去找溶月,但蘇涼說得十分在理,她貿然跟過去只會拖累他們,還不如待在營中干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點,樓小鳶點點頭,“我去看看有我那裡還有沒有什麼藥粉毒粉你們路上用得著的,你們帶上,也許會有用的。”

  幾人說定,約定一盞茶後在蕭煜的營帳出彙合。

  蕭煜並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只從行李最底部抽出了一把軟劍纏在了腰間。

  當今天下最出名的兩把劍,一曰流雲,一喚墨殤。

  這兩把劍均出自很多年前鑄劍名家軒轅宗之手,是其生平最得意的兩大傑作。後天下動蕩,流雲和墨殤流入江湖,幾經輾轉,最後不知落入何人之手。

  流雲劍為軟劍,劍身薄如蟬翼,輕柔無比,劍走如風動流雲,輕柔如水的劍跡中卻可以迸射出強大劍氣。其特點在於剛柔並濟,劍過巨石可不留劍痕,而巨石驟然間一分為二。

  墨殤劍乃異金打造,鋒利非凡。劍身為黑色,造型古樸,箭上並未刻繪任何花紋飾物。劍身寬闊且厚重,揮舞時有劈山裂地之勢。

  而蕭煜手中的這把劍,便是流雲。沒有人知道流雲現在在他的手裡,就如沒有人知道墨殤的下落一般。

  亦寒和亦風很快便回來了。

  “啟稟王爺,在東南方向五裡處發現了車轍的痕跡,車轍印不深,馬車上應該並未負重,大概剛好是一男一女的重量。看馬蹄印,拉車的應該是兩匹良馬,日行千裡,速度頗快。”

  “派人繼續盯著,你們倆跟我出發。”

  幾人剛想出營帳,帳外卻匆匆走進來一臉郁色的顧長歌,“王爺,放遠幾裡地都搜遍了,並未有人發現溶月的蹤跡。”他一臉懊惱,抬頭正好看到蕭煜這准備出門的架勢,不由一怔。

  “王爺要去哪裡?”

  “我派去的人在東南方向五裡處發現了馬車的痕跡,應該就是羅文遠和阿蕪了,我和蘇涼追上去,樓姑娘就拜托你照看了。另外,沈公子那裡也煩請代為說一聲。”

  不等顧長歌回答,又接著問道,“軍中可有良馬?讓人替我們准備四匹。”

  顧長歌心中雖有萬千話語想要問,卻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先吩咐人牽了馬過來。

  “王爺,你就准備這樣孤身前去救溶月?”

  “情況緊急,我們拖得越久,阿蕪便越危險。待沈將軍得勝歸來,請轉告他,我一定會把阿蕪平安帶回來。”

  說完這話,賬外響起了駿馬的嘶鳴聲。

  來不及多說,蕭煜大步跨出了營外,飛身上馬,身後蘇涼和亦風亦寒也跟著上了馬。

  “顧校尉,告辭!”說罷,一揚馬鞭,飛馳而去。

  顧長歌怔怔地看著他們縱馬而去的身影,心中漫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之意,只是很快便被先前焦急的心情所取代。他定定看了一瞬,轉身朝大營走去。

  *

  啟聖三十七年二月初十,繼鷹嘴峽大捷之後,大齊前線再度傳來捷報,大齊軍隊在主帥沈司黎的帶領下,成功拿下先前久攻不下的閬中縣,赤狄軍被迫退守宜陽。

  至此,雲州十三郡,已有八郡落入大齊的掌控之中。

  閬中城破,大齊軍浩浩蕩蕩進入城中。

  赤狄軍見情形不退,早已撤退,城中只剩普通百姓,並無任何赤狄軍隊的身影,只有閬中縣令率領一縣官員在縣衙等候,親自將官印交出,等待大齊的接管。

  定遠侯派士兵在赤狄太子卿彥先前下榻的縣衙中仔細搜索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麼,正要松口氣時,門外卻有人來報。

  “什麼事?”

  來人恭恭敬敬將一封信呈了上來,“將軍,這是在赤狄太子先前住的房中搜到的,似乎是寫給您的。”

  定遠侯臉色沉郁,接過士兵手中的信封,示意他先下去。

  待士兵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定遠侯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信封。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紙制成,上面寫著“沈司黎親啟”五個大字,除此之外並無任何其他的異樣。

  定遠侯猶疑片刻,拆開了信封。

  信封裡只有薄薄一張信紙,定遠侯狐疑地看完,臉色神色卻大變,拿著信紙的手止不住顫抖起來。他費力好大勁才平靜下來,頹然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目光再一次落在那信紙上清晰的字跡上。

  他的眼神定格在“明珠郡主”四字上,久久挪不開目光,心中早已掀起驚天駭浪。

  怎麼會?阿蕪怎麼會被羅文遠擄走?!

  不對,一定是赤狄賊子可以擾亂他的心神,他不相信,羅文遠被自己的人看著,怎麼可以輕易帶離開大營,還帶走了阿蕪?

  定遠侯心中亂得很,草草寫了封信,讓人傳回去給顧長歌。

  他要知道最真實的情況!

  然而顧長歌的回信還未等到,沈慕辰的信卻到了。

  一目十行看完沈慕辰的來信,定遠侯心不住地往下沉,似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海之中。

  阿蕪居然真的……居然真的被羅文遠那個混蛋帶走了!

  定遠侯懊惱萬分,為何自己明知道羅文遠有鬼,明知道他知道阿蕪的身份還把他留在軍營中?為什麼自己不讓人好生看管著他?為什麼自己不多派些人保護阿蕪?

  他腦中閃過無數個為什麼,腦中一會浮現出阿蕪臨行時的笑臉,一會閃現出卿彥信上所寫的話。直到有人進來彙報情況,他才回了神。

  “什麼事?”定遠侯沙啞著聲音道。

  

  “嗯,你下去安排吧。”

  窗外開始飄起紛紛揚揚的雪,定遠侯的身影襯著窗外模糊不清的雪色,愈發顯得蕭瑟落寞起來。

  *

  腦中昏昏沉沉的,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怎麼用力也睜不開。

  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身下的床榻有些硌人,而且,還時不時有些顛簸。

  不對,她不是在營中休息麼,為何身下這觸感,卻這麼像在馬車上?

  溶月腦中一激靈,漸漸恢復了清明。

  她費了好大力氣睜開了雙眼,四下一環顧,一顆心沉到了底。

  這分明是在一輛樸實的馬車上!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溶月嘗試著動了動手指,卻發現身上綿軟得很,怎麼也抬不起來。

  自己被人嚇了藥?!

  是了,腦海中回想起快要睡著時鼻端飄來的那若有似無的香味,沒想到千防萬防,又敗在了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上。

  溶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費力朝車簾外看去,朦朦朧朧中只見到一個人的身影,瞧著似乎有些熟悉。

  溶月眼眸一眯,突然睜大了雙眼。

  羅文遠!車外那人是羅文遠!他果然是奸細!

  溶月氣得渾身發起抖來,爹爹分明待羅文遠不薄,他為何要背叛他?!再說,他把自己抓來有什麼用?!

  心中思緒紛雜,一時覺得頭痛得很。

  溶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動了動手腳,發現似乎恢復了一些知覺。她不敢大幅度的動作,怕車外的羅文遠聽到了動靜,只得暗中活動著手腕。

  窗外天光熹微,似乎正是清晨的時候了。

  她是昨晚陷入昏迷的,這麼說,從她昨晚被擄走開始,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其他人這會一定都發現了自己失蹤的情況,蕭煜知道羅文遠是內奸,應該很快會懷疑到他身上來的。

  只是,溶月沒有把握蕭煜他們到底能不能這麼快找到自己,為今之計,只能先靠自己了。

  她又動了動手腕,發現較之先前好了不少。深吸一口氣,暗暗運起內力來。

  雖然效果很微弱,但溶月已經能感到血液在身體裡流通的感覺了。她吐出一口濁氣,繼續運了一會,這才覺得身體漸漸恢復知覺。

  對了,她記得昨晚是和衣而睡的,那自己的鞭子應該還在身上?

  她手摸上腰間,果然摸到了硬邦邦的鞭頭。

  到了涼州,她的鞭子還未亮出來過,所以羅文遠不知道她身上藏了這種東西也是自然。

  溶月剛待松口氣,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眼前一亮,羅文遠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溶月慌忙閉上眼睛,手指已經來不及收回去了,只得僵硬地放在腰間,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羅文遠看出什麼端倪來。

  好在羅文遠似乎並未發現她姿勢的改變,只愣愣地看了她一眼,良久,嘆一口氣,低低說了句,“對不起。”又躬身鑽了出去。

  對不起?!

  溶月冷哼,他既已做下這等背叛爹的事,現在再來說對不起又有何用?

  不過話又說回來,羅文遠擄了自己做什麼?

  難道……赤狄要用自己做人質威脅爹?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背上不禁冒出涔涔冷汗來。

  到時候一邊是國家,一邊是女兒,爹該如何抉擇?!

  不行,她不能讓爹面臨這種兩難的抉擇,一定要在到達赤狄都城前從羅文遠手中逃出去。

  也不知道蕭煜他們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蹤跡,不管怎樣,自然是能拖一時是一時,盡量給蕭煜他們爭取時間。

  溶月皺著眉頭想了一回。

  從方才羅文遠那聲“對不起”來看,他應該是對自己和爹心存愧疚的,說不定,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這種愧疚感。

  在心中粗粗地過了一遍想好的計劃,溶月深吸一口氣,裝作剛睡醒的樣子發出了一聲響動。

  簾外羅文遠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一瞬。

  溶月偷瞄一眼,又輕輕哼了一聲。

  這一次,羅文遠聽清楚了,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下一秒,羅文遠的臉龐又出現在溶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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