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重親自隨行的押送大軍一路星夜兼程的向著見瀧原進發,作為他對手的那幾人都不能完全猜透他下一步要怎麼做,但有些必須會表現出來而且顯而易見的事情是隱藏不住的。
能夠想到和怎麼去做是不一樣的,岳重顯然也不想讓他們這麼輕易就限制了自己,所以自衛隊的鋼鐵洪流一路所向任何試圖靠近的東西在警告無效後就會遭到無差別的打擊,不管是行人車輛無人機還是飛禽走獸什麼的,軍隊所過之處雖說不上赤地千裡但也惹得雞飛狗跳,路途上臨近的幾個村子裡的村民都被提前告知後趕出家去避讓。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真沒什麼能夠阻擋岳重的行程,他們能想到的辦法只能是在岳重到見瀧原城郊後至裁判所的那一段路。
東京都全面戒嚴也沒有讓軍隊參與進去,它們只是在城外進行戒嚴,雖然行軍的過程很凶惡可終究沒有突破讓軍隊進城這一條底線,岳重本身是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不過他認為軍隊全副武裝的進城後整個事件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也更有可能引起其他的動亂來,在自己能夠完全掌控的見瀧原市中便沒有那個必要。
和其他士兵一晚上沒有合眼不同,岳重站在坦克觀測窗那裡一陣後實在有些受不了冷風就鑽回狹小的空間裡睡覺了,為了能更寬敞點他還把綠澤秀夫給趕了出來,這讓綠澤秀夫代替他在觀測窗那裡吹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岳重一睜眼就看到綠澤秀夫掛著鼻涕泡且一臉的青色,便打趣著說道:“這點風就把你吹成這個樣子了?當年那個駕駛摩托車在盤山公路上飛馳的車神身體差到這個地步了啊。”
綠澤秀夫實在不懂大事將至的時候岳重是哪裡來的心情說這些沒營養的廢話,也許這也是自己和他的差距吧,岳重面臨任何事情都能如此的從容,反之自己還遠遠做不到。
他沒有回答岳重的調侃,岳重卻沒打算就放過他:“想什麼呢,是因為七海八千代還沒有出現?或者說在分析自己和我的差距在哪裡,以後好有進步的方向爭取在我死之前贏一次?”
被看穿了心思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綠澤秀夫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他的內心裡卻做不到如此的淡定,岳重不提七海八千代還好,他至少能夠暫時麻痹著自己不去想她,現在聽到了她的名字就不得不去想了。
“事情經歷多了有的小場面就不會放在心上了,現在我再拿出五千萬放在你面前,你還會有心動的感覺嗎?”岳重拍了拍綠澤秀夫的肩膀道,“站了一晚上進去眯一會吧。”
“不用,我還想看著她會不會來。”綠澤秀夫遲疑片刻後還是搖搖頭道。
岳重眯著眼睛看了看手機上的自動化地圖,見瀧原距離他的位置已然不遠:“年輕人就是好啊,對什麼都有激情精力也不錯,那你就慢慢等吧,直到你死心為止。”
“心死會是種什麼樣的感受?”綠澤秀夫期待卻也有些畏懼的問道。
“不會好受,但只要人不死就還有可能。”
對岳重的話綠澤秀夫還是似懂非懂的,以前他覺得岳重是一定很恨自己,所以這次自己落在他手裡後他才設局來破壞自己與七海八千代的關系,可仔細想想他若是真的恨自己的話就不會有耐心和自己說這麼多話,字裡行間更不缺少教導自己的意思。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呢?對自己奇怪的態度也不像是有恨意的,或許對他而言任何人都只是有自己思想卻能夠被利用的棋子,還沒有幾個人能有資格被岳重所記恨上吧?
見瀧原市越來越近,遠遠已經可以看到了大致的輪廓,還有市區邊緣那棟代表性的三角狀大樓了,那裡同樣也是綠澤秀夫的產業之一不過現在被曉美家臨時接管,綠澤秀夫就更不知道見瀧原變成什麼樣了。
距離見瀧原市三公裡左右,浩浩蕩蕩的裝甲部隊終於停下了他們的行軍,負責這次軍事行動的上校與裁判所的司法警察進行了交接後,岳重和綠澤秀夫也不得不離開乘坐的坦克換乘著裁判所的公務車。
綠澤秀夫依舊沒能夠等到七海八千代的到來,因為在七海八千代的行動選項中根本就沒有從岳重手中救出綠澤秀夫這一項,七海八千代不會知道綠澤秀夫在岳重手裡沒有事,但她沒有因為綠澤秀夫的背叛行為而進行報復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在自顧不暇的時候有心思來“救”他?
一開始想像到自己會被七海八千代給拋棄掉,綠澤秀夫心中是充滿了忐忑和惶恐的,那種感覺仿佛被世界所遺棄般的茫然無助和悲哀連靈魂都能夠被放逐,抱著千萬分之一的一線希望得見七海八千代的出現是他心中最大的奢望,可跟在岳重身邊的這段時間讓綠澤秀夫逐漸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她沒有想像的那麼在乎自己,而自己或許也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愛她,彼此若沒有誰先有能夠讓對方永世難忘的感動,彼此的羈絆便只是個美麗卻脆弱的幻想罷了,岳重和曉美焰那樣的故事不可能再復制,和曉美焰一樣封閉了內心的女孩會有一些,但能夠和她一樣有莫大的勇氣與無可比擬之恆心的卻只有她,像岳重那樣本身聰慧過人卻能傻到為一人一笑永遠不計代價去孤注一擲的人也不會多。
聰慧是需要閱歷與見識來積澱的,可一個人成熟了以後就沒辦法什麼都不顧的只做一件事了,換做如今的岳重也已經做不到那一步,初到見瀧原之時的他無疑是他最好的時刻。
“見瀧原到了,先去裁判所處理嫌疑犯的事情還是先回家一趟,小晴一晚上沒見到自己肯定等著急了,她該不會一夜沒睡吧?”回到了見瀧原的岳重心裡的柔軟也多了起來,正當他腦子裡升出這樣一個念頭時,那些來阻止他的人始終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