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光明教廷解釋的理由,李小北早就准備了許多許多。
現階段光明教廷正面臨著其他六個教派的圍攻,在這樣關鍵的時期裡作為引領了人類文明負重前行的聖女不能待在安逸的後方看著前線虔誠的信徒們浴血奮戰,他們這樣的人物從蠻荒時代就一直是站在抗爭前沿的旗幟,現在時過境遷也不能改了初衷。
科學神教作為科技與宗教的結合體,信仰與虔誠的加成理所當然會對戰鬥人員與戰鬥兵器起到不小的增幅作用,光明教廷在沒有掌握致勝的關鍵技術前依靠聖女聚攏虔誠也是幫助軍隊提升戰鬥力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而敵軍在知曉自己面對的敵人裡有聖女的存在自然會受到相應的削弱,這是作為聖女在存在價值中的戰略價值。
六大教派都肯定了聖女的身份,這是他們能夠對教徒與信徒們解釋,使得彼此之間拋下成見與異端容忍而並肩作戰的理由,當聖女出現在了前線爭奪勢必會圍繞著聖女展開,屆時光明教廷雖然會冒著失去聖女的巨大風險,但他們能夠掌握戰局的主動權而不是因為兵力上的劣勢被動防守……
這許許多多是李小北對光明教廷乃至科學神教深入了解後所作出的戰爭策略,不過現在大主教與去樞密主教更關心的是聖女換了一個人。
如果是一個假的聖女,那麼之前的一切假設也就不復存在,假聖女的消息一旦曝光對光明教廷與整個科學神教都將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李小北對此也有了應對,解釋的理由自然落在了之前那引起的恐慌的邪神注目上。
她認為聖女不是因為畏懼了戰場所以才讓一個替身前往,人類在種族內戰的同時忘卻了外來的威脅是相當致命的,如今已經被驅逐的邪神正謀劃著重返,妄圖繼續以人類的精神為生存的食糧,而真正的聖女應該留在邪神進攻的方向上,而不是置身於人類之間的戰場。
“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李小北的想法對於一個可以墨守成規得堅持光學技術發展數千年之久的教派而言太過天馬行空了,他們的本性裡刻著固執與偏見,如果不是同樣堅信著李小北是像征天啟的聖女,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會被認為異端而處決。
李小北不答反問,她即使穿著普通的修女服也難以掩蓋由內而發的聖潔氣質,她自己便是聖女,有資格去定義什麼才是聖女:“主教大人,我們的神明是什麼?”
大主教一時陷入的沉默,他心裡肯定有一個標准的答案,不過聖女的像征顯然在自己這個大主教之上,自己若是給出的定義與聖女的定義不符,那麼自己的權威肯定會大受影響。
李小北沒想在這件事上為難大主教,馬上就給出了解釋:“我們的神明從來就不是什麼實際的存在,作為科學神教最至高的神明便是我們人類的智慧,它才是無所不能的載體,不受任何宗教悖論的束縛能夠解釋世間的一切。”
換作幾天前剛剛到來的李小北無法給出這樣一個能夠說服所有主教的答案,不過她現在掌握了關鍵的資訊,此言便能夠說到每個人的心中。
智慧即使神明,它能夠創造與實現的一切都將是無可辯駁的正統,李小北這樣的解釋沒有站在光明教廷的立場而是處於整個科學神教的高度來言說了,這讓各樞密主教心裡難以接受。
他們試圖去糾正聖女的觀點,讓她明白只有代表著光明的一面才是智慧所創造的正統,但最後他們都在神學辯論中一敗塗地,李小北的聰慧、見聞與學識,遠不是一群思想僵化的老東西能夠比擬的。
相比起得知聖女降臨並被自己所掌控時的興奮來,現在留給每一個主教的都是一個不安的疑惑,聖女意外卻又理所當然的不是一個任由擺布的人物,她才接觸到人類文明的頂點才幾天就已經有了超越所有人的見識,如果任由她這麼下去,那最終她是否會否認了每一個教派長達數千年的堅持而實現大一統?
有人不希望這樣的局面出現,就像當初被刺殺的聖子幕後肯定有著很多的故事,當從光明的世界中無法否定聖人的權威時,總有人會選擇采取黑暗的手段。
李小北相信那樣的人很快就會出現了,但她心裡對此充滿了期待,與人的鬥爭充滿了未知的變數,只有最聰慧的那個人才能把一切未知化作已知時讓事態順著自己的道路發展下去。
在光明教廷中如此,在科學神教的世界以及與邪神之間的對抗下依舊如此,而那個可能會被宮永咲的一瞥給吸引過來的人呢?
曉美焰曾經走過的道路,李小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走一遍了,作為岳重和曉美焰真正的傳承,李小北要以岳重的智慧與曉美焰的執著去挑戰相似的一幕,哪怕信息與技術上的差距是天上地下,他站在天上自己只能在地面仰望,自己就像一個凡人一樣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秘密,但凡人也是能做出一場欺天之局的。
為此李小北對其他人所說的只不過是她所想的冰山一角,她把自己這一次的對手當作近乎無所不能的存在,旨在尋求他們唯一可能疏忽的可能性,也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反復鑽研了泛位面頂尖技術的適用手段並以此推敲出自己最佳的應對。
“範寒石,還是其他人呢?”李小北有些期待能夠來這裡與自己對弈的那個人是範寒石,這樣她可以直接向岳重與曉美焰證明自己的不比他們差,因為起跑線的不同還不能說是青出於藍,但那也能夠給李小北帶來極大的滿足感了。
來的人很有可能是範寒石的手下,亦或者其他想要像羅莎那樣證明自己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