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笑著,趙振進來報告,說鞏天民到了,二人將他迎了進來,鞏天民抱拳道:“今日得見趙主席真容,果然是名不虛傳。”
趙子赟見他一身西裝,約莫四十多歲,顯得很精神,第一印像就不錯,“鞏先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一開始是有這個想法,後來看到日本人占領了東三省,又覺得趙主席搶的好。”鞏天民笑道。
二人算是一見如故,話也多了起來,趙子赟得知他居然是清政府內閣大臣鞏潤之後,而且先後留學於英國劍橋大學、美國耶魯大學、日本帝國大學,獲政治經濟學博士後學位,不由得肅然起敬。
“鞏先生大才,不知我可否有幸請鞏先生做事?”
“我要不是來找事做,趙主席認為我有閑心來敘舊?”鞏天民笑道。
趙子赟大喜,“既然如此,鞏先生可否還干本行?”
“主席要成立銀行?”
“有這個打算,不瞞先生說,本錢自然是搶*來的,要不這樣,這裡面本來也有先生的錢,不如做個股東如何?”
鞏天民感嘆他的直率,“這到不必了,說實話,我也是看到趙主席勵精圖治,才動了心思,來之前我回了趟老家,陽高真不一樣了。”
有這等人才,銀行自然好辦得多,和鞏天民略略說了說,趙子赟就定下了由他全權負責組建察哈爾銀行,資本五千萬。
晚上趙子赟興奮的和老師王頌說起此事,王頌沉默了好久,才道:“你居然弄了個紅色銀行家回來,他恐怕不僅僅是來找事做的。”
趙子赟傻眼,“老師,要不我讓他走?”
王頌苦笑了聲:“他的身份是秘密的,你告發他?他在銀行界有很高聲譽,算了,只要你把握好,也沒什麼大事,再說你以後也會和他們合作,先鋪條路也可以的。”
想想也是,自己也沒有禁止那邊的人來搜集消息,鞏天民也玩不出什麼其他的。
一九三二年,算是相對平靜的一年,日本人進攻錦州和上海,雖然惹起軒然大波,但和以往相比,全國範圍內算是動蕩少的了,經過三、四月的局部動蕩,察哈爾開始穩定下來。
五月初,趙子赟經過挑選,調多倫的那木海扎布出任警務處處長,這是少數民族第一次擔任省一級的核心要職,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多倫縣縣長一職,則由原商業局局長孫名望接任。
在暗處,楚峰突擊隊一名中隊長唐毅則被任命為軍事調查局局長,和董虎的特別安全局一起,成為察哈爾的秘密情報部門,開始在全國重要城市布局設點,董虎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盯緊了賀衷寒在察哈爾設立的復興社分社,大名鼎鼎的中統前身,趙子赟不敢大意。
為應對察哈爾越來越發達的工商業,趙子赟將他從東北弄回來的大批汽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作為軍用留在了三十一軍,剩下的拿出六十多輛給薛儒,成了了張家口運輸公司,引入部分民間資本,添置客運車輛,市府占股百分之六十,算是給薛儒的市府弄一個外來收入的口子。還有近一百輛作價銷售,主要面向東北來的商人,讓他們組織了幾個運輸隊,在其余幾個縣開展運輸服務,這之後,察哈爾反而成了北方汽車擁有量很高的一個省份,大小汽車絡繹不絕,也給和羅爾夫有瓜葛的康利洋行帶來一個新業務,那就是汽油。
隨後,鋼鐵廠機器開始吊裝,計劃年底投產,大批從沈陽搶來的機器由張北轉興和,那邊的廠房也在緊鑼密鼓建設中,預計年底也可以完成安裝調試。張北、興和兩個東北民眾安置區建好,一排排漂亮的新房子讓民眾喜出望外,有家了,至於被安置在張北和興和,雖有怨言,尚可接受。
李良也從德國打來電報,他不日啟程,和化工廠、煉油廠設備一起回國,德方答應年底將交付第一批坦克,到時候技術人員也將一同來察哈爾。
六月,正紅旗開始大興土木,興和往集寧的公路動工修建,十三個蘇木的小學同時開工,教師趙子赟根本不愁,富齡阿懷揣察哈爾省府蓋著紅色打印的文書一趟北平就搞定了,這些年有不少蒙古青年在平津讀書,還有專門的學生會,要是趙子赟親自來,也許還不會有人理,正紅旗總管的身份在這裡好用多了,加上北平的章嘉活佛也給予了一定的聲援,大批蒙古學子啟程去正紅旗,蒙漢雙語?正是他們的強項!
這可是意外之喜,趙子赟和陳淑珍仔細從幾個廳裡挑,給正紅旗送去了四個漢族優秀青年,實現了零的突破。
周邊正黃、鑲紅、鑲藍看到正紅旗那麼大的投資說不出的羨慕,有些後悔當初商談時不學富齡阿,好在烏素格吉勒格爾因兒子的原因決定和趙子赟站在一條船上,自然也要提趙子赟考慮,他直接向三旗發出訂單,承諾加工三旗全部的牛羊皮、羊毛,並對三旗來集寧交易的商品免受各種稅費,他這一手不但三旗大為滿意,連趙子赟都驚訝不已,這何止是幫忙,簡直是和自己一條戰壕裡的好戰友。
七月,全國客商開始陸續抵達張家口和多倫,准備參加新一年的那達慕大會和商品交易會,這次多倫方面客商少了不少,只有去年的一半多一點,不過增加了張家口的交易會,兩邊加起來還是比去年多些。
期間有件事讓不少人大跌眼鏡,正紅旗和鑲黃旗、牛羊群都派出了不少人參加兩地的交易會,不是買賣東西,而是拉關系,烏素格吉勒格爾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個正紅旗是正經八百的縣,在所有派出縣府人員的名刺上都注明了相對應的職務,如他自己的在參領二字後面還寫了相當於縣長幾個字,讓趙子赟看了都笑得不行,當做笑話回去講給王頌聽。
穆克登寶也是玩了點花招,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名刺上表明自治,不過嘴上可沒閑著,總要有意無意的提出來。不過他這次有些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德王再支持,也無法和察哈爾大手筆投入五百萬元抗衡,烏素格吉勒格爾不但大肆宣揚這正紅旗的各項投入,還熱情邀請各地客商去正紅旗看看,談談合作,他靠著鐵路,又有正在建設中的皮革廠、紡織廠,不少商人都動心了,答應交易會一結束就去正紅旗,而穆克登寶就有些無語了,他有牛羊不假,可除了賣活物,什麼都沒有,客商興趣大減,看著眉飛色舞的烏素格吉勒格爾,穆克登寶心裡泛起一絲苦澀。
光打不行,還得拉,陳淑珍看到穆克登寶異常郁悶,便指示孫名望和他談合作,收購鑲黃旗的牛羊,就活的,這雖然不是穆克登寶參加交易會的初衷,可他也沒辦法,多倫不援手,他能撐多久呢?
同期,察哈爾的糧食進入收獲季節,先是最大頭的小麥,察哈爾控制的口內外十四個縣共計播種了五百三十多萬畝,總產量達到了四百九十多萬擔,近五萬萬斤,隨後是各種雜糧,收獲了二百一十多萬擔,察哈爾一躍成為北方第一產糧大省,糧食總產值接近四千萬元!光糧食這一項稅收,察省就收獲了兩百多萬元,如果算上各縣府名下土地,察省政府自己就收獲了近一百萬擔,折合六百萬元,在工業、商業數據還未出來,陳淑珍已經提前兌現了她的最低歲入承諾。
只是不少糧商見糧食豐收,集體壓價收購,陳淑珍及時發現這個情況,毫不猶豫動用剛組建的察哈爾銀行一千萬資金進行收購,立刻將糧價頂了回去,唯一的副作用是讓山西、河北的不少糧食流入到察哈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