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奈兒從自己的手提袋裡拿出一個紅包，裡面是一些她攢起來的錢，作為媽媽的生活費：

　　 “你別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需要點時間想通。”

　　 “奈兒……”媽媽沒有接，期盼的目光看著她。

　　 每次都是這樣，夏奈兒每次被家人牽絆，就是各種這樣期盼的目光……

　　 夏奈兒把錢留在桌上，離開家，知道媽媽一直站在大門口看著，她狠狠心，沒有回頭。

　　 對待家人，她一直是心軟的，是縱容的。

　　 可是這一次，媽媽傷了她的心。

　　 為什麼她不管何時何地，都把家人當做第一設想，可是她們卻一個個……都那麼自私呢？

　　 ……

　　 上了車，夏奈兒只覺得胳膊一緊，一只手將她帶進一個滾燙的懷抱裡。

　　 蘇世捷抱著她，懲罰地咬了咬她的耳朵：“怎麼這麼慢？”

　　 “我已經很快了。”

　　 蘇世捷放開她，細細地端詳著她，拇指滑過她有些蒼白的面頰。

　　 “心情不好？”

　　 她平時不太愛化妝，就算是化妝，也是以淡妝為主。

　　 所以，她果然沒有瞞過蘇世捷的眼……

　　 “昨晚做了不太好的夢。”夏奈兒拿開他的手，“你呢？”

　　 蘇世捷嘲笑地掀起嘴角：“那很好，至少你還能做夢。”

　　 夏奈兒的心一緊：“每天都能見面，不過就是一晚上而已，需要這樣嗎？”

　　 “不需要。”蘇世捷低聲，“不過，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習慣就像毒癮，當他習慣了身旁睡的是她，空氣裡有她的味道，習慣她柔軟的身體在他的懷裡，習慣一低頭就能嗅到她的發香……

　　 突然有一天，他一個人了，那張床就變得大而寂寞。

　　 “她在看你。”蘇世捷忽然說。

　　 順著蘇世捷的視線，夏奈兒透過窗玻璃朝自家的陽台望去。果然，媽媽正站在那裡，目光紅紅的，一臉蒼白憔悴地看著她。

　　 夏奈兒飛快閉了下眼：“開車吧。”

　　 蘇世捷凝思了她一會，發動引擎，直到車開出好一段距離，他才問：“吵架了？”

　　 “沒有，我都說是做噩夢了。”

　　 “什麼噩夢？”

　　 “既然是噩夢，當然不能說出來。”夏奈兒低聲說，“不然就會靈驗了。”

　　 蘇世捷低聲：“夢裡有我嗎？”

　　 “沒有。”

　　 “有沒有夢過我？”

　　 夏奈兒想說沒有，可是，他語氣裡的那一絲期待，令她有些不忍心……

　　 她開著窗外，第一次那麼誠實：“有。”

　　 “是不是噩夢？”

　　 “那說出來吧。”

　　 “好夢也不能說。”夏奈兒低聲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有沒有關於我……不好也不壞的夢？”

　　 “沒有。”

　　 蘇世捷勾了勾嘴角，一打方向盤，過了一個急轉：“現在輪到你問我了。”

　　 “問你什麼？”

　　 “有沒有夢過你。”

　　 夏奈兒的心又是緊了緊，但她盡量表現得不在意那般：“好的，蘇總，請問你有沒有夢過我？”

　　 “有。”

　　 “是好的還是壞的？”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