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特別熱情的將殷或送出門外,叮囑道:“現在這方子你可以繼續喝,等初三那天早上你就不要喝了,我讓白善送藥去給你。我這藥也是要吃七天休息兩天,到時候你來把脈,我斟酌著給你換方子。”
殷或點了點頭,轉身衝自己的小廝伸手。
長壽愣了一下,殷或就垂眸看他腰上的錢袋,他反應過來,立即掏出錢袋來交給殷或。
殷或把錢袋遞給滿寶,“這是藥錢,不夠我明兒再給你送。”
滿寶倒出來看,裡面有一串銅錢和幾塊碎銀子,她道:“又不用買人參,這錢夠你吃一個來月的藥了。”
殷或沒想到那麼便宜,因為據他所知,每次譚太醫上門,家裡光看診的錢就不少於二十兩,更別說逢年過節和過生日等為了維持關系送的禮物了。
殷或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錢還是很夠用的嘛。
長壽看了一眼太陽,些焦急起來,“少爺……”
殷或便點了點頭,扶著小廝的手上車走了。
滿寶站在藥鋪門口和他揮手告別,喜滋滋的回身,一扭頭就差點撞在了大掌櫃身上。
大掌櫃也在看殷或消失的方向,眼看著人走遠了,他這才收回視線,看向滿寶:“滿寶啊,殷少爺的病你能治?”
“治愈沒信心,但緩解一二還是可以的。”
“你能保他活到多少歲?”
滿寶不太自信的道:“二十五六?”
那也比自己預想的好,大掌櫃壓低了聲音道:“你盡量給治治,這位少爺的病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難治,你要是能把他治好,不,哪怕只是讓他活上十年,你也揚名了。”
滿寶:“……大掌櫃,我不是為了揚名才治他的。”
“我知道,你醫者仁心嘛,見不得人受苦,所以你好好的治,這種俗事我們來操心就好。”
滿寶:……那倒也不是,要只是醫者仁心她也不會那麼費勁兒,但她為什麼要那麼費心呢?
滿寶輕咳一聲,目光瞟向白善。
白善已經讓大吉把東西都收好了,問道:“回家嗎?”
滿寶點頭,“等等,我先抓個藥。”
免得後天一早還要來抓藥。
滿寶將藥方交給大掌櫃,大掌櫃看了看,發現是平氣養脾的方子,便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方子有什麼特別的方子,但以殷或的身體狀況,他吃這些藥也沒毛病。
“這人參……”
“他們家有。”
滿寶眨眨眼,秒懂,“哦,所以我還能賺外快是嗎?”
鄭大掌櫃摸著胡子哈哈笑道:“外快不至於,就是讓你不白忙活而已。”
滿寶能夠治療殷少爺,對他們濟世堂也是很有好處的。
滿寶點了點頭,交了錢抓藥後就扣下那折扣錢,然後高興的和白善道:“走,我請你吃餛飩去。”
“你這扣下來的錢夠吃三碗餛飩嗎?”
“不夠,但我會往裡添錢呀,我帶了錢的。”
白善便道:“算了,還是我請吧,你前兒才為了我遭了一回罪。”
滿寶就把錢塞回自己的口袋了,特別爽快的點頭道:“好吧,那我要吃加肉的。”
白善:“……好。”
白善放下窗簾擋住外面的太陽,問道:“就單是因為殷或的病稀奇,所以你才對他那麼上心?”
滿寶輕咳一聲,先往窗外看了一眼才與他小聲的道:“也不全是,不過這個原因是主要原因,還有就是,我覺著他挺可憐的,然後他姐姐們也太可惡了些,我見過跋扈的,但我沒見過跋扈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滿寶道:“先生不是說了嗎,我們這會子要夾著尾巴做人,他們家權勢大,我們不好與他們硬碰硬,那我們就軟碰硬,能不能把硬的碰碎我不知道,但我是軟的,我肯定碰不碎。”
“你就不怕殷家人不樂意你給殷或治病?”
“身體是殷或的,只要殷或願意就行,藥嘛,總有辦法吃進嘴裡的,湯藥不行,我還能做成丸藥呢。”滿寶道:“不過這是下下策了,畢竟丸藥的功效是比不上湯藥的。”
白善微微點頭。
今天是休沐,倆人時間都充足得很,他們先去一家傳說比較好吃的餛飩攤位上吃了一碗餛飩,然後便去逛書鋪。
而這會兒,殷或才剛剛回到殷家。
他前腳剛進門,後腳四姐便和五姐一塊兒來了,著急的問道:“小弟,你干什麼去了,我們去你的院子裡找不見人,這才知道你出門去了。”
殷或指了指後面下人捧著的東西道:“在家裡悶得慌,出門閑逛,看見好看的布料,想著姐姐們可能喜歡,就給你們買了點兒,還有祖母的。”
殷四姐眉頭緊鎖,“這種事讓下人去做就是了,而且也能把布莊的掌櫃上門來,哪裡需要你親自出去選?萬一你吹了風生病怎麼辦?”
殷或已經不願意再聽她說下去,抬腳便往他的院子裡去,一邊還吩咐一旁的下人,“東西還沒結賬呢,去讓賬房把錢給跟來的伙計。”
下人應下。
殷四姐也習以為常,跟在後頭繼續念叨,“……祖母都特別擔心你,大姐和二姐今兒一早過來看你,結果你不在家,她們特別擔心……”
“她們呢?”
“她們帶著六妹去益州王府參加花宴去了,本來是要帶你一起去的,小弟,以後你要再出門可得和家裡說一聲,可不能再偷偷溜出去了,你看看你這次只帶了一個下人出門,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說罷又回頭罵長壽,“養著你有什麼用?你是怎麼照顧少爺的,少爺出門也不通知馬棚准備大車,准備好護衛,你就敢一個人帶著少爺出去,他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我定饒不了你。”
長壽低著腦袋應是,殷或已經將傘合起來交給長壽,道:“改吃午食了,你去廚房把午食提到我的房間裡來,我去給祖母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