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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六扇門

死亡萬花筒 西子緒 7427 2024-03-17 22:47

  

  此為防盜章,請買足70%或者等待三天。林秋石背上了阮白潔,而剩下的人,則分出三個背上了那棵沉重的木材。

  雪天路滑,大家都走的格外小心。

  熊漆提著油燈在前面開路,招呼著大家慢慢來。

  原本雪只是星星點點的往下落,然而在他們往回走的路上,雪突然大了起來,如鵝毛一片,飄飄灑灑布滿了整個天空。

  阮白潔並不重,林秋石背著她還算輕松,他低著頭仔細看著腳下的路,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著。

  風聲越來越大了,甚至到了有些刺耳的程度,飄落的雪花遮擋了林秋石大半的視野,他開始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人。

  這種感覺非常的糟糕,林秋石腳步微頓,正欲停下,卻聽到耳邊傳來了阮白潔的聲音,她說:“別停,繼續走。”

  林秋石聞言只好繼續往前。

  然而越往前走,他越覺得有點不對勁,起初林秋石以為是天太冷自己被凍糊塗了,但隨著路途漸遠,他終於察覺出了違和感的來源。

  太輕了,他身後的人太輕了,仿佛已經沒了重量一般,林秋石吞咽了一下口水,嘗試性的將背上的人往上送了一下。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伏在他背上的人很輕,如同紙糊的一般,雖然形態俱在,但是卻毫無重量。林秋石額頭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喚道:“白潔。”

  沒有聲音。

  “白潔。”林秋石繼續叫。

  “怎麼啦?”阮白潔把臉貼到了林秋石的頸項上,她的臉冰冷一片,皮膚又濕又軟,給了林秋石一種不太妙的聯想,她說,“你叫我做什麼。”

  “沒事。”林秋石道,“就是問你冷不冷。”

  “我不冷。”阮白潔說,“一點都不冷。”

  林秋石不敢停下腳步,之前他一直埋頭走路,此時抬目觀察四周,卻是發現自己和前面的人相隔很遠。

  大雪之中,他只能隱約看見前面模糊的油燈和幾個在風雪中行走的背影,他背上背著的,似乎也不是阮白潔,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林秋石微微咬了咬牙。

  “你在發抖。”背上的東西,有著和阮白潔一樣的聲音,她輕輕的,柔柔的說,“你很冷嗎?”

  “還好。”林秋石道,“只是有點冷。”

  “你想去一個不冷的地方麼?”她這麼問,“一個溫暖的,不會下雪,不會天黑的地方。”

  林秋石心想接下來是不是他該問是什麼地方,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問這個問題,於是干脆沉默下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她道。

  “因為我在想。”林秋石干巴巴的回答。

  她問:“在想什麼?”

  林秋石的腳步停了片刻,大聲道:“我在想怎麼把你丟下去!”他說完這話,瞬間撒手,然後也沒回頭,朝著前面狂奔而去。

  顯然他的抉擇是正確的,因為他撒手之後,沒有聽到任何重物落地的聲音——那東西絕對不是個人。

  林秋石拔足狂奔,抓著空隙朝著身後望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沒把他心髒病嚇出來。只見那個被他扔下來的東西,身軀毫無生氣的趴在雪地上,而脖子卻越來越長,朝著他狂奔的方向一路延伸,披散著黑色頭發的腦袋在雪地裡摩擦,歪著頭追問他:“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林秋石怒道:“我他媽喜歡你個頭——”

  越來越長的頭:“……”

  林秋石壓根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求快點追上前面的伙伴。但是讓他絕望的是,無論他跑得多快,前面的人影和燈光都沒有靠近一點,他仿佛是在追逐夢境中的海市蜃樓。

  而身後的那玩意兒,卻離他越來越近。

  完了,在那東西即將追上他的時候,林秋石心中泛起了絕望。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都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臥槽!”林秋石跌了個狗吃屎,乃至於啃了好大一口雪,不過這個動作讓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抽離出來,隨後他感到有人把他從雪地裡直接拎了起來。

  “林秋石,林秋石,你行不行啊,我有那麼重嗎?”是阮白潔的聲音。

  林秋石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扭過頭,看到了蹲在他旁邊正用手指戳著他臉頰的姑娘。

  而熊漆則是那個將林秋石從雪地裡拎起來的人,他道:“沒事吧?”

  林秋石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他媽以為我死定了。”

  阮白潔歪著頭:“為什麼?”

  林秋石簡單的講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說還好最後被絆了一下,不然怕是已經涼了。

  “哦。”阮白潔道,“我說你為什麼摔倒了,我還以為是我太重了呢。”

  林秋石:“還行,不是特別重。”

  阮白潔彎起嘴角。

  熊漆道:“快點起來吧,他們都要走下山坡了,這天要黑了,我們也得快點。”

  林秋石點點頭,爬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膝蓋有點疼,估計是剛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傷到了。但他沒有提這事兒,而是跟著熊漆他們繼續往前走,本來他還想背著阮白潔,最後卻被阮白潔拒絕了,表示林秋石太瘦了,被他背著咯胸。

  林秋石聽後幽幽的小聲問了句:“你有胸嗎……”剛才背著阮白潔時他感覺阮白潔的胸前一片平坦,完全沒有任何柔軟的感覺。

  阮白潔聽到林秋石這句話就怒了,氣道:“好好好,你胸大你先說!”

  林秋石:“……”

  三人加快腳步,想要趕上前面的人,可就在此時,林秋石卻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

  “你們聽到了嗎?”林秋石問,他擔心這也是他的幻覺。

  “聽到了。”熊漆臉色發黑,“快點,出事了。”

  三人直接跑了起來,等他們到了前面時,卻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原本扛著木頭的三人死了兩個,他們的身體被木頭直接砸成了兩半,最恐怖的是雖然身體斷了,可他們卻還是有意識,嘴裡冒著鮮血,不住的發出慘叫和求救。

  而剩下的那個則癱軟在地上,褲襠濕了一片,嘴裡崩潰的嚎啕大哭:“救命啊——救命啊——”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熊漆問。

  小柯道:“他們本來走在路上,結果突然都松了手,木頭直接下滑,砸在了前面兩個人的腰上。”

  熊漆還沒說話,剩下的那個幸存者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一路狂奔,嘴裡哭嚎著:“有鬼啊,救命,有鬼啊——”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著他狂奔著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而地上剩下的兩人,也奄奄一息,眼見斷了氣。

  “怎麼辦啊……”團隊裡的女人哭了起來,嚎啕之聲連綿不絕,“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兒了。”

  熊漆的胡須上掛滿了雪花,他嘆了口氣,神情倒也說得上平靜,他道:“走吧,先把木頭扛回去。”

  這木頭砸死了人,誰還敢扛,大家都不肯動,最後還是林秋石主動出來和熊漆一起扛起了這沾滿了血液的木頭。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還好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

  兩人先將木頭送到了木匠那兒。木匠老頭看到木頭上的血液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只是啞著嗓子提醒他們:“還差兩根。”

  熊漆和林秋石都沒說話,轉身回了住所。

  那木頭砸下來的事情實在是蹊蹺,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林秋石覺得自己又躲過了一劫,他看著面前的火堆,發著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茫然狀態。

  阮白潔坐在他的旁邊,突然說:“我想吃面條耶。”

  “嗯。”林秋石道,“我先休息一會兒。”

  阮白潔說:“你怎麼了,累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思考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林秋石說,“本來我在原來的地方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走出家門,發現走廊上出現了十二道鐵門,然後我開了其中一扇……”

  阮白潔安靜的聽著。

  “接著就出現在了這裡。”林秋石道,“鐵門的意思只是意味著恐懼和折磨?”

  阮白潔聞言笑了起來,她說:“我覺得現在想這些是沒有意義的,不過這樣的經歷或許不是折磨呢。”

  林秋石:“那是什麼?”

  “或許。”阮白潔神情溫柔,“意味著新生。”

  林秋石蹙眉。

  此時客廳裡只剩他們兩人,其他人都回房休息了。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眾人都感到疲憊不堪,於是熊漆決定修整一個小時後再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說是怎麼辦,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想要早點離開這裡,該去砍樹還是得去,就算下次砍樹的時候可能還會發生更恐怖的事。

  “去吧。”阮白潔,“我餓了。”

  林秋石站起來去了廚房。

  阮白潔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面條味道不錯,兩人吃完後,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於是再次聚集在了客廳之中,開始討論之後的路。

  “他們應該是下山的時候被魘著了。”和其他人比起來更加冷靜的團員張子雙說,“我看到前面兩個人腳步停了一下。”

  “這裡的死法千奇百怪,根本不用關心他們到底怎麼死的。”熊漆不客氣的說,“現在問題是死亡的條件。”

  是砍樹,還是扛木頭,亦或者是在雪天出行,都有可能是鬼怪殺人的條件。

  “排除法吧。”小柯說,“砍樹大家都砍了,但是只有他們三個扛著木頭。”

  “那為什麼我和熊漆扛木頭沒事?”林秋石問。

  “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扛樹,第二種是有其他的條件。”熊漆說,“因為鬼怪每天殺人是有數量限制的,不可能一口氣把我們全部殺完。”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有勇氣將那木頭和林秋石一起扛回來的原因。

  “可是怎麼驗證?”小柯問。

  “為什麼要驗證呢。”阮白潔玩著自己的發絲,很不給面子的說,“只要避開這些條件不就行了,驗證失敗的代價我們誰都付不起。”

  “哦。”小柯冷漠的應了聲。她對阮白潔的態度一直不太好,平日都是愛答不理的,也對,阮白潔這種漂亮的偶爾又喜歡作的妹子,有時候總會不太受同性人的歡迎。

  “那明天就不讓人扛樹了。”熊漆道,“我們搞個工具,把木頭拖著下山。”

  其他人表示贊同。

  “跑掉的那個人怎麼辦呢?”又有人發問,是在擔心那個情緒崩潰的隊友,“就不管他了?”

  “怎麼管?”隊友張子雙道,“你看看外面的天色,馬上就要天黑了,天黑之後會發生什麼事都說不好,你去拿命找?”

  眾人都沉默下來,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這樣的世界裡,大家的生命都沒有保障,能活下來已經是十分奢侈的事情,更何談去救下別人性命。

  “走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呢。”熊漆說完話站起來准備回房。

  

  結果卻是一語成讖。

  雪下了一整晚,早上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大約是昨天死了人,昨晚並沒有發生什麼恐怖的事,大家又成功的熬過了一夜。

  雪太大了,連出門都成了困難的事,更不用說在這樣的風雪中砍下樹再運回來。然而和惡劣的天氣相比,顯然暗處的那些鬼怪更讓人恐懼,所以即便天氣糟糕,卻從頭到尾沒有人提出延遲一天。

  沉默的早晨,沉默的出發,大家好像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喪失了對話的能力。

  唯一保持狀態的就是阮白潔,她走在雪地裡,嘴裡哼著歌兒,仿佛這趟出行,只是不足為道的旅游。

  “我絕對不會相信的,我馬上就離開這兒。”男人說,“你們別想攔住我!”

  男人旁邊一個瘦弱的姑娘正在悲傷的哭泣,似乎被這場面嚇到了。剩下幾人臉上要麼是茫然,要麼是冷漠,另一個年輕男人冷嘲熱諷道:“你要走就走唄,說得好像誰會攔你似得。”

  那中年男人冷笑一聲,竟是真的轉身就離開了這棟屋子。

  除了眼前這一棟孤樓,其他的建築全部掩映在黑暗之中,好似有濃霧將整個世界都籠罩了起來。那中年男人的膽子也是很大,居然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黑霧,林秋石剛想感嘆一句這人脾氣真大,結果還沒到一分鐘,那黑霧中就傳來了那中年男人凄慘的叫聲。

  隨後,黑霧中踉踉蹌蹌的跑出了一個人影,那人影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甚至看不清楚長相和模樣,只能從身高體型來判斷,這人就是剛才跑進黑霧中的那個。

  “也是運氣不錯。”站在人群中的一個高個子御姐不鹹不淡的開了口,“居然沒死。”

  林秋石將眼神投到了這個御姐身上。她個子很高,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帶著微卷,面容精致神情冷漠,因為她站在人群裡面,林秋石也沒有看得太清楚,直到她朝外面走了兩步後,林秋石才注意到她的穿著——和進門之前的阮南燭一模一樣。

  臥槽——林秋石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在心裡罵了好幾句臥槽,臉上還是做出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

  “這裡到底是哪兒啊?”那個一直在哭的小姑娘看到這一幕之後哭的更慘了,“我好害怕……”

  “門的世界。”偽裝起來的阮南燭如此說道,“我叫祝萌,第二次進來,你們呢?”

  “我是余林林。”林秋石隨便想了個名字,“也是第二次。”

  “哦。”阮南燭點點頭,很溫和的說,“你也別哭了,這裡雖然很可怕,但是也能活著出去的,你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抽泣著道:“我叫許曉橙。”她大約是進門就開始哭,這會兒已經哭的兩眼紅腫,“這裡好可怕。”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做了自我介紹,加上外面那個中年男人,人數一共是七個,其中三個都是新人。許曉橙和另外一個年輕男孩都是第一次到門裡,許曉橙在哭,而另外一個年輕男孩則臉色發青,看起來一副隨時可能會厥過去的模樣。

  阮南燭在隊伍裡起到了主導作用,他和上個本的熊漆一樣,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大家需要做的事,便提議先進樓裡看看情況。

  “那他呢?”老人有一男一女,女的是個面容普通的年輕姑娘名叫唐瑤瑤,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是第三次進門了,她指了指狼狽逃回來,渾身上下都是鮮血那個中年男人,“不管他了麼?”

  阮南燭看了眼那中年男人,態度非常冷淡:“我懶得管,你要管你管吧。”

  “好吧,那就不管了。”唐瑤瑤點點頭。

  那中年男人喘著粗氣,見到眾人都打算走了,趕緊跟了上來,他的眼神驚恐無比,也不知道在濃霧裡看到了什麼東西。

  這樓是很老舊的單元樓,只有一部搖搖欲墜的老式電梯。這電梯一次最多裝五個人,於是只能分成兩撥,大家都想和老手阮南燭走在一起,便在電梯門口卡住了。

  阮南燭見狀溫聲道:“不如這樣吧,我先帶幾個老手上去看看情況,你們在底下等著,待會兒我再坐電梯下來接你們。”

  “好。”一直在哭的許曉橙這會兒終於止住了淚水,可憐兮兮的看著阮南燭,“姐姐,你一定要下來呀,我好害怕。”

  “嗯,我會的。”阮南燭應聲。

  於是林秋石阮南燭,還有剩下的兩個老手,四人一起進了電梯。

  這電梯顯然超過了使用年限了,電梯周圍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塗鴉,有廣告,有罵人的話和一些不知何種意味的圖案。

  電梯的數字是從一到十四,阮南燭本來想一層一層的看,但是卻發現一到十三樓都按不動,只有十四這個數字能按亮。

  “只能去十四樓了。”阮南燭說,“走吧。”

  林秋石點點頭。

  根據阮南燭的說法,這個本的難度應該不高,而且他還說了自己接了活兒,卻又沒有解釋那個活兒到底是什麼意思。

  電梯緩緩上升,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四人都沒說話,表情甚至說得上凝重,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林秋石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害怕有什麼東西出現在門口。但什麼東西都沒有出現,呈現在林秋石面前的,是一條老舊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半掩著的門,門裡正在傳出電視機的聲音,這家住戶應該是在看什麼電視節目。

  阮南燭神色平靜,直接走到了門口,敲了敲門。

  “你們來啦。”一個中年女人出現在了門後,她穿著圍裙,似乎正在忙著做飯,看見門外的四人,笑了起來,“進來吧。”

  阮南燭抬步進了屋子。

  林秋石和唐瑤瑤跟在身後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陳舊的老屋,三室兩廳,看起來還算寬闊。屋子裡雖然看起來很陳舊,但看得出經過很認真的打掃,連比較偏僻的地方都看不到一絲灰塵。

  林秋石走到了客廳中央,看見了那台發出聲音的老舊電視機。電視裡正在播放一出動畫,咿咿呀呀的有些吵鬧。

  但吸引住林秋石目光的,並不是電視機,而是坐在電視機前沙發上的三個小姑娘。

  她們的長相,居然一模一樣。除了長相,穿著和發型也別無二致,見到四個陌生人,她們只是移動了一下眼神,似乎對於來者絲毫不感興趣。

  “這是我的女兒。”中年女人說,“謝謝你們來參加她們七天後的生日。”

  因為有了上個門的經驗,林秋石一下子就抓住了女人說話的重點,七天後,參加生日,似乎就是他們來到這扇門的目的。

  知道這個目的林秋石松了口氣,參加生日什麼的總比做棺材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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