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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黑色的帽

死亡萬花筒 西子緒 7484 2024-03-17 22:47

  

  此為防盜章,請買足70%或者等待三天。之前飄飄灑灑的大雪已經停了,但風還是冷的嚇人,林秋石的腳踩在地面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穿著厚厚的衣服,將帽子拉起遮住了耳朵和下半邊臉,身體微微弓著,身後背著一個漂亮的姑娘。

  這一路上大家都沒有任何的交談,氣氛安靜的可怕。

  待那木匠口中的廟宇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時,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這是廟?”張子雙開口,“這廟看起來……也太古怪了吧。”

  夜色中的廟宇,看起來的確十分的古怪。乍看起來十分的陳舊,但若是細細的觀察,會發現這廟其實非常的精致。光是門口兩根柱子上的浮雕便不似凡品。

  林秋石把阮白潔放下,舉著火把看了看柱子上浮雕的具體內容,他發現浮雕上面雕刻的是關於十八層地獄的景像,無論是惡鬼還是受苦的靈魂,在柱子上都顯得栩栩如生。

  “這柱子真漂亮。”阮白潔突然誇了一句。

  “是挺漂亮的。”林秋石也贊同。

  這些浮雕完全不像是眼前這個落後山村的產物,甚至已經快要稱得上工藝品了。

  要不是現在大家還有更重要的事,可能林秋石會花時間好好觀察一下。

  “誰先?”熊漆發問。

  他問的是誰先進去,但卻無人應話。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進廟是觸發死亡的條件,那先進去的豈不是將會成為犧牲品。

  “為什麼一定要一個人進去呢。”阮白潔忽道,“如果那個老頭子是騙我們的怎麼辦?”

  熊漆說:“但是聽他的總比和他對著干好。”

  阮白潔:“這可不一定。”她扭頭看了眼林秋石,“秋石,我害怕,我們兩個一起進去吧。”

  林秋石聞言略微有些猶豫:“可是如果雙人入廟才是觸發條件呢?”

  阮白潔說:“現在一切答案都不知道,我寧願賭一把,畢竟一個人進去,真出了什麼事兒,也沒人知道。”她說完,看了眼在面前黑暗中的廟宇,“畢竟……進去的是個人,出來的時候是個什麼別的東西可就不一定了。”

  她這話讓眾人身上起了一身薄薄的雞皮疙瘩,連林秋石也不例外。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看了眼阮白潔的表情,最後咬咬牙:“好。”

  熊漆皺眉:“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兩個人才是……”

  他似乎還欲在勸,卻被阮白潔打斷了,“萬一一個人才是呢?這事情誰說的准?”

  事實的確如此,熊漆沉默。

  “你們怎麼安排順序我們懶得管。”阮白潔聲音柔柔的,“這天兒太冷了,秋石,我們先進去,早點回家睡覺吧。”

  大約是提到了睡覺兩個字,讓眾人想起可怖的夜晚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他們再在這裡磨蹭,極有可能會整完都浪費在這裡,到那時會遇到什麼東西是完全不可控的。

  “走吧。”阮白潔挽著林秋石的手,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林秋石已經習慣了阮白潔的粘人,點頭之後咬咬牙道了聲走。

  兩人便邁著步子,朝著廟裡去了。

  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了一種短暫的沉默之中。

  廟是木門,半掩了起來,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阮白潔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面前的門。

  嘎吱一聲脆響,門應聲而開,裡面的空氣撲面而來。

  林秋石嗅到了一種屬於淡淡的香氣,這種氣息很淡,但在這樣的環境裡卻非常的格格不入。

  林秋石借著火把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廟宇裡的裝飾。

  廟並不大,構造也非常的簡單,中間擺放著香案和一些神仙的雕像,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功德箱。功德箱上似乎還刻著什麼字,因為距離太遠了,林秋石有些看不清楚。

  “走吧。”阮白潔道。

  兩人繼續往前,走向神像面前的蒲團。

  神像是一座佛像,什麼佛林秋石不認識,但看上去面目慈祥,透著股普度眾生的的味道。

  阮白潔的表情很平靜,她在蒲團上跪下,朝著佛像拜了一拜。

  林秋石站在旁邊屏住了呼吸。

  安靜的等待之後,什麼也沒有發生。佛像依舊慈悲,半閉的眼眸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信徒。除了呼嘯的風聲,廟中一片讓人安心的寧靜。

  林秋石松了口氣。

  “沒事。”阮白潔站了起來,排干淨了膝蓋上的灰塵,“你來吧。”

  林秋石點點頭,把火把遞給阮白潔,自己跪上蒲團拜了拜。阮白潔拜的時候怎麼想的林秋石不知道,反正他拜的時候非常的虔誠,祈求著眼前神明的庇護。

  “好了。”短短的幾個動作,卻好似讓人耗盡了力氣,當拜完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後,林秋石大大的松了口氣。

  “走吧。”阮白潔轉身,“我們該出去了。”

  於是兩人緩步離開了的廟裡。

  站在外面的人看到他們兩個完好無損的出來時,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熊漆道:“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林秋石搖搖頭:“沒有。”

  大家雖然沒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也有人猶豫起來。

  “不如我們就兩個兩個的一起進去?”熊漆說,“既然前面的人都沒事……”

  “你確定他們沒事?”有個團員卻是警惕的看著阮白潔和林秋石,“剛才她還說過,進去的是人,出來的可就不一定是什麼了,你們怎麼就能確定他們兩個還是人?”

  被懷疑身份的林秋石正欲解釋,阮白潔卻是手一揮,阻止了他說話,她不鹹不淡道:“我們不勸,你們隨意。”

  “熊哥,我也怕。”小柯道,“我們也一起進去吧?”

  熊漆顯得有些猶豫。

  其有膽子小的團員開始找伙伴,也有人固執的還是不肯違背木匠老人的說法。

  “那就按自己的想法來吧。”最後熊漆下了決定,“小柯,我們一起進去。”

  小柯驚喜的點點頭。

  按照之前他們決定的順序,第二組進廟的是一個獨身的男人。他一個人進去,也一個出來,全程同樣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只是他出來的時候表情裡有些疑惑,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他還沒來及說,第三組的人就已經進去了。

  “你們在廟裡看到了什麼?”那個獨生進身的男人小聲的對著林秋石發問。

  “沒看見什麼。”林秋石說,“就是神像和蒲團。”

  “你們不覺得那個神像有點奇怪嗎……”男人說,“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神像。”

  林秋石聞言愣了愣,沒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低聲道:“你難道見過?那神像的模樣也太奇怪了……”

  林秋石搖搖頭,不太明白男人的意思,不過他轉念一想,腦子裡便出現了一個讓人後背發涼的念頭:“你……看見的神像什麼樣子?”

  “是一個女人。”這句話一出,林秋石臉上的笑容就沒了,那男人還在低低訴說,沒有發現林秋石臉上的表情不對勁,“說是菩薩也不想菩薩,就笑眯眯的看著我,手裡拿著的東西也不像神像手裡的法器,更像是……”

  “像什麼?”林秋石干巴巴的問。

  “更像是,砍樹用的斧頭。”男人說完這話,朝著廟裡看了一眼,“而且我拜完之後,她好像動了一下……”他說到這裡,終於發現林秋石的神情不對勁,“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看見了?”

  “沒有。”雖然很殘忍,但是林秋石還是告訴了男人真相,“我們看到的佛像和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男人一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了,“你們看到什麼樣了神像了??”

  “一尊佛……”林秋石道,“男的。”

  男人臉色慘白如紙,看向廟裡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渾身哆嗦,嘴裡開始道:“不、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怎麼會,有問題的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他說完這些話,又警惕的看向周圍,似乎害怕自己說話的內容被別人聽了去。

  第三組人是熊漆和小柯,兩人出來時表情同樣也很平靜,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接下裡就是第四組……第五組……這些分組有男有女,有一個人有兩個人,但林秋石很快發現了規律,只要是一個進去的,出來時表情都不太妙。

  當最後一個人出來的時候,眾人終於確定了某種規律——一個人進去和兩個人一起進去時,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神像。

  林秋石他們看到的是佛像,而一個人進去的,都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笑容怪異,抱著斧頭的女人。

  “一定是他們錯了,我們按照的是木匠的提示……”有人在發現這個事情後情緒開始逐漸崩潰,嘴裡不住的念叨著,“不會出錯的,我們不會出錯的,神像一定就是那個女人……對,就是女人。”

  林秋石只能安慰他們:“這事情的確還不一定呢,你們不要太緊張。”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那個女人絕不可能是廟裡的神像,有哪個廟,會供奉這樣的東西?

  “對啊,還不一定呢。”阮白潔笑了起來,她伸手撩了撩自己的發絲,軟言細語,“況且這麼多人一起進了廟,就算要死,也不一定死的就是自己嘛。”

  “你能不能不要笑了。”小柯在旁很不客氣的說。

  “為什麼不笑?”阮白潔冷冷的反駁,“笑著死,總比哭著死要好吧。”

  她說完這話,便有人叫了起來:“你們快看柱子!!!”

  林秋石聞言抬目看去,竟是發現柱子上的浮雕,開始緩緩的蠕動了起來。

  原本雪只是星星點點的往下落,然而在他們往回走的路上,雪突然大了起來,如鵝毛一片,飄飄灑灑布滿了整個天空。

  阮白潔並不重,林秋石背著她還算輕松,他低著頭仔細看著腳下的路,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著。

  風聲越來越大了,甚至到了有些刺耳的程度,飄落的雪花遮擋了林秋石大半的視野,他開始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人。

  這種感覺非常的糟糕,林秋石腳步微頓,正欲停下,卻聽到耳邊傳來了阮白潔的聲音,她說:“別停,繼續走。”

  林秋石聞言只好繼續往前。

  然而越往前走,他越覺得有點不對勁,起初林秋石以為是天太冷自己被凍糊塗了,但隨著路途漸遠,他終於察覺出了違和感的來源。

  太輕了,他身後的人太輕了,仿佛已經沒了重量一般,林秋石吞咽了一下口水,嘗試性的將背上的人往上送了一下。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伏在他背上的人很輕,如同紙糊的一般,雖然形態俱在,但是卻毫無重量。林秋石額頭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喚道:“白潔。”

  沒有聲音。

  “白潔。”林秋石繼續叫。

  “怎麼啦?”阮白潔把臉貼到了林秋石的頸項上,她的臉冰冷一片,皮膚又濕又軟,給了林秋石一種不太妙的聯想,她說,“你叫我做什麼。”

  “沒事。”林秋石道,“就是問你冷不冷。”

  “我不冷。”阮白潔說,“一點都不冷。”

  林秋石不敢停下腳步,之前他一直埋頭走路,此時抬目觀察四周,卻是發現自己和前面的人相隔很遠。

  大雪之中,他只能隱約看見前面模糊的油燈和幾個在風雪中行走的背影,他背上背著的,似乎也不是阮白潔,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林秋石微微咬了咬牙。

  “你在發抖。”背上的東西,有著和阮白潔一樣的聲音,她輕輕的,柔柔的說,“你很冷嗎?”

  “還好。”林秋石道,“只是有點冷。”

  “你想去一個不冷的地方麼?”她這麼問,“一個溫暖的,不會下雪,不會天黑的地方。”

  林秋石心想接下來是不是他該問是什麼地方,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問這個問題,於是干脆沉默下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她道。

  “因為我在想。”林秋石干巴巴的回答。

  她問:“在想什麼?”

  林秋石的腳步停了片刻,大聲道:“我在想怎麼把你丟下去!”他說完這話,瞬間撒手,然後也沒回頭,朝著前面狂奔而去。

  顯然他的抉擇是正確的,因為他撒手之後,沒有聽到任何重物落地的聲音——那東西絕對不是個人。

  林秋石拔足狂奔,抓著空隙朝著身後望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沒把他心髒病嚇出來。只見那個被他扔下來的東西,身軀毫無生氣的趴在雪地上,而脖子卻越來越長,朝著他狂奔的方向一路延伸,披散著黑色頭發的腦袋在雪地裡摩擦,歪著頭追問他:“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林秋石怒道:“我他媽喜歡你個頭——”

  越來越長的頭:“……”

  林秋石壓根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求快點追上前面的伙伴。但是讓他絕望的是,無論他跑得多快,前面的人影和燈光都沒有靠近一點,他仿佛是在追逐夢境中的海市蜃樓。

  而身後的那玩意兒,卻離他越來越近。

  完了,在那東西即將追上他的時候,林秋石心中泛起了絕望。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都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臥槽!”林秋石跌了個狗吃屎,乃至於啃了好大一口雪,不過這個動作讓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抽離出來,隨後他感到有人把他從雪地裡直接拎了起來。

  “林秋石,林秋石,你行不行啊,我有那麼重嗎?”是阮白潔的聲音。

  林秋石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扭過頭,看到了蹲在他旁邊正用手指戳著他臉頰的姑娘。

  而熊漆則是那個將林秋石從雪地裡拎起來的人,他道:“沒事吧?”

  林秋石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他媽以為我死定了。”

  阮白潔歪著頭:“為什麼?”

  林秋石簡單的講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說還好最後被絆了一下,不然怕是已經涼了。

  “哦。”阮白潔道,“我說你為什麼摔倒了,我還以為是我太重了呢。”

  林秋石:“還行,不是特別重。”

  阮白潔彎起嘴角。

  熊漆道:“快點起來吧,他們都要走下山坡了,這天要黑了,我們也得快點。”

  林秋石點點頭,爬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膝蓋有點疼,估計是剛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傷到了。但他沒有提這事兒,而是跟著熊漆他們繼續往前走,本來他還想背著阮白潔,最後卻被阮白潔拒絕了,表示林秋石太瘦了,被他背著咯胸。

  林秋石聽後幽幽的小聲問了句:“你有胸嗎……”剛才背著阮白潔時他感覺阮白潔的胸前一片平坦,完全沒有任何柔軟的感覺。

  阮白潔聽到林秋石這句話就怒了,氣道:“好好好,你胸大你先說!”

  林秋石:“……”

  三人加快腳步,想要趕上前面的人,可就在此時,林秋石卻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

  “你們聽到了嗎?”林秋石問,他擔心這也是他的幻覺。

  “聽到了。”熊漆臉色發黑,“快點,出事了。”

  三人直接跑了起來,等他們到了前面時,卻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原本扛著木頭的三人死了兩個,他們的身體被木頭直接砸成了兩半,最恐怖的是雖然身體斷了,可他們卻還是有意識,嘴裡冒著鮮血,不住的發出慘叫和求救。

  而剩下的那個則癱軟在地上,褲襠濕了一片,嘴裡崩潰的嚎啕大哭:“救命啊——救命啊——”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熊漆問。

  小柯道:“他們本來走在路上,結果突然都松了手,木頭直接下滑,砸在了前面兩個人的腰上。”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著他狂奔著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而地上剩下的兩人,也奄奄一息,眼見斷了氣。

  “怎麼辦啊……”團隊裡的女人哭了起來,嚎啕之聲連綿不絕,“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兒了。”

  熊漆的胡須上掛滿了雪花,他嘆了口氣,神情倒也說得上平靜,他道:“走吧,先把木頭扛回去。”

  這木頭砸死了人,誰還敢扛,大家都不肯動,最後還是林秋石主動出來和熊漆一起扛起了這沾滿了血液的木頭。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還好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

  兩人先將木頭送到了木匠那兒。木匠老頭看到木頭上的血液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只是啞著嗓子提醒他們:“還差兩根。”

  熊漆和林秋石都沒說話,轉身回了住所。

  那木頭砸下來的事情實在是蹊蹺,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林秋石覺得自己又躲過了一劫,他看著面前的火堆,發著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茫然狀態。

  阮白潔坐在他的旁邊,突然說:“我想吃面條耶。”

  “嗯。”林秋石道,“我先休息一會兒。”

  阮白潔說:“你怎麼了,累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思考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林秋石說,“本來我在原來的地方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走出家門,發現走廊上出現了十二道鐵門,然後我開了其中一扇……”

  阮白潔安靜的聽著。

  “接著就出現在了這裡。”林秋石道,“鐵門的意思只是意味著恐懼和折磨?”

  阮白潔聞言笑了起來,她說:“我覺得現在想這些是沒有意義的,不過這樣的經歷或許不是折磨呢。”

  林秋石:“那是什麼?”

  “或許。”阮白潔神情溫柔,“意味著新生。”

  林秋石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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