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死力氣,一把扯的盛寧整個人被拎了起來。疼的她眼淚在眼眶中不停的轉。
頭發被扯著,盛寧卻並沒有還手,反而冷靜的說:“張大姐,你在不放手,我們就不用回村裡了。直接去派出所可好?”
聽到要去派出所,張芳被嚇到了,手上也不敢用力,就那麼楞在原地。
一直坐在車子最後排位置的男人,原本已經起身擠到了前面。聽到盛寧這麼說,又不動聲色的停下了動作。
真是一個膽大包天,又冷靜思維縝密的女孩。
男人眼中露出一絲驚嘆。
“張大姐,你在不放手我可以告你的。被抓可是要拘留的。”
聽到她說拘留,張芳猛的松開手。她可不能被抓起來,要是真的被抓了,她的臉往哪裡放?
一路顛簸的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司機在打開車門,不耐煩的說:“到了,都到了,趕快下車。”
盛寧在車上度日如年,抱著自己少的可憐的行李,身形敏捷的第一個衝下車。
等男人想去尋她時早不見了人影。
從鎮上下了車,距離盛寧家就不遠了,步行半個小時就能到。今天正好趕集,上街的人很多。盛寧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心緒翻騰。幾十年沒回來的家鄉,她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就能聞到一種叫思念的味道。
走過一座彎彎溪流的小橋,就能看到村口的白楊樹和東西兩個寬闊的打谷場。盛寧家住在村西頭,離打谷場非常近。站在白楊樹下,能清晰的看到家裡敞開的大門。
盛寧站在打谷場上,忽然有點近鄉情怯。
想到前世的種種,她捂著嘴壓抑的哭了起來,淚水洶湧而下,整個人哭的有點歇斯底裡。那怕是前世被判入獄,她都沒有哭成現在這樣。
“寧寧你怎麼了?”中年婦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盛寧狼狽的回頭,繼母沈露華正站在自己身後。
此時的沈露華還沒經過前世的喪女之痛,四十歲的年齡,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含笑看著人時有種農村婦女所沒有的溫柔典雅。
盛寧知道,繼母不笑時,其實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她嘴唇薄,不笑的時候帶著犀利的冷色。
“寧寧,你怎麼回來了?干嘛哭呀?”沈露華看到她不說話一個勁的哭,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對於這個繼女,她總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後媽難當,她從盛寧身上得到了切身的體會。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別在門口站著,趕緊跟我回家去,你爹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很高興。”盛寧當兵以後,一封信沒給家裡寫過,雖然老頭子嘴上不說,但是沒事就站在打谷場上往外望。半個月前來了兩封信。還是因為婚事,回信的內容讓老頭子高興的不得了,但是徐家人的態度,卻陡然大變,惹得老頭子在家氣的飯都吃不下。
沈露華聲音不小,這下院子裡的人都聽到了,第一個跑出來的是她的繼妹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