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剛夫婦消失了一個月。
整整一個人不見人,也沒人去找,小哥哥開始天天念叨,後來孟平叔叔帶著他四處玩,早就把親爹媽給忘記了。
這一個月對於盛寧來說,唉……一言難盡。
結婚前她有多大膽,現在就有多慫。
某人徹底突破底線,厚顏無恥。把她禁錮在市中心的房子裡這樣,又那樣……花樣百出,讓人應接不暇無力承受。
不是說舊傷復發嗎?
不是說身上三顆子彈要取出來嗎?
盛寧覺得她請的一定是個庸醫,一定是診斷錯誤。
這一個月大多數時間他開車帶著她到處轉悠,結婚前去過的供銷社,文工團慰問演出時去過的路邊草叢。一二九師師部的小樹林,呃……還有大禮堂的後台。
最誇張第一次,還帶著她回了一趟石溪鎮。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去了很多地方,每一個地方都是倆人滿滿的回憶。
最後一站的目的地是津港碼頭,當初盛寧墜海的地方。
徐啟剛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擁著她的纖腰,戴著墨鏡的他看不到雙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盛寧半個身體貼在他身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津港碼頭因為改革開放的春風,比之前更加熱鬧,來往的船只很多,國際航線增加了許多。其中就有飄揚著馮氏旗幟的游輪停泊在碼頭上。
盛寧眯著雙眸,打量著眼前碧藍的海水。曾經滔天的巨浪,也因為身邊人強有力的肩膀而慢慢平靜下來。過去的苦難,因為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直以來她從不覺得自己為他付出了多少,更不覺得別人虧欠了她。這一世就像是她偷來的,無時無刻不抱著感恩的心態。
盛寧面對著他,主動伸出手臂緊緊的環住他的腰。忽然,感覺什麼潮濕的水珠落在她的額頭上,盛寧抬頭就發現帶著墨鏡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無聲的掉眼淚。
“啟剛。”
徐啟剛微微抬著下巴,閉上了眼睛,半天才嗓音暗啞的說:“以後我們每年都來一趟這裡好不好?”
“……好。”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墜海後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也知道他曾經在這片海域自殺過。
倆人站在海邊緊緊相擁,聽著彼此的心跳從狂亂到平靜,有種歲月靜好的美。
盛寧覺得這個懷抱,她生生世世都舍棄不了。
“啟剛,我跟你說個秘密吧!”
徐啟剛抬手,愛憐的輕撫著她的後背,聲音低沉的說:“你不想說的話就別說,沒關系的。”他從來都知道,她的內心有一個秘密,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他想要解開她心中的秘密,可他舍不得看她因為缺乏安全感的惶恐無措。
“不,我要說。”盛寧抬頭摘掉他臉上的墨鏡,對視著他紅紅雙眼,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你相不相信人可以重生?”
“就像你的筆名?”
“嗯!”他果然什麼都知道,“我就是重生的,你不好奇前世我們倆是什麼樣的嗎?”
徐啟剛急切的伸手按在她的唇上,眼中有疼痛一閃而逝,“小寧別說,求你別說。我不想知道前世,我怕自己承受不了前世沒有你的自己。”
前世的結局太悲慘,承受不了的又何止是他?
盛寧垂下雙眸,把臉埋在他的懷裡,輕聲說:“好!”
“我只要今生有你,我只要現在有你就夠了。
“嗯!”是啊!前世太虛幻,來生太渺茫,她要的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