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封凌心底起疑的那一瞬,驟然,不遠處的洗手間裡發出一陣驚叫。
“啊——”
那聲音聽起來不像季暖,但這樣異常的驚叫被淹沒在正熱鬧非凡的宴會廳裡,只有剛走到這附近的封凌聽的最為清楚。
封凌快步走向女洗手間,抬起手正要推開,卻發現這門居然被反鎖了!
“墨太太?你在裡面嗎?”封凌警戒的蹙起眉,貼在門上低聲問了句。
裡面一片安靜,無人回答,就連剛才發出驚叫的人也沒了聲音。
封凌赫然抬腳狠狠的門上一踹,巨大的撞擊聲驚動了宴會廳裡的眾人,隨著洗手間的門鎖被踹下來的一瞬間,封凌迅速推開門,銳利的眼神向裡搜尋,洗手間裡卻是空無一人。
剛才的驚叫聲不是季暖,但這洗手間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東西,卻是季暖的!
……
一陣尖銳的痛從脖頸間傳來,季暖皺了下眉,在昏沉中緩緩睜開眼睛,最先看見的是眼神癲狂的蘇雪意正握著一把水果刀,將鋒利的那一側貼在她的脖子上。
頸間的痛感和涼意讓季暖逐漸清醒,她下意識正要向後一縮,蘇雪意同時將刀隨著她的動作一起向後。
“你干什麼?”季暖的頭很疼,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被迷暈的,但是眼前的蘇雪意的眼神看起來很瘋狂,她渾身的汗毛都因為對方這樣的眼神而根根豎了起來。
“季暖,你總算是落到我的手裡了!”蘇雪意瞪圓了眼睛,盯著季暖白皙的脖子上那條隱隱滲出的血痕,更像是被激出了什麼更嗜血的情緒一樣,滿臉陰沉沉的笑,更用力的將水果刀貼著她頸動脈按了下去:“你們毀了我,我要殺了你!季暖!我要殺了你!”
季暖感覺自己身上還有些迷.藥的藥性,沒有多大力氣,但見蘇雪意握著刀的手一直都是顫抖的,她試探的緩緩抬起手,趁著蘇雪意一心要將水果刀按進她的脖子裡時,赫然抬起手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再又使了些力氣將她的手腕狠狠掰開,趁機將水果刀奪了下來。
蘇雪意眼睜睜的看著這可以殺了她的機會居然就這樣沒了,當即怔然了片刻,看著空蕩蕩的手,再又陰冷的瞪了季暖一眼,抬起雙手就要去掐她的脖子:“季暖我要你死——”
“蘇雪意,你清醒點!”季暖避開她的手,抬起手臂用力將她揮開,轉眼看見車窗外迅速倒退的一切,眼皮狠狠的跳了下。
怎麼回事?
她們怎麼會在車上?
車窗外像是哪裡的高速公路,路兩邊很荒蕪,什麼都沒有。
忽然被季暖這樣吼了一嗓子,蘇雪意才渾身顫抖的盯著她:“你以為你還能害我嗎?季暖,就算你們想要我的命,我也要跟你一起死!也要你先死!”
聽見這話,季暖猛地轉過眼看向蘇雪意那雙癲狂的眼睛:“不是你把我迷暈的?”
蘇雪意像是聽見了什麼玩笑一樣:“你還裝?你就是憑著這樣裝無辜的本事才讓墨景深對你死心踏地的是吧?明明是你們把我迷暈了!幸好我醒來的早!也幸好我去宴會之前就在包裡裝了刀!我隨時隨地可以要了你的命!”
不是蘇雪意……
她們兩個是同時被迷暈的?
她的手按住蘇雪意手腕的同時,抬起眼打量著這輛車。
是一輛正在高速公路上疾馳的新款寶馬,她和蘇雪意在車後面的位置,與車前的駕駛位之間隔了一個類似玻璃或者厚塑料材質的檔板,看不見正在開車的人是誰。
以窗外迅速倒退的場景來看,這輛車的速度起碼已經超過了150邁!
她們為什麼會同時被迷暈帶上這輛車?
季暖抬起手按了按額頭,記得自己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巧看見蘇雪意也在裡面。
當時蘇雪意正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塗口紅,一邊塗一邊透過鏡子看向身後路過的季暖,眼神裡像是有個深淵要將季暖給吞噬了一樣,那眼神很詭異,透著和現在一樣的癲狂和恨意。
季暖只往裡走了兩步,就下意識的要退出去,不打算跟這樣一個精神狀態不正常的人共處在同一個地方。
結果她還沒出去,身後忽然跑進來兩個急於上廁所的女人,她沒看清楚那兩人,但正好當時她也確實是想上廁所,而且那一層只有這個洗手間,見這裡不只有她和蘇雪意兩個人,季暖才避開蘇雪意那邊,向另一側稍遠一些的門走了過去。
等她從洗手間裡的小隔間出來時,蘇雪意已經不見了。
然後季暖去洗手,剛將手放到水下,忽然聽見最近的隔音裡傳出一道驚叫聲,那聲音像極了蘇雪意,她聽的渾身一寒,本能的轉身就要向外走,就在那時,身後的隔門“咣”的一聲被打開,有人從裡面衝了出來,季暖的腳步還沒能從洗手間的門口出去,人就直接被向後拖了回去,同時洗手間的門被那兩個力氣很大的女人反鎖上,季暖的口鼻間被捂上一塊濕布,刺鼻的味道讓她越來越恍惚,直到最後失去了知覺。
一切只發生在兩三秒時間,根本反映不過來。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和蘇雪意兩個人居然同時被迷暈,同時被帶走了?
“聽著!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季暖看著車窗外的高速公路和路兩邊荒蕪的山丘與河道,肅聲說:“我們兩個可能同時被綁架了,你去宴會之前是誰找的你?是蘇知藍邀請你跟她一起去參加宴會,還是你單方面主動要跟著她一起去的?”
蘇雪意雙眼死死的瞪著季暖:“你還想挑撥我和我表姐之間的關系?”
“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兩個的命已經被栓在了一起!我有什麼可挑撥的?”季暖忍住要罵她的衝動:“我們現在連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又究竟處於什麼境地都不知道!回答我,是不是蘇知藍讓你去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