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我第一次起了招攬之心,你不該如此不識好歹。”蚩尤勃然怒道。
“抱歉,我見識過你統治下的三界,那是人間煉獄般的景像,我不能讓它再次發生。”沈落笑著搖頭說道。
“你既然已經見識過了,那就應該知道,什麼叫做天道使然,天命所歸。”蚩尤說道。
其話音一落,一只手掌猛然朝著山頂方向探出,隔空打了過去。
沈落見狀,下意識就要催動空間法則之力,從原地轉移離開,然而一道球形烏光從蚩尤手中飛出後,卻沒有向著他襲來,而是落向了山頂那座黑白泉眼。
光球落地,一座略大於水潭的黑色光罩降落,將黑白泉眼整個籠罩了進去,其內流光一閃,隨即浮現出一道道迷你影像。
沈落凝神望去,就見其中赫然有山川橫亙,日月懸空,好似另一個微縮世界,單論景物真實程度,與真實世界幾乎沒有不同。
也就是這時,沈落發現自己的吞噬法則失效了,無法再繼續隔空吸取黑白泉眼中的先天之氣了。
“法則空間……”沈落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使用法則空間的。
“這不是一般的法則空間,而是法則靈域,是法則空間至臻至善達到極致時才有的完美狀態。其內自成一界,內裡任何外來法則都會失效,外面則堅不可摧,難以撼動。趁著他還沒有將法則靈域放大,趕緊逃。”火靈子的聲音響起,急切不已。
沈落聞言,大驚失色,轉身施展空間法則之力,就要遁逃。
但下一刻,他便感到頭頂天光一暗,那座法則靈域已經瞬間擴張,將他連同半座黑白山峰都籠罩了進去。
沈落體外籠罩的空間法則之力瞬間失效,重新回到了體內。
他能夠感覺得到,空間法則之力並未消失,只是已經無法外放,更無法作用於周遭空間了。
心知不妙的沈落,不感再有絲毫遲疑,立馬手腕一轉,取出了天夢枕。
如果眼下還有一絲逃離的機會,那便只能是催動天夢枕,帶他逃離到其他時空,盡管之後還是會回到這裡,那也比當下就死在這裡來得好。
他雙手緊握天夢枕,體內空間法則之力不用外放,就直接渡入玉枕當中。
玉枕上立即亮起黃色光芒,一層光暈旋即擴張開來。
可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冷笑傳來:“同樣的手段,你覺得還能再用一次嗎?”
話音剛落,他忽然抬手一揮,籠罩四周的法則靈域上頓時烏光大作,沈落立馬就感到一股時間法則波動和另一股空間法則波動融合一處,傳來一股奇異的法則波動。
玉枕上亮起的黃色光芒,在這層法則波動掃過的瞬間,頓時不再穩固,閃動了幾下後,就自行熄滅了。
沈落心裡頓時一沉,這下連玉枕都無法催動了。
“不肯歸附,就去死吧。”蚩尤一聲暴喝。
說罷,他單手高舉入空,似要獨臂托天一般,在其掌心之中,亮起一片血色光芒。
只見他手掌猛然向下一按,上方虛空中頓時有六道血色光芒,如同鞭索一般落下,朝著沈落絞殺而去。
血光從不同方位將沈落包圍,等到它們靠近時,沈落才察覺到其上竟然各自蘊含有一股法則之力,彼此之間竟然還能相互融合。
這不正與火靈子提醒他的修行方向一致嗎?
沈落心神受到衝擊,此刻卻也無暇細思此事,體內空間法則之力湧動而出,想要借助空間之力逃離這法則血光的圍殺。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四周的滔天巨力就已經擠壓而至,他就好似被整座天地都排斥一般,承受著難以抗衡的力量壓制。
他的空間法則瞬間被碾碎,體內的法力和魔氣也出現異動,身上每一個毛孔裡都開始有淡淡的靈氣和魔氣開始外溢,被周圍的法則空間吸取。
這一過程看似緩慢,可沈落眼下只有余力對抗空間擠壓,來保證自己肉身不毀,整個人已經完全無法動彈,根本阻止不了體內力量被吸取。
他被抽空吸干,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沈落自覺體內力量已經流失得十分嚴重,可不管他如何催動,體內的各種法則之力皆是無法運轉,稍露苗頭就會被這片法則空間分解。
就連藏身在他體內的八十一柄純陽飛劍也不例外,也無法使用炎爆法則。
沈落與純陽飛劍內的朱雀劍靈以及金烏劍靈心意相通,劍靈們此刻也明白沈落所處的窘境,一個個不斷傳來心念,爭搶著讓沈落放自己出去交戰。
有劍靈藏身的飛劍,的確可以在沈落不加控制的情況下自行發動攻擊,但力量終究有限,根本不可能給蚩尤造成重創,甚至連幫沈落脫困都做不到。
這些飛劍劍靈卻絲毫不懼,全都抱著自爆的念頭,想要救沈落脫困。
“我對抗敵人已經很辛苦了,你們就別讓我分心壓制了。”沈落心念響起,勸誡著這些自己辛辛苦苦蘊養的劍靈。
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有些黔驢技窮,思考著要不要試試用山河社稷圖,看看能不能破開這片法則空間。
“你這小子倒是比我預料的還要堅韌,可惜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浪費。”蚩尤說道。
話音落時,他豎起的手掌猛然一握,那環繞四周的血光驟然收緊,壓迫力量陡然劇增,沈落體內的力量也開始快速流失。
“呃……”
就在這時,他的體內似乎有什麼沉睡著的東西,在被蚩尤力量刺激到的時候,覺醒了。
沈落也是猛然抬起頭,雙眼中露出一抹晶光,心有所感的收起了軒轅神劍,朝著虛空抬手一握。
只見一道烏光突然從他胸口破體而出,在半空中飛旋一圈後,落入了沈落手中。
那烏光飛旋橫掃之際,四周虛空“嗡嗡”作響,巨顫不已。
沈落手掌握緊,烏光瞬間凝固,從中現出一柄通體烏黑,二尺來長的單刃板斧。
其上並無太多花紋裝飾,只有一些古樸的紋路線條,斧柄好似古樹老藤,卻與斧身渾然一體,赫然正是從北冥那裡得來的那柄。
板斧入手,沈落體內盤古真功開始自行運轉,斧身上頓時蕩漾起一圈圈黑色的光芒漣漪,一股令人通體發寒的破滅氣息開始從斧身上狂湧而出。
霎時間,沈落只覺周圍壓力一松,他身體的控制權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